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子對溫兮最有好感,畢竟之前看過她的節目,不過他倒沒想到溫兮知道這件事,所以特地第一個開口,緩衝一下今日她們的失禮。

“沒關係,來了就好。”蘇老爺子認識溫兮,卻不動聲色觀察了下蕭庭韻跟秦魚。

秦魚這人從一出現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前段時間國際商場動靜那麽大,幾個行業都因她引起巨大震動,卻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得知這人今日要來,國內外好些人都做好的準備。

沒成想她沒來,但沒成想這後半期了,她反而來了。

來了之後,眾人覺得這跟原來的設想一點也不一樣。

幾百億甚至不久以後上千億資本量體的巨大財團掌門人,就這樣

衣裙極素,素淡極致便越發襯托她的極清,清雅極致反生了清豔,因她眉眼輪廓那樣仙俊,皮肉骨活色生香。

又蒼白弱無骨,又發墨流青絲。

她見到蘇老爺子打量自己,就淺淺笑了下,“一些事情耽擱,失禮了。”

蘇老爺子心機多深啊,已經猜到她是誰了,也沒打算追究,因為不同的圈子不同的規則,對方沒有直接走,反而再來,他雖不知對方打算,但也承了明麵上的禮,所以略頷首,正要說沒事。

“但賀禮還是要給的,能給我紙筆嗎”

秦魚如此要求,蘇挽墨看了她一眼,讓人拿來紙筆,後看著她在上麵刷刷寫下一行地址

寫好後,秦魚把筆遞給蘇挽墨,把紙給了蘇老爺子。

老爺子一看就臉色微微變了,然後把紙張遞給蘇挽墨,後者看了看,略皺眉。

這上麵的地址在於某個近海沙漠,十分偏僻深遠,在國外,當然,也是蘇老爺子當年跟隊友執行guojiai任務卻被埋伏幾乎全軍覆沒的地方。

一百個人,隻活下了三個,全都是相處過至少七八年甚至長達二三十年的隊友。

隻活下來三個,沒有姓名,沒有記錄,沒有立碑,就這麽死在曆史的隱秘之中。

活下來的三個人在往後屢屢前往過那個地方想要找到隊友的屍骸,但因為那是移動型沙漠,一直沒有成功。

時間越來越久。

三個活下來的也死了兩個,隻剩下了他一眼。

幾乎以為這輩子都無望了,沒想到

秦魚忽然拿到了這個地址,隻看到地址前綴爺孫兩就知道它意味著什麽,當然,這個地址是準的嗎

“已經找到了,隻是到底還是你們親自動手比較好。”

秦魚基本不做沒把握的事情,尤其是送人壽禮表達歉意的事兒。

蘇挽墨信她,眉眼緩和了幾分,道“爺爺,我會安排。”

蘇老爺子知道這話意味著什麽,眉梢顫抖了幾下,最終穩住了,“好,不過多謝秦小姐心意,這份禮,我很喜歡。”

秦魚不喜歡欠人,對於他人歡喜或者感激卻不太在意,略一頷首也就過了。

蘇老爺子猜想到她是化蝶的人,又看她臉色蒼白,以為她受了重傷,也就沒再多問。

“三位請隨意。”蘇挽墨態度很板正,一板一眼的,不帶熱情,但比之前好多了

“這禮物送得很用心。”蕭庭韻看她離開後,偏頭對秦魚輕聲說道。

“說得好像我居心不良一樣。”

“你沒居心,你隻是不良。”蕭庭韻這懟人的話是一套一套的,溫兮吃不消,秦魚其實也吃不消。

於是掐了掐奸笑的嬌嬌。

還好陳豹過來了,要秦魚幫忙。

“幫什麽忙你要秦魚不要我,是瞧不起我”

梅清霽見到秦魚也挺高興,但對陳豹這狗腿子樣很不爽。

“我雖然不能百分百贏我表哥,但起碼不會像你那樣穩輸”梅清霽揪陳豹小耳朵,後者忙求饒,“我這不是怕你們兄妹因為我反目成仇嘛。”

梅清霽眉眼剛鬆闊幾分,秦魚在旁補了一句,“最主要還是他身體虛,做不動俯臥撐了。”

梅清霽立馬又炸了,打了陳豹好幾拳,在對方簽下好幾條喪權辱國條約後才完事。

本來秦魚也沒打算管這事,但蘇言清那邊大概看這邊三個大美人起了興致,就算顧及秦魚是大佬不敢放肆,但也的確鬧騰。

秦魚看到了蘇言清,想到一些事情。

“我記得這個人哦,在你的記憶裏,這個人應該羞辱過你。”

“嗯。”

“那要不要弄死他”

“沒必要了。”

因為秦魚不太上心,當年的事情,這人懷疑自己跟他姐夫有染,故意針對她,倒也情有可原,雖然他自己也是一個爛人,但今日蘇挽墨對她算是十分寬容了,畢竟她鬧這麽大,又是利用又是威脅的,人家也沒把她咋地,還給了一套衣服。

還能真把人家弟弟給滅了

“你現在這麽佛係啊”

“還好吧,下次找個時間把他套個麻袋打幾圈扔泔水桶好了。”

秦魚輕描淡寫說。

嬌嬌“”

不過陳豹今天吃的虧太大,加上蘇言清那邊也沒有罷手的意思,這賭局還是得繼續,陳豹有求於秦魚,秦魚想了下,也準備上手,但

“我沒玩過這個,好像有點意思。”

蕭庭韻忽然開口,她也是隨性,覺得這遊戲玩一玩沒什麽,也是考量到秦魚可能虛弱,沒必要摻和這種事情,又不好拒絕自己朋友。

那玩玩吧。

眾人也沒想過能讓秦魚下場,事實上,他們還是有點怕秦魚親自來的,換了蕭庭韻,他們對她不了解,但看她美貌,因此十分來勁。

蘇言清捏了捏篩盅,他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但玩這種東西又不是拚武力,他沒必要虛。

所以

三分鍾後,蘇言清虛了。

他虛的結果就是後麵一群鬧騰的公子哥們全部趴地做俯臥撐,做到吐

蘇挽墨回來就見到了這樣的結果,也沒怎麽意外,隻是掃過邊上看熱鬧的秦魚。

“爺爺,安排好了,明天我就帶人飛過去。”

蘇挽墨跟蘇老爺子說完這件事,正等老爺子回複。

老爺子忽然輕輕舒展一口氣。

“如果秦魚她們沒來,我們會談到哪裏來著”

蘇挽墨沒想到老頭子會舊事重提,今天是擺明了要追究到底嗎

她微微皺眉,正要說什麽。

老爺子卻靠了椅子,淡淡笑“已經發生的不可挽回,還未發生的不可畏懼。”

蘇挽墨垂眸“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老爺子伸手,拉了她的手,輕輕拍了下。

“你不知道我知道。”

蘇挽墨一怔,手指尖莫名顫抖。

“您”

“你怕的永遠不會成真,我不會成為你的敵人,也不會讓家裏其他人成為你的敵人。”

老爺子脫下自己的大拇指扳指,放在她手裏。

蘇挽墨知道他這個動作的意義,有些遲疑,想要婉拒。

“人人皆是不可控的變數,最起碼我看到了你自控的能力,這件事也隻是一個秘密,不會是你的軟肋。”

“至強者是沒有軟肋的。”

這雙眼裏飽經風霜,見多識廣,還有許多寬容。

“好了,去招待客人吧,用心點。”

還能是什麽客人。

秦魚。

老爺子讓她去招待秦魚,那語氣就跟讓她aishen報恩似的。

蘇挽墨心裏覺得好笑,回頭看已經輸得褲衩都要沒了的弟弟,揚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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