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完南問江的陳述, 知道他是如何從他們的身上吸收氣運,讓自己原本的土豪家族如今一躍而成圈中炙手可熱的新貴,而他本人也因此獲得了如何一帆風順的人生之後。

齊鳴和依依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徹徹底底的受害者。

自己的人生被這樣卑劣不堪的人竊取, 這讓齊鳴和依依覺得自己完全有理由委屈和怨恨。

對這個卑鄙的竊取者自然不必多說,甚至他們還覺得, 他們是有資格怨怪杉淩的。

畢竟杉淩如今這副姿態, 很明顯應當不是在多管閑事, 而是這個事情就是她的職責所在。

既然如此, 那麽她為什麽不早點發現?為什麽她在最開始沒有阻止南問江?

他們的人生可是因此而被毀了啊。

所以齊鳴在問出那句話的時候,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要對杉淩所說的話。

他有資格怒吼、彷徨、悲傷, 而麵前的杉淩也理應為他過去的那十幾年的苦難做出賠償。

依依與齊鳴的想法自然是不謀而合。

她也已經做出了滿腹委屈的姿態,但卻已經用貪婪的目光掃視了杉淩一遍又一遍。

既然怎麽想都應該是麵前的這個女人出現了工作失誤,那麽她要賠償自然是一點也不過分。

而要賠償的話, 僅僅隻關注這個世界原來有的那些東西,可就太愚蠢了。

她剛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麵前的這個女人可是會魔法的!

錢權美好的愛情這些說重要重要, 但是在這種神鬼莫測的手段麵前, 那自然是要多微不足道就有多微不足道了。

如果她可以擁有跟杉淩一樣的能力, 那對她來說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豈不是也輕而易舉?

她的人生因為杉淩的失誤而平白無故遭受了那麽多年的痛苦, 想要擁有這麽一點能力, 這可完全不算過分。

不過依依到底還是有些小心思的,她知道這會兒要是直接開口,說不定麵前的這女人可能會斷然拒絕。

因此她決定先來點軟的手段,裝作委屈的模樣讓這個女人心生愧疚,從而主動對他們做出補償。

當然, 依依可不覺得自己這會兒的委屈有摻任何的水分, 甚至在她的心中, 她失去了那樣一段美好的人生,她對杉淩沒有什麽怨怪的意思就已經是善良的表現了。

當然,如果未來有能力的話,她自然還是要找機會對杉淩進行一番報複的。

不過不是現在,現在,她還是專注於和杉淩交涉為好。

……或許也可以越過杉淩?

畢竟她身邊那位,如今看起來應當也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其實如果能夠獲得他的憐惜,也應該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因而這會兒,依依做出了一副柔弱無助的模樣,刻意想要給楚然展示出自己最美麗的一麵。

然後,杉淩的一句話,就讓齊鳴和依依都愣在了原地。

“偷渡客?是什麽意思?”

雖然說不明白具體含義,但是很明顯,這可不像是什麽好詞。

至少不像是主角應該擁有的詞。

“就是說,你們並非是本位麵的原住民,不過是從其他位麵偷偷跑過來的,你們身上的氣運應該也是從真正的氣運之子那裏偷來的。”

杉淩看著麵前的這兩個人,耐心地解釋道。

咋說呢,雖然說這兩個確實是偷渡客,但看看他們目前記憶全失,竟然還真情實感地認為自己的人生被竊取了的樣子,杉淩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評價。

照理來說,能夠幹出竊取氣運這種事情的偷渡客怎麽也應該是有點能力的,就算是因為沒了記憶從而被人算計,但能夠混得這麽差,實在也是有點過於廢物了。

“不,不可能!”這下子,雖說還沒有完全弄明白這到底意味著什麽,齊鳴也有點慌張了,“肯定是你弄錯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依依也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明明剛剛自己還應當是這個世界的中心,擁有萬千寵愛,為什麽現在她卻又變成了什麽偷渡客?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想要掩蓋自己的失誤,所以你才故意這麽做,想要讓我們背上偷渡客的身份!”

對啊,應該就是這樣才對。

齊鳴驚訝於依依能夠一下子想到這一層,卻也一下子被啟發了。

他震驚痛心地看著麵前的女人:“我,我原來以為你是個好人,你怎麽能這麽做?”

“你這個樣子,如果有一天被發現了,你也落不了什麽好下場的啊!”

“求求你,不要這麽對我們,我們的命運已經夠慘了,不要這麽對我們好嗎?”

依依一邊嚶嚶哭泣著,一邊淚眼朦朧地看向了楚然的方向,很明顯就是在向楚然求助。

……

怎麽說呢?

挺會想也挺會演?

杉淩看著兩人,似笑非笑地說道:“剛才我說你們是氣運之子的時候接受得那麽快,這會兒我說你們是偷渡客就成了我在撒謊了?”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確實還是很脆弱的。

這能一樣嗎?

依依不想理麵前的杉淩,將希望全部寄托在了瞧著就憐香惜玉的楚然身上。

“不用擔心,是不是偷渡客,總部那邊自然會給你們一個公正的判決。”

就在這個時候,楚然終於開口了,聲音溫柔,說的話確實叫齊鳴和依依感到了一種徹入骨髓的寒冷。

“總部,什麽總部,你騙我們的,肯定是你騙我們的!”依依捂著耳朵,一副怎麽也不敢相信的樣子。

齊鳴卻已經反應了過來,扯著笑容說道:“弄錯了吧,一定是弄錯了,我們肯定是原住民的,肯定的。”

可是這回,杉淩卻並沒有回答他們了,她隻是揮了揮手,隨即便轉身和楚然出去了。

看起來,他們應該是還有一些事情要談的樣子。

而齊鳴看著明明麵前的場景沒有變化,可是伸手觸摸四麵八方的時候,卻都已經有了類似於牆壁一般的觸感。

無處可逃,這就是無處可逃了。

他怎麽會突然落到這樣的地步?

齊鳴怔愣地想著這個問題,偷渡客?如果他是能夠跨越世界的偷渡客的話,為什麽會被這樣擺布?

明明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記得,什麽能力都沒有。

這實在,實在是叫人太不甘心了。

“CN-6597號,標準的掠奪氣運裝置,本來它的製作技術是掌握在總部手裏的,但是因為某次襲擊圖紙被流傳了出去,成為了高級偷渡客用的最順手的道具之一。”

楚然的手中拿著南問江的手機,在用檢測裝置進行檢測之後,挑了挑眉頭:“不過這個好像經過了一些改編,用的是這個世界的程度代碼,看起來,果然就如同你所想的一樣,這個世界有的應該不僅僅隻是偷渡客而已。”

“啊,那可確實是很麻煩了。”杉淩有些頭疼地按了按額角,雖說有所揣測,但是現在的情況實在是有些太過混亂了。

偷渡客確實是找到了,但是那背後竟然還能暗算偷渡客的那位,才是真正麻煩的對象。

“天才到能夠超越這個位麵所限定能力的原住民啊。”杉淩接過了楚然手中的手機,劃到了某一個界麵,“那麽果然,應該就是他了吧。”

手機之上,宮廷樓宇陳列,身著華服的美人巧笑嫣然。

杉淩其實從一開始心中就留了一個疑影,畢竟就算《鎖清秋》的所有數據都已經交給的主腦運行,但是定期的維護和活動設置說明了策劃組還是在關注著遊戲的進展的。

自己所做出的那些行為對於外人來說或許僅僅隻是稍微有點神奇,但是怎麽也應該瞞不過製造這個遊戲的人才對。

但是事實就是,官方對於她這個人物的出現接受良好,甚至還有意無意地在幫她遮掩掉一些太過bug的東西。

“浮夢公司的總裁啊。”

杉淩其實最害怕的,就是麵對這種高智商的boss類人物了。

如果僅僅隻是偷渡客也就算了,畢竟誰沒去過幾個被傳成篩子的世界呢?

但要是是一個目的不明但是卻擁有這種級別能力的人,那麻煩可就不是一個量級了。

“仔細想想,目前可以確認他所做的事情,就是讓一個本世界的原住民去把兩個偷渡客給暗算了,從結果上來說,他的立場應該不是和我們為敵的。”楚然看見杉淩這副模樣,將手機拿了回去,如此說道。

“現在最麻煩的,應該還是偷渡客。”

“也是。”這話倒是叫杉淩稍微有了一點安慰,“對了,這次的事情還要多謝你。”

杉淩來這個世界就一直在遇到各種麻煩,自然是沒有那個功夫去讓成為什麽一個電話就叫南家抖三抖的人的。

逼是她裝的,不過裝逼的底氣當然是楚然給她的。

楚然聽到這話,也不過是輕輕笑了笑:“其實本來,這些事情也應該是我來處理的。”

無論是楚然還是米歇爾西塞爾和彩多,現在都是總部的在職人員,哪怕是在度假期間,也是有義務解決在位麵之中遇到的類似於偷渡客的問題。

但是杉淩這會兒卻是已經退休了,這些事情就算她不插手,總部也是無法責怪她的。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就這麽看著,總感覺心裏不舒服啊。”杉淩歎了口氣,知道自己確實是太愛操心了,“更何況,就算我想作壁上觀,總感覺他們好像也沒打算放過來著。”

這幾次的事情,樁樁件件都叫杉淩碰上,怎麽看,都感覺幕後之人有點衝著她來的意思了。

雖然說不一定是敵意,但也絕對是不打算叫她置身事外的樣子。

聯想到最開始進入遊戲的意外,杉淩甚至有一種,他早就知道她會來的感覺。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哢嚓——”

杉淩正在思考,卻突然聽到了房間之內傳出了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作者有話說:

今天,今天去外地了嘞,感覺坐車就算一直睡覺也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