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招呼其實蘊含很多深意,比如親愛的,這是一個暗示,比如好久不見,也是一個暗示。

火車?搞基?親愛的?

女子捏著帶子的動作緊了緊,眉目微垂,三分英氣七分嫵媚雅致的臉上似變幻了微妙的神色,最終什麽話也沒說,不動聲色地把門關上了,然後去了外屋拿衣服換。

過了一會,從主屋得到消息的陸之行已經跟山本衛鬆打了幾回官腔。

他的態度很明確——你說搜就搜?我陸家是你可以隨便搜的?

山本衛鬆的態度也很明確——陸市長是我們日本一向想友好結交的對象,這次有窮凶極惡的歹徒逃到陸家,為了確保陸家人的安全,也為了我們領事館的尊嚴不被冒犯,希望陸市長能配合。

“如果是要追查歹徒,我們陸家自有警衛可以代勞,不如山本衛鬆先生在這裏等著,我帶人親自去搜。”

“時間緊迫,市長閣下也不知那人底細,還是一起好了。”

山本衛鬆如此強硬,不肯退讓,一來是因為日本一方自大強勢,二來也是因為事關重大,不想讓那個偷走了地圖的人落入陸之行手裏。

陸之行其實也知道不可能攔住對方,隻是想拖延下時間,最終兩方一起而已。

至於對方要搜查的地方

陸之行帶路過去,很快到了紅白小別墅,自然,陸家的人也看到了白夜林外牆鐵欄外不斷吠叫的軍犬跟一批憲兵。

陸之行皺眉,麵露不愉,山本衛鬆

“那棟小樓是我大女兒的居所,要等她方便了再說。”

山本衛鬆忽然懂了為什麽陸之行要攔著他們,在上海灘這麽多年,他當然對傷害許多政治人物的家庭徹查過,也知道陸之行生有兩女,一向寶貝,難怪不願意讓他們直接搜查。

“但追擊歹徒時間很重要,那麽陸小姐什麽時候才能…”山本衛鬆這話剛一說,陸大小姐就出來了,雖然換了衣服,但頭發濕漉漉的樣子明擺著剛沐浴過,出水芙蓉美嫵端雅的樣子讓人側目。

但日本人雞賊,端著斯文禮貌的樣子,山本衛鬆表達了歉意,陸曼麗看了他一眼,隨意擺手“山本先生要找什麽人?進去便是了,不過煩勞小心細致一些。”

山本衛鬆沒想到她這麽好說話,正要帶人進去,卻聽到她輕飄飄來一句。

“都是女人,有些私密是很不喜歡被別人看見的,這點,大和公主理應很讚同。”

山本衛鬆臉色變了變,端起笑臉問“陸小姐跟大和殿下是…”

“一個學校的同學,本來不熟,不過兩年前學校有一次西歐貴族欺辱事件,作為亞裔,當時我們的居所都差點被一起搜查…”

山本衛鬆自然知道這件事,當時還引起國際上不小的輿論風波,雖然事態被處理了,但日本也很是丟臉,連著當時隨護大和公主在外留學的衛隊都被秘密處置了好幾個人。

這件事也很隱秘,大和公主被牽扯其中,丟了日本皇室的顏麵,所以非參與的人一般不知道。

所以這個陸曼麗跟大和公主肯定是認識的,而且也有交情。

這個交情可以是硬性的,讓山本衛鬆忌憚,也可以是軟性值得利用的,沒準可以因為兩女的交情讓他們日本帝國得到陸之行的支持。

作為政治場上的人,山本衛鬆的腦力轉的很快,臉色頓時開始客氣恭敬了,“原來如此,我想陸小姐這樣優秀出色的人物,大和公主與你結交也是很正常的。”

然後吩咐手底下的人等下搜查小心些,有些不該進的地方別進,至於衣櫃這些更不能亂搜。

萬一有什麽貼身物件呢?

對於貴族小姐的確是很丟麵子的事情,尤其是陸曼麗是未出嫁的年輕女性,又是上海灘頂尖的名媛,自然介意這些。

山本衛鬆放寬了態度,陸家人的臉色也好看了,陸之行也吩咐人去把偏門打開讓憲兵隊進來。

但門剛要打開,外麵的軍犬忽然扭頭聞嗅,不肯走進裏麵,反而沿著小路往另一頭拚命衝去。

日本憲兵用日語跟山本衛鬆說有新發現,山本衛鬆驚訝,側頭看了一眼麵露驚訝的陸家人,想了下,同意分一部分人去追。

另一部分人繼續搜查這棟屋子,但人還沒搜到樓上,他們就聽到不遠處有憲兵呼喊找到血跡了

此時也得到手下人說別墅裏麵跟周圍沒有任何血跡,山本衛鬆心裏暗暗想那人中qiang又中鏢,不可能一點血跡都不留下就藏在屋裏,大概就是他追錯了,白白浪費時間讓人逃遠了!

心中暗恨,山本衛鬆匆匆告罪一聲,帶了人跑出去追。

陸之行看人走了,打發家裏其他人,跟陸曼麗進了內屋,問她“沒什麽問題嗎?”

他也怕有什麽人混進來,白惹麻煩。

陸曼麗搖頭“大概是領事館那邊被偷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否則山本衛鬆不會這麽急切。”

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盜走了什麽,從她發覺山本衛鬆很是緊張,而且還讓手下人專注於翻查小物件的東西,好像怕那個人把什麽東西藏在她這裏一樣。

“你剛剛提到大和公主…”陸之行對自己女兒很了解,如果不是要克製對方搜查的尺度,不會貿然提起這種事情。

他猜想是不是女兒真見到了那什麽歹徒。

“父親是男人,大概不會懂女人在這方麵的忌諱,兩年前那件事,的確讓我很反感這種行為。”

這個時間段,歐洲女性保護的意識已經很強了,她在外留學幾年,在這方麵比中國女性更加強勢。

陸之行頷首表示理解,也不再多問,但讓她小心些。

“我看山本衛鬆這個人心眼挺多,外麵應該還有人守著。”

陸曼麗當然猜到了,透過落地窗瞥了一眼外麵,她在想那忽然引走軍犬的鮮血是哪裏來的。

她有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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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了自己的父親,陸曼麗上樓,衣櫃拉開,撲麵而來的不是血腥味,反而是另一種淡淡的氣味。

這種氣味她之前拿浴袍的時候就聞到了,事出有異才猜測衣櫃裏有人。

但這種氣味壓製了血味,大概是她看到了已經昏迷過去的秦魚,也看到她左手按在後腰上。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藍色中文網”,即可第一時間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