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說過了,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我們也沒有辦法了。”988看著麵前哭得淒淒慘卡特因族, 真情實感地歎了口氣。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哭聲噎住, 隨即就是更加響亮：“我們知道錯了啊！真的！”
“大人, 你是不知道, 我們卡特因族在那些遊戲世界裏都是被那群玩家怎麽當作boss刷的, 慘，實在是太慘了啊！”
“如今我們一旦靠近那個世界, 想要救援，就也會被吞噬進去，成為各種遊戲的NPC,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所以現在你們更加要注意的，不應該是剩下的卡特因族該何去何從嗎？”988的臉上滿是耐心, 但是說的話卻是寸步不讓, “根據我們的觀測, 那個小世界似乎已經有向外蔓延的趨勢了。”
“好像蔓延的方向, 就是如今你們卡特因族所占領的幾個位麵呢。”
“什麽！”跑來求助的卡特因族大驚失色, 當下才是真正的再也沒有任何心情撒潑打滾了。
畢竟卡特因族如今已經失去了能夠進入下級小世界的能力, 這要是自己的位麵再被吞噬，被那個可惡的位麵神明變成遊戲NPC的話，那可真真就是沒有活路了！
988再一次成功地打發走了卡特因族，隨即也實在是忍不住揉了揉眉頭。
此次的事情，總部實在是猝不及防, 也是到這個時候, 才知道當年那個說全聽總部安排, 但憑總部處置的930到底在私底下又耍了些什麽把戲。
但是心知肚明是一回事，麵上卻是另外一回事。
麵上，930依舊隻是一位被卡特因族拎過去發泄火氣，結果因為卡特因族自食惡果而跟著倒黴的退休係統而已。
畢竟過去處理這件事情的是999，他明言不認識那熟悉的黑色東西，別人也不敢再開口。
988看過一眼，大概知曉了930的膽大包天，但是卻也隻跟著默認了這個結果，他到不是因為如今的總部是他們9字輩係統的天下，之前那一批老的高層早就下放權柄所以才選擇了直接維護930。
他隻看到的是一點，那就是木已成舟，再多去追究也無益處。
930本來就是退休係統，不說現如今的總部裏有多少跟她有交情的，那個世界的神明能夠成功成神，想必也是有她的幫助在裏頭，自然是會護著她，貿然追究，隻會陡起風波。
更何況……
“如今看來，【虛】也不再是不能處理的危險產物了，未來，或許還有需要求助那個世界神明的地方。”
988摸著下巴，隻覺得930在交朋友這方麵實在是太過天賦異稟，跟她交情深的幾個如今實在是各個都是來頭不小。
雖然930退休了，但是這些資源很多還是可以利用一下的嘛。
就比如說自己最近不是很想接待這群傻子卡特因族了，回頭試試看能不能用930叫最高執行官讓讓步？
這家夥之前也實在是太會壓榨統了，明明自己沒想幹這麽多工作的，搞到現在他還在帶薪休假加快樂追妻，自己卻是倒了大黴，每天工作忙到隻能做一個汪汪叫的單身統。
杉淩覺得，自己好像對餐廳的某位客人一見鍾情了。
那是在某一天，麵前的顧客又開始大鬧，說什麽這裏的盲盒卡池實在是太離譜了。
“百抽不中我也就認了，為什麽千抽也不中哇，嗚嗚嗚，不是說有幾率把杉淩帶回家的嗎？”
“你知道我來到這個餐廳有多麽不容易，這個隱藏關卡有多難找嗎？”
“你知道這段時間沒有你，我的日子是怎麽過的嗎？”
作為這家餐廳的主廚兼店長，杉淩見慣了各色客人，也習慣了這個世界的客人滿身是血地衝進來氣勢洶洶地說要抽卡然後抽完之後又哭又鬧。
杉淩微笑地送上了這位客人抽到的菜色，並且溫柔地給出了自己的標準回答：“愛吃吃，不吃滾。”
麵前的客人是第一次來這個餐廳，很明顯沒想到自己花了這麽多錢竟然還會遭到這樣的對待，當即就“汪”得一聲哭了出來。
“杉淩，我的乖崽，你明明，明明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你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啊！”
以前？什麽以前，以前她不就是這個餐廳的主廚了嗎？
杉淩看著麵前哭鬧不休的客人，保持微笑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但是隨即，她就放棄了思考。
“啊，可惡，時間怎麽又到了！”老六仙看著係統跳出的提示欄，發現又到了必須離開安全屋的時候，倒吸了一口涼氣。
要是沒有在規定時間之前離開安全屋的話，可是會被傳送回原來進入安全屋的地方的，想到自己招惹的那幾隻長舌頭校服鬼，老六仙倒吸了一口涼氣。
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安全屋裏的杉淩，老六仙還是重新套上了裝備衝出了安全屋，剛衝出安全屋，他就發出了一聲慘叫。
“怎麽回事，怎麽會在這種地方！”看著周圍環繞而上密密麻麻的鏡子，以及鏡子之中正在衝著自己微笑的南瓜頭們，老六仙欲哭無淚。
這還不如回到閆澤女校呢。
對於這些奇怪的客人們，杉淩往往就是一笑而過了，這會兒，她隻在苦惱著一個問題。
“誒，米歇爾，萬聖節快到了，你說我們要不要把餐廳弄得有氛圍感一點呢？”
站在杉淩身邊的金發小蘿莉沉默了一會兒，隨即開口：“店長，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的這個餐廳，已經夠有萬聖節的氛圍了。”
“啊，是嗎？”杉淩打量了一下四周那些懸掛著的骷髏頭，藏在角落裏的毛茸茸的大蜘蛛，戴著巫師帽的臉上露出驚恐表情的被封起來的玩家雕塑。
她摸了摸下巴：“嗯，總覺得再去弄些南瓜頭來比較好吧。節日嘛，最好還有點鮮花什麽的。”
“最近死的玩家夠不夠多啊？”杉淩溫柔地問正在勤勤懇懇擦杯子的西塞爾，“夠不夠我們養一點花呢？”
西塞爾看著溫柔微笑的杉淩，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小心翼翼地揮了揮自己的骨頭爪子：“夠，很夠，可太夠了。”
西塞爾知道，這個時候要是說不夠，這位說不定就會提著大刀出去把這個已經是地獄難度的遊戲再提升難度。
“啊，那可真是太好了，感覺明天又是充滿希望的一天呢！”杉淩走到門口，舒展了一下身體，麵不改色地踩爆了一個咕嚕嚕滾過來的眼珠子，笑著對西塞爾和米歇爾說道。
姐姐/杉淩，好可怕。
這笑容叫米歇爾和西塞爾兩人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畢竟對於他們來說，這樣的杉淩，也實在是第一次見。
這個遊戲的名字，叫做【噩夢循環】，米歇爾進來的第一天，就被拿著大砍刀的杉淩追著跑了好幾個副本，然後最後被“重金”聘請成為了店員。
西塞爾倒黴一點，他進來的時候意識到杉淩失憶大喜過望，當即就是一波“我是你那被遺忘的男朋友哇”的傾情告白，然後就被杉淩削成了骨頭架子。
“不可以澀澀哦。”
杉淩的臉上甚至還有著少女被告白時的羞澀神態，手中的大刀卻是揮舞得虎虎生風，直接就叫西塞爾算是深刻理解了什麽叫做【噩夢循環】。
雖然說這隻是在遊戲裏，但是由於每每恢複之後就會被杉淩再次開削，西塞爾也有隻能老老實實地做一個骨頭架子侍應生了。
不過他們兩個總還不是最慘的。
彩多再剛剛進入遊戲的時候，就因為自己那佛光普照的特性深受杉淩的“青睞”，原本以為自己還是很有機會的。
“所以鳧羅那家夥到底為什麽要這麽重口，竟然在這個遊戲裏植入與【下水道的美人魚】有關的元素，他難道沒有想過，自己也是魚類嗎？”
趁著杉淩去門口呼吸新鮮空氣，米歇爾悄悄地跟西塞爾聊道。
想到在被杉淩扔進下水道，先是不敢置信，隨即就是傷心的淚水成串成串落下的彩多，米歇爾實在是有些同情。
嗯，如果在這裏放一個南瓜擺件裝眼球的話，應該會很有節日特色吧。
杉淩摸著下巴，拿著大砍刀比比畫畫著門口的位置，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門口的骨鈴響起。
“歡迎光臨本店……”
一抬頭，杉淩就愣住了。
這就是一見鍾情的滋味嗎？
“您好，店長小姐。”男人生著一張美麗到幾乎雌雄莫辨的麵容，微笑的時候就仿佛是明媚的好春光晃了滿眼一般。
我理所應當要對他有好感，畢竟這是第一個穿著打扮如此符合本店氛圍的人，看著麵前穿著黑色西裝仿佛中世紀貴族的男人，杉淩情不自禁地想道。
很奇怪，杉淩應該是沒有見過陽光的，可是在看到楚然的時候，杉淩卻似乎明白了陽光是什麽意思。
“終於找到了啊。”
米歇爾在看到楚然進門的時候，有些不知道自己這會兒到底是應該鬆一口氣還是歎一口氣。
鳧羅這回算是狠狠地作弄了楚然一回，說是給了他遊戲世界的通行證，卻是變相地將他困在了遊戲世界之中，隻能一個世界一個世界地找尋不知道還有沒有被編程入小世界的杉淩。
而他自己，卻是在杉淩被編碼進入小世界之後直接鎖定了她的位置，不過很明顯，這位在噩夢循環版930麵前狠狠地栽了個大跟頭，不然也不會想出把杉淩的位置交給他們的主意。
也是到了地方，米歇爾才發現杉淩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是整個【噩夢循環】卻已經被她所掌控，裏麵的規則幾乎都已經被她影響，鳧羅對這個世界已經失去了控製，這才算是知道了鳧羅最終選擇找幫手的真正原因。
“我們行，他就也行嗎？”想起當時那個家夥信誓旦旦地說的話，米歇爾看著麵前對視的兩人，終於是長長地歎出了一口氣。
事到如今，米歇爾也不得不不甘心地承認這個事實。
他不行，他們也不行，隻有楚然才可以。
從頭到尾，從始至終，杉淩想要的，隻有楚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