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曹家麽……

尚雅靈心下冷笑,這曹表鏈還當真是有恃無恐很啊,這麽一個殺人犯也敢堂而皇之的帶在身邊,也不怕被人給發現了。

正當她想要說出自己掌握的線索時,餘光督見站在一旁滿眼仇恨的成樂,忽然就改變主意了。

甚至還嘲諷的斜了半桶水仵作一眼,“這可是很難說的事情,這人有六指雖然稀奇,但也並非什麽怪事,再者說了,這曹家在發生睡在之前就已經開始籌劃舉家遷往京城了,這麽說來,你說他何必還去冒這個險,殺一個小小的成工鳴?莫不是有些人,就喜歡靠著自己的憑空臆測懷疑人吧?”

半桶水仵作默默地擦了擦汗,這夫子當真是惹不得……

到了這會兒,還連諷帶嘲!

老五則相比起半桶水仵作有那麽點膽量,分析道,“這件事會不會跟之前的那些黑衣人有關,那些山洞裏黑*火#藥就是從江南那邊的黑作坊流出,而且當初王爺前往江南也是為了徹查此事,因此遇上了水災,再者……”

“夠了!”尚雅靈忽然就發火了,疼的一下站起身,怒視老五,“你要分析你的案子,麻煩你回你的王府分析去,我們又不是官老爺,也不是受害者,更不是嫌疑人,沒工夫聽你在這裏分析來分析去!”

看樣子這回是真的把夫子給惹怒了,老五張張嘴,最後還是沒有再繼續他的案情分析了。

實際上,老五這次的分析是很有依據的……

首先,護國寺後山山洞裏的黑*火#藥是從江南那邊的黑作坊流出,上麵印有江南特點的圖案,其次就是在護國寺黑衣人同夥住的禪房外降到了曹家的名牌,最後,就是這次的成工鳴死亡時間太巧合了。

但是為什麽尚雅靈不能讓老五繼續說下去呢?

因為旁邊成樂聽得可起勁了……

尚雅靈可不希望自己剛收的一個小跟班,日後成了一個為了複仇而努力學習的LOW貨。

所有人都被尚雅靈突如其來的怒火給嚇到了。

成柔剛剛穩定的情緒,這會兒又要哭了……

眼瞅著小夥伴又被弄哭,三兒氣鼓鼓的要指責尚雅靈,得虧被老西頭兒及時的捂住了嘴巴。

老西頭兒覺得現在還是不要惹怒夫子比較合適。

而一旁的成樂忙著安慰成柔,就這麽被分散了注意力,不過他還是時不時的往老五的方向看,似乎很希望可以繼續聽他講下去。

尚雅靈不動神色的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惱怒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之前是義正言辭的跑過來懷疑她的好友,現在又來禍害她剛剛收到身邊的小跟班!

越想越氣,尚雅對老西頭兒等人嫣然一笑道,“城外的事情差不多快辦妥了,明日我會派人過來接你們,不要亂跑哦……我離開霍府也有一段時間了,這會兒也該回去了,你們也不必送了,就讓老五他們繞一段彎路送送我就好了。”

老西頭兒等人看著她臉上何其燦爛的笑容,背脊不由之主的冒著涼氣……

後邊站著的老五跟半桶水仵作就更加了,血都涼了。

可他們也不能不聽尚雅靈的,隻能忐忐忑忑的跟隨著尚雅靈一道出了門。

“夫……夫子,我去把馬車牽過來。”半桶水仵作尋了個借口,飛一般的速度消失在了尚雅靈的視線當中。

尚雅靈冷哼了一聲,斜了老五一眼,“怎麽?你不跟著去嗎?”

“夫子說笑了。”老五哭笑不得的拱拱手,心裏暗道,他倒是想啊,但馬車也不用兩個人啊……

要是他離開尚雅靈,待會兒尚雅靈出了事情,那王爺不活撕了他麽!?

沒過一會兒,半桶水仵作就把馬車牽過來了。

還特別殷勤的搬好凳子讓尚雅靈上馬車,尚雅靈倒是往馬車的方向走了,不過,沒上馬車。

“夫子!?”老五急追了幾步。

尚雅靈看他兩不順眼,就是這麽叫一聲“夫子”也能被她嫌棄,皺著眉頭,各種的不悅,“喊什麽喊,我耳朵好使得很,不用這麽大聲我也能聽得見好麽?!”

“……”老五閉上嘴,亦步亦趨的跟在尚雅靈的右後方。

甩著寬大的袖子,尚雅靈走啊走,眼睛閑不住的往四處看,“這京城看起來還是挺繁華的嘛。”

老五沒吭聲,覺得現在自己說什麽,夫子都會生氣,還不如閉嘴不說話的好。

  然後,他就感到了一陣涼颼颼的視線朝他盯過來……

抬頭一看,就見尚雅靈瞅著他,一字一頓道,“我說這京城看起來還是挺繁華的嘛,你說是吧?”

愣了一會兒,老五才意識到尚雅靈是要他搭話,急忙點頭啊點頭,“是是是,夫子說的是,畢竟著京城是齊國的國都,自然是要繁華一些。”

聽到回應了,尚雅靈翻了個白眼,繼續往前走,“那你心裏有沒有想過,誰當皇上比現在的這個皇上好啊?”

老五急忙往四下看去,“夫子,慎言。”

“我說話聽小聲的,應該沒人聽見,你隻管回答。”尚雅靈嫌棄的擺擺手,“擔心這麽多做什麽?”

“當今的皇上雖然沒有大功,但也沒有大過。”老五遲疑了一下,習慣性的從他的職業角度看問題,嚴肅認真臉,“我隻希望,如果能有一個皇上讓天底下禍害百姓的貪官少一點就好了。”

“小市民思想。”尚雅靈毫不客氣的數落,決定拋棄這個高深的話題,轉而問點通俗易懂的,“那我換個問題,你既然是捕頭,那該遇到多很多案子,見過很多嫌疑人,那我問問你,其中有多少是因仇恨釀成的悲劇?”

細想了一番,老五嚴肅臉,“至少有八成。”

“仇恨,這東西不好,容易把一個人原本存在於本心的那些良善磨滅。”尚雅靈頓住腳步,跟糖葫蘆的老太太要了一串糖葫蘆,也不給錢就往前走。

老五很自覺的幫忙付錢。

尚雅靈哢哧咬了一口糖葫蘆,這是她第二回吃這個時代的糖葫蘆了。

個頭大、水果有新鮮、糖漿格外的甜……

而且純天然食材,不加防腐劑,不用擔心自己吃東西吃出生命危險。

  這麽好一個時代,怎麽著也該找個好皇上來管管,才不算辜負啊。

“所以,我計劃培養一個心中不存仇恨,隻存天下蒼生的好皇上。”尚雅靈回頭眯著眼睛看老五,“我可警告你,若是成樂那小子過來跟你打聽成工鳴仇恨的線索什麽的,你一個字都不許說,否則我饒不了你!”

老五知道成了的身份,聯想到剛才尚雅靈的那些話,忽然就明白為何在他分析成工鳴死因的時候,尚雅靈會突然打斷他的話了。

“猜到了就好。”尚雅靈嘖嘖搖頭,“本來我還想說,通過一段深沉的對話來在過度到這個話題的,隻可惜,你這腦子裏除了破案,就沒別的玩意兒了,聊都聊不下去,真是!”

話語的結尾,尚雅靈給了老五一個大大的白眼。

“……”老五隻能認栽了,厚著臉皮說起成工鳴的死亡事件,“夫子,對這件事是如何看的?”

“還能如何看,殺成工鳴的人,一定就是跟在曹表鏈身邊的那個六根手指的男人。”尚雅靈慢條斯理的吃下最後一顆冰糖葫蘆,含糊不清的接著道,“再有一點,你不覺得江南水災這次發的有點太快了嗎?我聽聞,這才發洪水比往年整整提前了一個月,而且那麽巧就在齊瀚漠前往江南調查黑*火#藥的時候,就爆發了水災?”

老五對破案這方麵還是很敏銳的,很快就反應過來尚雅靈的意思了,“夫子的意思是,有人動了手腳,讓今天的水災提前爆發了?”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尚雅靈噗噗吐了兩粒核,挑眉道,“我可不是那種光是推測的人,你可以去查一下今年這水災爆發的地點,那地方,一定就是那個製作黑*火#藥小作坊的地方!”

也不在意尚雅靈語氣之中的暗諷意味,老五有點激動的連連點頭,“我回去之後馬上查。”

“恩……”尚雅靈頓了一下,周身的氣壓降至了冰點,機械的緩緩扭頭盯著老五,“我問你,那些巷子裏的災民,你們能肯定是連環殺人案的凶手的手法嗎?”

老五還以為尚雅靈是在有意替啞巴說話,隻能十分認真的肯定道,“一定不會有錯,我們已經跟先前的受害者進行了對比。”

“……”尚雅靈情緒掉到了穀底。

內心的小人兒已經抓狂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她誤會齊瀚漠了!

這邊齊瀚漠對尚文博的救命之恩還沒報,現在尚雅靈還在這麽大的一件事上誤會了他?!

尚雅靈覺得自己萬死難辭其咎了……

跟在身旁的老五隻看到尚雅靈各種扭曲的表情,然後不明所以。

而兩人都不知道,此刻正有一人在京城最高樓望月樓上看著他們……

珠簾晃動,一名麵容姣好的小丫頭走了進來,步伐緩慢有序,行至立於窗邊的一個蒙著麵紗的女孩,“小姐,老爺派人來接你了。”

女孩退了兩步,將窗戶合上,隻這麽一個尋常的動作,便似費了她不少力氣一般,抵唇輕咳了起來……

“小姐……”小丫頭麵露憂色,忙將懷中放著的瓷瓶拿出,到了兩粒黑色藥丸連同水一道遞到這位小姐手中,“小姐,不過是四皇子府中的一名謀士罷了,小姐的想見將人召來便是了,何必這般。”

動作優雅的服下藥,女孩抬頭往小丫頭看去,露出一雙仿佛盛滿了世界上所有光亮的眼眸,靈動非常,語氣輕輕柔柔十分好聽,“墨公子經過這位夫子指點便能化解心中疑問,我對那位夫子甚是崇敬,怎能像你說得那般,隨意差人把人家叫來?”

小丫頭吐了吐舌頭,“是是是,小姐是個大才女,奴婢就是個小丫頭,不懂這些,隻知道小姐的身子不能著風,這望月樓風大,咱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這位在望月樓上吹風也要盯著尚雅靈的小姐,她便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上官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