尚雅靈想著，又有點想不通了，“難不成這個司馬城有什麽特殊之處，讓他不惜將半年的時間消耗在軍營裏，靜待時機，借刀殺人？”
“這也是本王想不通的地方。”齊翰漠眉頭緊鎖，“司馬城同其他的西北城鎮一般無二，並沒有什麽奇特的地方。”
“也許是在我們看來很普通，在有的人眼裏就成了必須毀掉的存在吧。”尚雅靈搔了搔後腦勺有點煩躁，這都是些什麽屁事啊！
沉默了一陣，齊翰漠忽然開口問道，“你可還記得在普善寺見過的那個戴著惡魔麵具的殺手？”
“記得，怎麽了？”尚雅靈點頭啊點頭——不就是那個在名偵探柯南裏當炮灰的“壞人”麽。
“有人在那個失蹤的將領房中看到過一模一樣的麵具。”齊翰漠聲音沉了沉，眸光射出幾抹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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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雅靈半張著嘴巴愣了好半晌，才道，“所以你是懷疑司馬城的事情跟那個什麽神秘組織有關是吧？”
這下好了，要是真能合並在一塊的話，那齊翰漠對付那組織的時候也就等於是順帶給死去的司馬袁鶴報仇了。
齊翰漠卻不再說這個話題，轉而關心尚雅靈彩燈節的準備如何了。
尚雅靈自信滿滿的高揚著頭，“放心吧，保證讓你滿意！”
頓了一下，又問，“你是在懷疑司馬袁鶴的死跟那個神秘組織有關吧？”
“一切還未有查清。”齊翰漠很官方的拋出這麽一句話。
言下之意，沒有確定的事情，他不想說出不負責的話。
尚雅靈嘴角往下壓了壓，哼道，“不說拉倒！要沒什麽事，您就先回吧，我留下來陪陪三個孩子。”
“你趕本王走？”齊翰漠不悅眯起眼睛。
“……”尚雅靈很無語的扯著眼角，尤為認真道，“王爺，如果我沒有失憶的話，剛才的話好像沒這意思，您老是不是最近太忙了，腦補的有點控製不住啊？”
尚雅靈倒是真想把齊翰漠趕走，可人家腕太大，自己壓根就撬不動。
都有著自知之明了，怎麽可能還會說出這種話啊！
齊翰漠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收回視線，沒說話。
“怎麽？王爺對哄小孩子還有一套不成？”尚雅靈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
齊翰漠沉默不語。
見狀，尚雅靈傲嬌的冷哼了一聲，甩頭，“懶得管你！”
然後就無視齊翰漠轉身就走，齊翰漠緊隨其後，完全沒有要中途離開的意思，一路跟著尚雅靈走回了老西頭兒的房間……
距離還很遠，尚雅靈就能聽到三個小孩的悲慟的哭聲。
尚雅靈猛地頓住腳步，後邊齊翰漠也跟著停下了腳步，有些不解，“怎麽不走了？”
“我……我在想……”尚雅靈眼中閃現一絲迷茫，低喃道，“人生在世，短短不過數載，卻要經曆生離死別之苦，倒不如從剛開始就不要跟任何人扯上關係，到最後是否能少受到一些傷害？”
“必先經曆，才得幸福。”齊翰漠上前一步，一把握住尚雅靈的手，默默的給與她力量，“本王不會讓你受傷。”
耳朵染上了一抹粉紅，尚雅靈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打趣道，“漠漠，這種情話你說出來的時候，不覺得惡心麽？”
齊翰漠耿直搖頭
，“並不。”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唯有對你，本王才會這般。”
“……”尚雅靈閉上嘴，不想繼續跟這貨說下去。
現在這種時候，說這些話實在是不合時宜好麽！！！！
尚雅靈同齊翰漠踏進老西頭兒的房間，三個小鬼跪在的床邊哭成了一團。
看著他們哭的這麽傷心，尚雅靈鼻頭也有些發酸了。
齊翰漠看不得尚雅靈難過，鬆開拉住尚雅靈的手，上前一步，沉聲道，“不許哭！”
冷氣瞬間充斥著整個房間，三個小鬼掛著眼淚，呆呆的看著齊翰漠，仿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尚雅靈急忙偷摸著拉了拉齊翰漠的袖子，衝他使眼色——拜托，王爺，現在不是你耍威風的時候好麽！你會嚇得這幾個孩子的！
但齊翰漠並沒有因此而停止，冷聲道，“生死不由命，卻違逆不了天道輪回，他能無痛無病的度過最後一段人生，你們該為他感到的慶幸才是，哭有何用！”
後麵的尚雅靈聽到齊翰漠這麽正兒八經的跟幾個小屁孩，說這麽高深的話，心裏忍不住就開始翻白眼——拜托，你說這些話，確定這幾個小鬼能理解的了麽？
想著，尚雅靈上前俯身安慰三小鬼，“不哭了，乖哦，不然的話老西頭兒走的也不會安心的，知道嗎？”
可惜的是，尚雅靈這符合安慰小朋友的說法，反倒被三小鬼默契的無視了。
三兒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仰頭看著齊翰漠，啞聲問道，“爺爺真的是不能不死嗎？”
“不能。”齊翰漠毫不客氣的說實話。
尚雅靈瞅著三兒立刻就湧上眼眶的淚水，很是無語的瞪了他一眼，這個時候不是該跟三兒說——你爺爺其實一直都沒有離開你，他就在天上看著你，所以你不要哭了，不然的話，你爺爺會擔心……
這一類的善意謊言才對麽？！
“王爺，你要是不會安慰人，那就不要在這裏呆著了成不。”尚雅靈無奈的趕人。
齊翰漠卻無動於衷，站在原地看著跟三兒對視……
見齊翰漠不走，尚雅靈又不能把人硬生生的從房間裏趕出去，隻能轉而安慰三兒，“三兒，你別聽王爺瞎說，你爺爺一直就沒有走，他隻是換一種方式在你的身旁保護你而已，不哭了好麽，哭的夫子都心疼了。”
三兒緊咬著下唇，眼中滿是期待與令人心疼的哀求，“真的嗎？爺爺真的還會在我的身旁麽？！”
“……”尚雅靈微楞了一下，方才想到的那些善意的謊言忽然就跟糯米團子似得，塞在喉嚨裏出不來了。
小孩子的眼睛太亮了。
就像是一麵鏡子，讓你說不出謊言……
尚雅靈隨即強笑道，“是啊，你爺爺這麽喜歡你，怎麽可能會舍得放你一個人呢？”
重重的嗯了一聲，三兒眼淚花兒又從眼眶裏流了出來，一把撲進尚雅靈的懷裏，小腦袋充滿依賴的埋在尚雅靈的頸間，甕聲甕氣道，“夫子，你能收我做學生麽？爺爺希望我能跟著夫子。”
尚雅靈輕嗯了一聲，“好，三兒這麽聰明，能成為夫子的學生，夫子求之不得。”
隨後，三兒閃著淚花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齊翰漠，扁嘴道，“王爺，三兒知道你說的都對，但我還是更喜歡夫子的說的，爺爺
隻是換了一個方式陪在我身邊而已，並沒有離開……”
三兒心裏覺得王爺很好，夫子也很好。
但王爺是冰冷的好，夫子是很溫暖的好，要是他們能永遠的在一起就好了。
成樂和成柔不管是聽進了誰的安慰話，現在的情緒都得到了稍稍的平緩。
老西頭兒的身後事還需要專業人士來準備，尚雅靈跟齊翰漠兩人待在這裏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霍複想起了一件事，上前告知尚雅靈，“夫子，馬三立還在地牢……”
距離上一次見馬三立，已經過去了好一段時間了。
尚雅靈覺得是時候可以去看看馬三立的情況，若是已經被調教好了，現在拿出來用剛剛好。
畢竟太後娘娘的壽宴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都能辦的，要是曹家近期的風評不太好的話，相信齊澤明這位孝順的皇帝是絕對不會允許曹家來承辦自家娘親的壽宴的！
霍複離開欽差大臣的府邸，馬三立也從那轉移到了王府，由於馬三立是尚雅靈吩咐要看管的重要犯人。
因此，馬三立在王府得到了其他犯人都得不到的特殊待遇，裏三層外三層的看得特別的嚴實，這麽嚴正以待的姿態，反倒讓一些有心人誤以為這地牢裏關押了什麽了不得的人……
一撥兩撥的夜探王府地牢，倒是讓王府的侍衛們乘機鏟除了一批伺機暗中對王府不利的人馬！
尚雅靈心裏雖然想去，但想到剛剛失去了親人的三兒，還是猶豫了。
“夫子，這裏有我看著，你不必擔心。”霍複遲疑了一下，歎道，“現在事情已經如此，夫子在這裏其實也幫不上什麽忙，不如去忙自己的事情的好。”
“……要是這邊有什麽情況，你立即讓人通知我。”尚雅靈想了想覺得霍複說的也有些道理。
傷心難過不一定就要在這裏幹坐著，掉幾滴淚就能表現的。
尚雅靈想通了之後，便跟齊翰漠一道去往王府。
在馬車上，尚雅靈重提剛才在老西頭兒房間裏，齊翰漠說的那些大道理，沒好氣的瞅了他一眼，“王爺，你跟幾個小孩子說這些人生大道理，你就這麽肯定，他們的小腦袋瓜子能聽懂啊？”
齊翰漠嘴角微抿，“在邊關，跟他們一般大的孩子已經可以被當成成人對待。”
“你都說是在邊關了。”尚雅靈無語，“這幾個孩子又不是生活在邊關那種，戰火連天的環境裏，你讓他們怎麽明白你說的那些生與死啊？！”
“有區別嗎？”齊翰漠轉頭毒蛇般的眼眸裏是一片沉沉墨色，“本王不覺得因為他們是孩子，所以對待他們的態度就要有所差別，況且，剛才那丫頭不是說了，她懂本王說的意思。”
如此說法，尚雅靈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反駁了。
因為在某些方麵齊翰漠說的話完全沒毛病啊！
不管是對待大人還是小孩，都應該一視同仁……
若是因為年紀小就縱容他犯下的錯，因為年紀大就緊抓對方的小缺點不放，那不就是令人厭惡的“雙標狗”了麽！？
尚雅靈小聲的吐槽道，“就算是這樣，他們也隻是小孩子嘛，你說的這麽真理，要是他們對未來失去了希望怎麽辦啊？”
為了幾個小P孩浪費口舌，王爺表示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沉默不語的呆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