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庭韻方有容第五刀翎這些人複蘇歸來,靈魂正在迅速回歸記憶,或許,他們很快就能想起到底發生過什麽。

眼看著這些後輩真的複活了,也意味著禪師他們是真的不見了。

明明尹幽黑暗之下君臨大地,禪師這些人的祭道光輝還是照耀了一方淨土,就像是兩邊各自鎮守。

奇怪的是尹幽無意侵犯過去。

“尹幽大人....”

尹幽看向這些大帝們,“你們想不想幹一件大事?”

哈,有門!果然啊,尹幽這人怎麽可能放棄這麽大的蛋糕。

她就是為追逐力量跟權勢而生的女人。

幾個邪選大帝高興壞了,齊齊踴躍主動要當馬前卒殺過去。

風帝那邊看見這邊動靜,自然緊張警戒。

也就伽羅地藏不慌。

因為....

尹幽麵對這群卑微的大帝爪牙,笑了,黑暗的笑容是開在夜裏的一朵曇花。

眨眼即逝。

“不用你們出力,站那就行了。”

眾大帝們:“???”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一片黑。

那一片黑壓過來的時候,他們終於反應過來了,駭然,驚恐,怨恨。

“尹幽!!”

“你要做什麽!”

“你怎麽敢!!”

“我們都是邪選!!!”

“你違背規則....”

個個都有臨終遺言,短暫無比,有些深知沒說完話就被幹脆吞噬了。

翻手為雲覆手雨的人,雙手黑暗如煙,猖狂呼嘯,覆吞了這些殘存邪選大帝,那邪惡狠絕看得風帝他們既震驚又驚惶。

他們不懂尹幽何意。

尹幽也不會跟他們解釋,但看效果就知道了.....

邪選那邊地麵也複蘇了。

好些個邪選再生。

那複活的樣子路數一模一樣。

包憨:“啊?我之前咋死了,我躲角落裏好好的啊。”

秦苟:“我姐呢?”

秦磊寡言,骨子裏有點小變態,對這種巨變沒有太過關注,反而看向對麵天選那邊。

天選複活的人顯然比他們多多了。

基本全活了。

他們這邊就一部分——全都是尹幽一脈的,還有她看得上的一些人才。

其餘沒價值的,她沒給半點機會。

尹幽出手,效果比禪師他們祭道還好許多,加上人少,所以秦苟他們醒得快,但也剛好,方有容他們也經恢複萬全了。

目光相對,秦磊從他們身上一個個看過去,表情也越來越沉,眼裏茫然,失去了一寸寸光似的。

不在?

方有容他們當然也跟秦磊一樣,第一時間判斷局勢。

首要判斷的不是勝負,而是——秦魚在哪?

很快,他們得出結論。

她不在了。

反正不在這裏。

那在哪?

蕭庭韻其實已經有預感了,但還是冒著危險問尹幽。

“請問,尹幽閣下,你知道她...”

她從沒跟誰真正低過頭,眼下對尹幽自動軟了腔調跟身份,不是因為對方現在最強,而是因為對方最有能力幫秦魚。

如果還有希望....

“沒了。”

尹幽意興闌珊,輕瞥她,“明明有預感,還要嚐試啊。”

她看著這個姓蕭的女人眼底期頤微光散了,但很快掩蓋了,恢複平靜。

“做人,上進很重要,樂觀也很重要。”

這種人生觀其實不是她的,也不是他們這夥人任何一個人的。

它屬於秦魚。

跟瘟疫一樣傳染了別人。

作為信念,它會永遠存在。

可人不是。

尹幽沒有這種意識流的感悟,隻是涼涼掃過其餘人,那眼神,沒什麽喜惡——當然了,蕭白甜跟軒羅白私底下嘀咕,對方絕對很不喜歡他們。

不知為何沒殺。

對了,沒什麽沒殺?

這種念頭跟秦魚的碧池戲精洗腦名言一樣,有毒,但蕭庭韻還是忍不住目光一飄,飄過一些人,像是像得到這種妄想的認同。

很好,她在阿瑟諾狄斯這些夥伴的身上看到了,也在方有容第五刀翎這些人身上得到回應了。

所以.....

——————

蕭庭韻得到鼓勵,再看向尹幽,正要說什麽....

她忽然就不說了,因為她從尹幽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裏看出了點什麽。

有時候,靈感跟發現就是一瞬間的事。

“有一個問題,你們發現沒。”

蕭庭韻一問,因為不是傳音,其餘人就聽到了。

“什麽?”

軒羅白最不喜歡思考,急匆匆直接問了。

“秦魚死了,係統裏麵沒有通告記錄。”

蕭庭韻剛剛有過猜測後,一方麵懷疑是不是當時都隕落了,所以錯過,但她插了係統的通告記錄,發現並沒有對秦魚的通告。

這...為什麽?

是不是她沒死?

這個想法瘋狂發酵,眾人也是,連風帝這些人都影響了。

“對啊,她以前死了,係統都給了大牌麵通告,要多氣派就多氣派,可這一次不是。”

伽羅地藏這老禿驢有些激動了,但臨空潑來冷水。

“不能是她太強了,脫離係統控製嗎?”

本來有了希望的眾人一下子就安靜了,齊齊看向尹幽。

尹幽麵露並不尖銳的嘲諷,“就好比我,如果現在的我死了,邪選係統也未必會提醒。”

“大神級,本就脫離了這個紀元的力量體係,而不管暗金屋跟黃金屋都隻是係統,係統就講究定死的規則,一旦超過規則,就不在進程之中。”

“元琊滅的時候,我們這邊也沒有通告跟記錄。”

尹幽這麽殘忍揭露真相,秦磊第一時間去翻自家係統記錄。

果然...沒有。

她真的太殘忍。

但好過讓他們把這種妄想發酵太深,受傷更重。

“那...就這樣吧。”蕭庭韻第一時間斬斷妄想,並幫眾人收尾。

她知道人生永遠是一條線,往事不可追,故人若不歸,前途仍舊在。

秦魚的陪伴,不該隻影響他們沉迷於一種妄想,往前看,不斷往前看。

總會度過的。

蕭庭韻壓下眼底的猩紅,露出笑。

但別人沒她道行高,反正有人哭出來了。

狐思宇轉過臉,看著軒家大白胖子捂著眼,“對...對不起,可我忍不住。”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胖嘟嘟的手指裏麵滾燙流出。

他丟的不是一個朋友,一個老大,而是一個不計較他廢物,不在意他出身,單純喜歡他性格,純然要將他留下的人。

她不像家人的天然包容,她是一種方向,讓他找到人生的意義,把他帶到了新的世界。

他可以無限信任她,她要他做什麽,他就去做,總覺得是充實的,有意義的。

他真的好喜歡好喜歡這些人....好喜歡這個團。

可青樓團沒有秦魚,還是青樓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