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蘭這輩子就沒受過這種奇恥大辱。

在別人的家中, 被一個比她嬌小那麽多的女孩子拖著走。

但是現在的她可顧不上羞恥這麽一回事了。

隻見那個叫做米歇爾的小姑娘拖著她走進了書房,然後一把將她按在了書桌上。

米歇爾一隻手將李蘭蘭的臉按在桌子上,一邊冷冷地說道:“把我姐姐放出來, 不然我就殺了你。”

“你姐姐,你姐姐誰我都不認識!”李蘭蘭隻覺得麵前的女孩子瘋掉了, 拚命地想要掙紮。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姐姐丟了就自己去找啊, 來找我幹什麽!”

“不找你找誰, 肯定是你在從中作梗, 不然我姐姐怎麽會消失的!”米歇爾的理論相當簡單粗暴,“你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圍繞著你在轉動的嗎?”

“所以我姐姐被困住, 肯定也是因為你!”

“那個,米歇爾,你冷靜點。”電腦屏幕之中傳來了杉淩的勸阻聲, “就算殺了她,我也不一定能出來的……”

“我不管, 你敢動我姐姐, 我就敢叫你竹籃打水一場空。”

米歇爾的綠眸之中滿是嚇人的意味, 她的手中小巧的機械組裝成了一把銀色的小□□對準了李蘭蘭的頭顱。

李蘭蘭被冰涼的槍管抵住了腦袋, 她一下子就明白那是什麽東西了, 這下子, 她才算是被真正嚇住。

不管這個女孩子在說什麽,她是真的打算殺了自己。

現在邢母被邢齊攔在了門外,而其他的人一時半會兒自然也無法越過邢齊來救她。

那麽看這個樣子,她也是真的能夠殺了自己!

她不敢再罵麵前的女孩子了,相反的, 她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聲音都是哽住的:“你, 你冷靜一點,我真的不知道你姐姐是誰……”

“或許我真的有不小心傷害過你姐姐,我向你道歉,你放過我好不好?”

“道歉,不不不,我不要道歉,我隻要姐姐。”米歇爾蠻橫地說道,她將臉湊近了李蘭蘭,笑容就像是一個瘋狂的變態一樣。

“我數到十,如果我的姐姐沒有出現在這裏,我就把你殺了。”

“米歇爾!”杉淩在屏幕之中驚叫了起來,就好像她也沒有想到米歇爾會做出這種事情一樣。

米歇爾這會兒卻已經是一副完全不管不顧的樣子了。

而且,她還做出了更加殘酷的事情。

“八!”

等等,不是從一開始數嗎?

李蘭蘭聽到這話重新又開始了劇烈的掙紮,三秒鍾,就算是神明也不可能把她的姐姐變出來啊。

“等一下,你再等一下,我可以把你姐姐變出來,我可以的!”李蘭蘭一邊掙紮一邊拚命地叫道。

米歇爾卻是巍然不動,繼續拿槍頂著李蘭蘭的腦袋數著數。

“九……十!”

她完全踐行了她今天來之前所說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剛剛喊完就要立刻扣下扳機。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麵前的畫麵卻突然發生了一陣扭曲。

那種扭曲就好像是麵前的場景突然從三維將降至二維,隨即有一雙手將麵前的畫麵攪亂一樣。

等到畫麵再次恢複正常的時候,米歇爾手下的李蘭蘭已經不見了蹤影。

“哈?竟然真的是這樣啊。”但是這會兒,米歇爾卻已經不見了剛才的暴躁,她抱臂看著四周,冷冷地說道。

“就算是世界意識,對氣運之子周圍的環境做出這種級別的幹涉,是不是也有點過分了。”

四周卻依舊是靜悄悄的,就好像是一種無聲的負隅頑抗一樣。

米歇爾當然知道,杉淩被困在遊戲裏並非是李蘭蘭所致,而她的目的,當然也並不是逼迫李蘭蘭放了杉淩。

她想看的,是李蘭蘭背後能夠做到將杉淩困住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麽。

而現在,結果揭曉。

杉淩再一次嚐試了一下從屏幕之中鑽出,果然,之前堅硬的屏障再次變成了流水一般的質地,她輕輕歎了口氣。

這就被嚇住了嗎?

隻有這麽點膽子,又怎麽會做出敢將她困在遊戲裏的事情?

不過也對,畢竟在世界意識的眼中,她也隻是困住了一個退休係統而已。

係統是靠著各種程序架構和總部的支持才能夠在各個世界穿梭,而一旦將他們困在程序架構之中,按照一般情況,係統確實就進入了孤立無援的困境之中。

不過這個世界意識在困住她之前,就沒有查過她身邊有什麽人嗎?

連這個都沒有調查清楚,就敢對她動手,這都不能用“莽夫”來形容了。

“邢齊,你給我讓開。”邢母看著麵前的兒子,眼中冷光鋒銳。

“媽……”邢齊也不知道米歇爾這到底是要幹什麽,但卻還是遵照了米歇爾的意思將邢母給攔在了門外。

可到了這會兒,邢母卻已經叫來了家裏的保鏢上前去將邢齊給架住了。

邢母看著麵前的邢齊,近乎氣急敗壞地想要上前去給他一巴掌。

這還是第一次,邢母想要對邢齊動手。

最後巴掌並沒有打下去,不是因為邢母舍不得,而是因為邢母現在突然想起,最關鍵的事情,並不是先教訓這個兒子。

她直接怒氣衝衝地走進了書房。

隨即,眾人便聽到了一聲驚叫。

這下子,大家都顧不上邢齊了,而是紛紛都湧進了書房。

杉淩也是沒想到,邢母隻不過看到她從電腦裏鑽出來就會嚇暈。

這有什麽可怕的,她還和她打了個招呼呢。

不過這會兒她的反應很快,握著電腦的兩邊“撲哧”一下就從電腦裏鑽了出來。

隨即,就上前和米歇爾一起一左一右地架起了邢夫人。

這也就是眾人在進入書房之後看到的場景了。

“你是誰,什麽時候進來的?”管家太太看著打扮怪異的少女,麵露警惕地說道。

杉淩敢在這個時候鑽出來,自然是已經想好了對策。

隻見她轉頭,對著邢齊神態淡定地說道:“邢夫人身上的邪祟已經被拔出,邢公子可以放心了。”

神態高深莫測,又穿著這麽一身古代裝束,瞧著倒還真的挺像模像樣的。

邢齊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不過他的反應也接得很快:“多謝道長仗義出手。”

“誒,斬妖除魔,乃是我輩義不容辭的責任嘛。”將邢夫人交給管家和傭人之後,杉淩裝模作樣地給邢齊作了個揖。

這場景把管家和仆人都給唬得一愣一愣的,管家太太原本那滿腔的敵意也收了回去,帶著些猶豫地看向了邢齊:“少爺……這位是……”

“這位啊……”邢齊的大腦在這一刻飛速轉動,隨即麵不改色地說道,“這位是我特意從靈寶山上請來的大師。”

“前幾日我察覺到母親身上有些不對,這才請了大師來看看的。”

“這話你們能信?”邢父在聽到邢母暈倒的消息之後立馬就回了家,聽了管家的回報高高地揚起了眉頭。

邢齊那小子,這又是在作什麽妖了?

雖說是這麽想的,但到底邢父也沒有在眾人麵前戳穿自家兒子的把戲,而隻是大步回了房間去看邢母了。

可回去的時候,邢母卻是打扮得優雅知性,正握著一個像是剛剛從片場跑過來的小姑娘的手,正在親熱地道謝呢。

“多謝大師了,不然,我也不知道要被那邪祟迫害多久。”

“邢夫人平日積德行善,福澤深厚,就算沒有我,也是會有其他人看不過去幫你們來度這一劫的。”而那小姑娘則是一副故作高深的姿態,對著邢夫人如此說道。

這又是怎麽一回事,邢齊胡鬧,邢母怎麽也跟著起哄起來了?

邢父雖然心裏覺得自家兒子有些不著調,卻覺得自家媳婦平日裏還是知道分寸的。

因而這會兒斥責的話到了嘴邊又噎住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邢母在轉頭看見邢父的時候,眼睛卻是突然一亮,拽著杉淩就來到了邢父的麵前:“淩道長,快來幫我先生也看看,他身上有沒有什麽不正常的?”

“什麽叫不正常!”這下子,邢父臉黑了,有些抵觸地偏了偏頭。

杉淩看了看麵前的邢父,微微笑了笑:“夫人放心,那邪祟的影響範圍並沒有這麽大,倘若再有事,夫人讓邢公子再通知我便是了。”

“剪水,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邢父聽了這話,皺著眉頭問道。

“哎呀,老邢啊,還不是那個李蘭蘭!”邢母帶著些心有餘悸地說道,“你之前不也說我寵她寵得太過了嗎?”

“其實不是我本心要那麽寵她,是被邪祟給迷眼了!”

“什麽?”邢父聽了這話,這倒是虎軀一震。

畢竟他之前就覺得自家媳婦對李蘭蘭寵得太過,也明裏暗裏地提醒過幾次,可看自己媳婦執意如此倒也是隻能隨她去了。

萬萬沒想到,這其中竟然還能有這麽種說法!

杉淩是故意的,在今日的這一係列變故之中,她敏銳地抓住了一個關鍵點。

那就是到底是誰讓李蘭蘭的光環失效了。

如果是米歇爾的話,那就說明自己被困住和邢齊覺醒並不是同一件事情。

而如果是她的話,那這裏麵可就大有學問了。

所以米歇爾這次看似是因為杉淩困住而“失去理智”,但不過也隻是她們心照不宣的一次試探而已。

而試探出來的結果可就很有意思了。

竟然真的是杉淩影響了李蘭蘭的光環。

而世界意識,則是那個在背後阻止這一切的家夥。

照理來說,世界意識阻止有人使它的女主光環失效,不算不合理。

但是它完全不需要用這麽暗搓搓的手段,可以正大光明地聯係總部,向總部報錯。

可是它卻並沒有這麽做,而是直接困住了杉淩,不願意讓杉淩出去。

那麽,它在心虛什麽?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