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 不需要我們的援助?”邢齊在聽到這話的時候著實是有些驚訝。

畢竟之前他都已經點好了人馬,就等著大夙的人來求援了。

鶴望歸驕傲的很,自認為眼光毒辣, 目前雖然有不少國家瞧著是聲勢浩**,但是大多數也不過是因為他的計劃還沒有掃**到他們頭上而已。

自己要是真的動手起來, 這些家夥絕對是在大齊的手下走不過幾輪的。

而真正能叫他瞧得上眼的國家, 也不過隻有那麽幾個而已。

而在他的心中, 最後會與他站在決鬥擂台上的, 就是大雄的邢齊。

家世,地位, 頭腦,手段,邢齊都與他不相上下, 最最重要的是,他們在李蘭蘭這件事情上也是競爭對手。

鶴望歸並不是期待著和邢齊的戰鬥, 他隻是覺得, 刑齊就理所應當地該站在最後的擂台上, 然後被他打敗。

無論是在哪一方麵。

所以他也覺得邢齊也應該與他有這個默契, 也知道有他這麽一個強勁的對手。

邢齊應當會很緊張吧, 輾轉反複, 日夜難安地嫉妒著他,不斷地為著超越他而努力,卻又痛苦而驚訝地發現無論如何努力都達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曾經的邢齊有很一段時間也確實如同鶴望歸所想的那樣,鶴望歸的存在實在是叫他如鯁在喉,痛苦至極。

但是自從杉淩去過一次他家驅邪之後, 他的感受就完全不同了。

他覺得, 曾經的他或許真的是個腦殘。

畢竟鶴家的生意大多數都跟他們家沒什麽重合的, 他有什麽好去跟鶴望歸競爭比較的?

再就是李蘭蘭,自己到底是為什麽喜歡她這件事情到現在他都覺得不可思議,和自家那醒悟過來的老母親說起來的時候都是一陣唏噓,隨即就是顧不得臉麵跟米歇爾這個小姑娘哭天喊地,想要找杉淩再買點符紙符水什麽的,或者花個大價錢來做一場盛大的法事也可以哇!

不過米歇爾那邊卻是不肯收錢,隻說如果真的再有邪祟來作祟的話,他們自然會來的。

這自然是讓邢家對這個杉淩更是好感倍增,不圖錢不圖房子不圖我們邢家的權勢,這可不就是高風亮節嗎?

這會兒的邢齊恢複了正常,對於鶴望歸自然就沒了之前中邪一般的偏見,對於他和李蘭蘭的事情隻想說一句絕配絕配,恨不得立刻將他們送做堆,速速入婚房的那種。

而對於在這個競爭之中兩人是宿命的敵手?

你是誰啊你,和你不熟,莫挨老子。

因為在遊戲裏也有一個杉淩的存在,而且還和外麵的那個杉淩可以說是一模一樣,邢齊不是笨蛋,自然是有所揣測的。

這位杉淩道長應當是跟浮夢公司有著很深的淵源的。

科技和玄學看似是兩個毫不相關的東西,但是在很多著名的科學家眼裏,那可不就是科學的盡頭是神學嘛。

因為杉淩,也因為全息技術,種種因素匯聚起來,邢齊自然也是很想跟浮夢公司有合作的。

但是邢齊不會本末倒置,他不會因此而得罪遊戲裏這位疑似杉淩化身的NPC,再加上他的私心,自然是對大夙有求必應。

當然,也不能算是有求必應,大夙要是無法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那還不如早早地就並入他們的地圖呢。

所有的合作,自然都是基於雙方互利互惠的基礎上,大夙那邊拿出誠意,大雄這邊就會不吝於投入。

這次的事情,大夙雖說有NPC助陣,但是真的要跟大齊叫板,實在還是很困難的。

雖然說杉淩應當是能夠逮著個大齊的高層順便攻下座小城,但是傾巢而出,鶴望歸那邊肯定會抓住這個時機偷一波家。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在這場戰爭中贏下一分,關鍵就是如何阻止去偷家的軍隊。

按照刑齊的猜測,就算有杉淩這個NPC在能夠讓軍隊令行禁止,利用率達到100%,再加上所能動員的全部女性NPC,人手也應該還是不夠的。

大雄跟大夙之前就談好了要合作,刑齊自然是等著杉淩或者是主播來求援了。

但是偏偏,大夙那邊竟然沒有任何動靜,眼看著直播間裏都快把鶴望歸給逮著了,這邊的邢齊終於是按捺不住,去問了米歇爾。

因為米歇爾和杉淩的關係,這方麵一直都是米歇爾在和杉淩聯絡的。

結果,卻從米歇爾那裏得到了一個令他驚訝的答案。

大夙那邊,竟然是不需要援助的。

“你確定嗎?大夙的人手怎麽看都是不夠的吧。”

“大夙和大齊的玩家人數其實沒差多少,真要算起來的話,還應該是大夙多一點。”米歇爾淡定地說道。

畢竟大齊那邊鶴望歸一家獨大,國家的運營模式就跟商務運作沒什麽區別,所有的東西都有嚴格的運作條例,每一個係統都被他公會裏的專業團隊牢牢把控。

雖然說對於榨取資源來說是方便了,整個大齊也愈發強盛,但是對於誤入的平民玩家來說,那就實在是比較痛苦的遊戲體驗了。

而大夙,因為主播的宣傳本來在前期就熱度爆炸,再加上那麽多新奇有趣的NPC和剛剛發展起來還未經挖掘的那麽多特殊支線,所以真要說遊戲裏的活躍分子,那還是大夙多一點。

“但是你要知道,現在這個遊戲,並不是玩家多就能取勝的,重在質量。”聽到這話,邢齊皺起了眉頭,“你應該知道,很多玩家現在所掌握的NPC,才是遊戲決勝的關鍵。”

想要組成一個軍隊,靠著玩家當然是不夠的,地圖裏的NPC才是高階玩家橫行霸道的重點。

有不少的玩家積累到現在,不僅僅是道具、等級上的差距,他們手中能夠差使的NPC也是一大關鍵。

在玩家接受了NPC進行了簡單的磨合之後,自然是快速地招兵買馬,讓自己手中的NPC軍團迅速壯大。

NPC就仿佛是遊戲裏基礎又最最好用的道具一樣,光是鶴望歸公會的高階玩家手中,都是人手一支幾萬的NPC軍團的。

而素席的手中,更是號稱有百萬大軍,堆也能堆死不少小國了。

這才是大夙怎麽也追不上的地方。

“我既然這麽說的意思,那自然就是這些NPC們都動不了了的意思。”米歇爾這會兒一邊在練兵一邊在看著直播,感歎完自家姐姐的英勇身姿之後順便回答了邢齊這麽一句。

動不了了?怎麽可能?

那可是大齊養出的忠誠度達到百分之一百的將士。

這和忠誠度實在是沒什麽關係。

畢竟像是菠蘿君和暹羅老師這種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都因為彩多而動搖了,更何況是遊戲裏的這些原本就在封建迷信社會的NPC了。

“素席,素席,你那邊是怎麽回事?”

鶴望歸終於是撥通了素席的通話,可是通話那邊的素席的狀態卻是完全不對勁。

“老大,我錯了。”

第一句話,鶴望歸還以為是素席在為自己之前沒有接通通訊而道歉,可是後麵的話卻讓他直接懵逼。

“我怎麽能為了一點小小的利益,做了那麽多虧心事,逼走了那麽多玩家,陷害他們,壓迫他們。”

“還有外麵,我怎麽能做出那麽多喪心病狂,違法亂紀的事情呢?”

“就隻是為了走一點捷徑,我讓自己變成了一個什麽樣的人!”

“我錯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想要發展,想要快速地發展,自然少不得要用些陰私的手段。

鶴望歸作為男主角,自然是不知道踩著多少的墊腳石,人擋殺神佛擋殺佛地走到了現在的這一步。

素席原本算是他公司中的一個普通下屬,因為在遊戲領域和運營方麵比較有天分被他調了過來,也因為他在《鎖清秋》之中傾注的心血逐漸增多而受到重用。

而重用之下,自然也免不得會幫自己去辦一下相對不那麽道德的事情。

鶴望歸心知肚明,但是也心高氣傲,霸道慣了,不覺得這些有什麽。

不就是征收了玩家的東西,不允許玩家自行組織小公會,自行組織小隊伍下本刷資源,一經發現,打壓輪白嘛?

這有什麽?

畢竟這張地圖就是他買下來的,運營也是他在運營,自然是要按照他的想法來運作。

為了讓地圖保證活力,讓下麵的人騙玩家進來也不過是正常操作嘛。

而為了讓他們離不開這個地圖,動用一些精神控製的手段不也很正常嗎?

發現了人才,我想要留下來,二次元搞不定就用三次元的手段去威脅,去強迫不也很正常嗎?

他們的想法他們的痛苦與我何幹,隻要我能獲得我想要的,獲得勝利就行了。

“不,老大,這些都錯了!因為這些,就讓普通玩家無法正常玩遊戲,甚至還捏造出各種把柄來要挾玩家,讓他們有些人精神崩潰,老大,這實在是太過分了。”素席卻是有完全不同的看法,他看著麵前麵露慈悲的人,動情地說道,“佛祖在上麵看著我們呢,因果循環,總是會受到報應的。”

“老大,我們不能這樣!”

“我們要贖罪!”

“賀襲,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了?”鶴望歸終於忍不住罵出來了,“你要是精神有問題的話,現在就去醫院看看。”

“在我麵前胡言亂語,你想過後果是什麽嗎?”

鶴望歸是個好資本家,但是在很多下屬的眼裏,他可絕對不是什麽和藹可親的老板。

尤其是跟在他身邊的人,看著他有時雲淡風輕地就叫著一些女孩子墮入萬劫不複的地獄來哄自己的女朋友開心,再加上商業上的那些手段,自然是對鶴望歸的狠毒有所領教。

賀襲雖然是最近才得到鶴望歸重用的,卻也已經對鶴望歸的手段有了些深刻的領會。

在鶴望歸陰冷的聲線之中,他逐漸清醒過來,隨即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自己剛剛在做什麽?

自己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

那些人的死活跟自己有什麽關係?

自己能夠活得好不就好了嗎?

賀襲連忙想要向鶴望歸說些什麽補救,可是一陣梵音響起,他臉上的神情又是一陣混沌。

他都仿佛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之中,那個名作良知的東西再次發芽。

混沌之後,他再次露出了慈悲為懷的表情。

不行,不可以再繼續做這麽罪惡的事情了!

他一定要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