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雅靈不動神色的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裏,而後有些小緊張的看著年輕姑子,小心道,“我剛才的問題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那年輕姑子當即把自己的情緒隱沒,裝出一副很親和的姿態準備忽悠尚雅靈。

可不等她展開忽悠,後邊普善寺的主持七出就頂著一張極具欺騙性的活菩薩臉,笑意盈麵的走到了尚雅靈的麵前,施了個禮,後溫和解釋道,“小施主,我這普善寺裏住的都是女子,平常也不接待男客……那幾位隻是暫時被請去休息,等二位施主下山的時候,我便會放她們離開。”

都是女子不接待男客?

尚雅靈用一雙純潔無垢的眼睛環顧了跟在七出身後的年輕貌美的姑子們一眼,心裏頭卻不屑的很,怎麽看這些個妹子都不像是長期不吃肉的主啊!

長期吃齋念佛的女子能有這麽水淋淋的膚色麽?

雖說在古代對這閨房之事都是羞於啟齒,可尚雅靈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科學證明適當的翻雲覆雨是對女子的身子有益處的,而且益處還是肉眼可見的那種……

這麽想是有點不太禮貌,但尚雅靈怎麽都覺著這普善寺的姑子們都不是什麽良家婦女。

盡管身上穿素袍,梳的也是簡單的花苞髻,還是掩蓋不住從內而外散發的一股風塵之氣。

唐新玉對七出身上那股子菩薩氣是打心眼裏的信服,聽到尚雅靈懷疑這懷疑那的,當即就有些惱怒了,輕斥道,“靈兒,你這孩子怎麽能這麽說話?普善寺本就是女子居多,這隨隨便便的進入男子,自然是不合適的……”

說著,也不給尚雅靈辯駁的機會,轉而歉意地對七出笑了笑,“七出師傅,真是不好意思,這孩子自小身子就不太好,沒怎麽出過門,家裏人嬌寵慣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讓您見笑了。”

七出眉頭微皺,似是對唐新玉的說辭頗有微詞。

隻是含笑點點頭,並沒有附和唐新玉的話,而是伸手親昵的拉過尚雅靈的手,手指在她的頭發上溫柔的撫摸,笑看唐新玉,“唐夫人,天色漸晚,這山洞的溫度到了夜間怕是受不住,我們還是快些出去吧。”

唐新玉是將七出當成了自己的救命菩薩了,對如此關注的人自然對她的情緒變化更敏感些,察覺到七出對自己的語氣有點發冷。

於是,唐新玉訕訕的點了點頭,便沒有在多說什麽了。

對於七出的這番做派,尚雅靈隻是沒想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居然還能出這麽一個演技派,連這些細枝末節也能處理到位。

七出對她這個可憐的孩子表示同情,而且還處處維護。

乍看之下是負了唐新玉的麵子,可一般人對於寺廟裏的修行之人都有一種既定的看法,那就是關愛小動物、喜歡小朋友、同情心各種泛濫……

表現的越明顯,就越能說明這個修行之人的修為越高。

這樣的標準很荒唐,但幾乎所有人都是這麽認為的。

所以在這個小小的不愉快過去之後,唐新玉隻會更加認為這個普善寺的主持七出是個很有能力、很有修

為的高人。

從而對七出越發的信任……

尚雅靈把自己的想法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不屑的斂下眼眸,看著握著自己的那隻胖乎乎白兮兮有些皺皮……看上去就能讓人感覺很溫暖的手,嘴角輕輕**了幾下。

  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紀,這個老婆子不去當個影後還真是暴殄天物了。

隨後,一路無語。

在黑暗中轉了幾個彎後,順利的到達了傳說中的普善寺。

走出山洞的時候,外邊的天已經黑了。

出口在寺廟的右側,一眼看去就見青磚白瓦的幾間小平房,也不見燃燈,看起來幽暗又靜謐。

繞到正門。

正門不過就是破舊的雙開木門,門上掛著一塊破舊的門牌,上麵寫著“普善寺”三個燙金大字,火光照耀下熠熠生輝,那光芒甚至有些刺眼。

尚雅靈眼中看到的破舊的木門跟嶄新的門牌,兩個差別這麽大的東西出現在同一個空間。

而唐新玉的眼中就隻有閃爍著金光的“普善寺”三個大字,眼睛都在放光……

七出讓幾個年輕姑子先進寺裏去收拾準備,而後才領著尚雅靈一行人往裏麵走。

剛剛踏進寺廟的大門……

忽然,一道人影跌跌撞撞的從陰暗角落裏竄出來,慌不擇路的撞上了尚雅靈!

尚雅靈身形不穩一下倒在了七出的身上,慌亂之間,她隱約對上了那人影的眼睛,那是一雙痛苦悲傷卻又充滿著希冀的眼睛,讓她不經下意識的想開口,“你……”

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緊隨而來,一個麵容清冷的中年姑子領著幾個體型看起來比較壯實的姑子趕了過來。

那領頭的中年姑子一揮手,冷聲道,“還不快把周施主帶回!”

很快這位周施主就被強製帶走了,等確信的人已經被帶走了。

中年姑子才漠然的掃過尚雅靈一行人,也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徑直對七出道,“主持,周施主的病情加重,我明日想下山在買點藥回來,寺裏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

七出也習慣了中年姑子冷漠的態度,隻是囑咐了幾句,就由著她下去了。

來的是每一張好臉色,走的時候身上帶著一股冷風。

這樣的人在什麽地方都不會受歡迎,尤其是在唐新玉這種剛剛嚐過被眾人捧在臉上的人。

剛來就被人莫名其妙的甩臉色,唐新玉臉色一沉,心有不悅。

七出看出唐新玉對中年姑子的態度心存不滿,也不辯解,隻是溫和解釋道,“剛才那位是我的師妹,名叫慧真,她性子素來冷漠管了,唐夫人千萬別見外。”

救命菩薩都這麽說了,唐新玉還能有什麽意見,立刻很大度的擺擺手,“不會,慧真師傅如此率性,想必心腸一定很好……”

本來也就是隨口這麽一說,沒成想七出還真的就一本正經誇起自家師妹了,什麽持家有道啊、什麽本來普善寺的主持應該是慧真,是她讓給自己的……

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串。

唐新玉強笑著在旁邊聽著,眼裏分明再說——活菩薩,我知道你心寬納大海,誇人也不能這麽誇吧?!

而尚雅靈沒心思去管兩個人說了什麽,滿腦子都是剛才那個所謂周施主的眼睛……

那雙眼睛可不像是個有病的人!

這邊唐新玉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連忙岔開話題,“那個……大師,剛才那位周施主是……”

聽兩人提到周施主,尚雅靈立刻收回思緒認真的附耳傾聽起來。

據七出的解釋,這位周施主是慧真從外頭撿回來的可憐女人,得了一種怪病,隻要有人靠近就會變了一個人似得,動手傷人……家人受不了就把她趕出來了,流落街頭的時候才被慧真撿回來的。

因為周施主經常無緣無故的襲擊人,萬般無奈之下,慧真隻能騰出了一間客房把周施主給關起來,不讓她輕易的跟外人接觸。

情況一經說明,唐新玉下意識的就流露出厭惡的神色,脫口而出,“這不就是個瘋……”

七出臉色沉了沉,皺眉道,“唐夫人,周施主隻是生了病,隻要把她的病痊愈了,就會跟普通人一樣正常的生活下去,你不該用這樣的目光去看待一位病人。”

“大師說的是,我這也是……”唐新玉尷尬的笑道,“我看那姑娘是挺可憐的,要是真能治愈就好了。”

嘴上是這麽說,可心底裏頭,她是牢記了這普善寺關著一個瘋子,等事情辦完之後絕對不會在這裏久呆!

尚雅靈怯生生的偏頭看七出,“大師,那位周施主真可憐,我可以去看看她嗎?”

“當然可以。”七出慈愛衝他笑,隨後頓了頓轉頭看唐新玉,“如果唐夫人允許的話……”

本來就對尚雅靈沒什麽好感,要是她能染上瘋症那倒好了。

到時候,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這小賤人關起來,讓她再也沒有機會出現在老爺的麵前!

尚雅靈一瞅唐新玉臉上的神色,就知道她這又開始滿肚子冒壞水,惦記著對付她呢。

不過以唐新玉的智商,尚雅靈並沒有將她放在能威脅到她那一波人裏麵,表示對付起來毫無壓力。

於是乎……

唐新玉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尚雅靈的請求,而且還說了兩句場麵話,說是尚雅靈能這麽有同情心很值得欣慰之類的東東。

聽得尚雅靈直反胃……

談話結束,尚雅靈跟唐新玉分別回了房間。

到了一個安全的空間裏,尚雅靈的真麵目就開始自然流露了,抬頭想問假米兒,怎麽這一路他都沒怎麽開口說話。

這嘴巴還沒張開呢!

假米兒就搶先一步有所動作了,一隻手翻起桌子前倒扣的茶杯給她倒茶,嘴裏說著,“小姐,走了一整天的山路,累了吧?奴婢給你倒杯水喝……”

到了這會兒,尚雅靈還是一臉懵逼的狀態,無語的瞅著她,“我不……”

正要說話的時候,就見假米兒的另外一隻手蘸了茶水,在桌上快速的寫下五個字——有人在偷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