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重疊,讓歲月變遷,回到曾經的下界,回到曾經的宗門,回到一次一次,那個溫柔又不正經多麵偽裝卻總是讓他們想親近的人,她總是喜歡伸手去摸自己眷顧的人腦袋上,揉揉著,笑意潺潺。

“我跟你們說哦,有危險,先躲起來,讓高個的去頂...”

可最後冒險的,總是她。

秦魚已轉身,一跳一跳跑過街道。

贏若若回神,忍不住跨出步子,輕喊:“青丘師姐...”

一聲呼喚,清澈,遼遠,仿佛記憶複蘇麽?

秦魚頓足,回頭,在街上那麽多人之中,麵帶懵懂,回望著無闕那麽多人,歪了歪腦袋,思索半響,脆生生問。

“喊我麽?”

此時,顏召等人也忍不住了,都喊了一句。

“青丘師姐,是你麽?”

“師姐....”

這麽多人一起喊,秦魚有些呆了,然後叉腰道:“我跟你們說,你們認錯了,我不是那個什麽魚...我叫阿離。”

“這世上不會再有我這麽可愛的人了。”

“下次你們別認錯哈。”

然後她就跑了,留下街上茫然若失的一群人。

皎兮這些人越發驚訝,這麽像麽?無闕的都會認錯,那是不是意味著...真是秦魚的女兒?

第五刀翎轉過頭,遠遠看著那座莊園,仿佛對視到了莊園裏站在薄紗簾子後麵的東皇太一。

後者目光深沉不可測。

————————

街道上,血鳳凰喃喃道:“真是他們的孩子阿?聽說那個秦魚本就是性情飛揚,做事無端之人,若是她女兒,沒準真幹得出把我們打劫又嫁禍之事...欸,你去哪裏?!”

血龍跑了,隻留下一個紅衣背影。

匆匆的,有些迫不及待。

————————

這夜色,朦朧美,雪霧卷薄霜,清露凝素雪,屋簷掛了碧色枝頭吹落的雪花,珠簾輕微蕩了仙風飄渺的歎息,然後偌大的屋內,小胖子躺在大床上,在鋪滿的仙晶跟霞光靈動的寶物中翻滾來翻滾去。

滾了大概半個小時,她做起來,扶了下自己的腰,“嗚,這些庸俗之物,好膈我的肉肉。”

嬌柔做作,跟某個人一樣一樣的,可惜現在沒人看到。

然後秦魚眼神打量了下周遭,確定無人窺視後,掏出了蛋蛋。

“且且,且且,天黑了,我等下就去找那個或雪鑒。”

“你放心,我一定讓他把你孵出來。”

“因為我有好多好多錢。”

秦魚逼逼叨後就把蛋收起來了,隨風潛出府....剛翻牆而出,乍一看,在黑暗中正瞧到牆下另一個黑影正偷偷摸摸要潛入。

四目相對,對方龍目一張,滿是複雜的...懷疑,歡喜,震驚,然後是恐懼。

“秦...”

正要呼喊。

砰,他倒下了。

閃電般用龍骨一棒槌敲暈人的秦魚慌了下,立馬下地,伸手一摸,哎呀,腦袋好多血。

“還好還好,沒死,隻是暈了。”

把手上的血隨便往血龍身上一抹,然後拖住血龍一條腿,把人拖進草叢裏,挖了個坑埋好。

“這樣一來,就算你醒了,一下子也出不來。”

“我是為了你好,畢竟你這樣大晚上翻牆來去幹壞事的壞人肯定會被人打死的。”

“你要好好反省自己。”

“不是誰都像我這麽好心的。”

完事後,秦魚拍拍小手,閃入黑暗中。

過了好一會,東皇太一出現在草叢邊上,看著被埋得嚴嚴實實的小土坡,他撫了下眉心,深深歎了一口氣。

他知道如今的秦魚今非昔比,哪怕是他,也未必能逃過她的洞察,所以他一直沒有故意去試探他,隻是隱約猜測這廝晚上要幹事兒,沒想到.....

行動力一如既往逆天。

她要去找誰?

——————————

或雪鑒雖然來無影去無蹤,但他是有居住之地的,就是此地唯一的雪山。

雪山峰巒,雪杉林立,枝頭垂掛銀星花朵,啥事滿山清冷神妙的銀芒勝景,但很淒冷,一般人不敢踏極。

峰巒崖邊,有一座木屋,屋中格局簡單,或雪鑒正盤腿坐在榻上修行。

他是不睡覺的,永久無眠,永遠在看管或雪鑒,或者在修煉。

這樣一個人,跟雕像無異。

於他,可能日日夜夜都是一樣的。

不,今夜不一樣。

窗外有鬼一樣的生物扒著窗沿,飄若如絲的聲音傳入。

“大晚上不睡覺,睡覺不穿睡衣,幾萬年不換衣服,請問,你是變態嗎?”

或雪鑒猛然睜開眼,看向窗口,卻沒看到人,隻看到....

砰!!!

他倒下了。

沒錯,號稱天界大帝之下第一強者的或雪鑒被一骨頭打昏了。

別問他怎麽昏的。

骨頭是龍骨頭,也沒什麽。

問題是出手的人。

小胖墩,他看清了。

大帝級別,沒有動用任何仙力,靈魂眩暈直接具現在骨頭上。

一錘子就完事了。

然後他就倒下了....

人暈了,秦魚自己也暈了下,忽一拍腦袋,苦惱道:“嗷,完了,我本來是想問問他能不能孵蛋的,可是為什麽我下意識就錘他了。”

“好奇怪。”

“總覺得大晚上幹事兒就得別逼逼直接幹....一定是那傻龍把我帶偏了。”

“好氣!”

秦魚後悔得不行,於是弄了一個靈魂法印,一手輕按在或雪鑒腦袋上,另一手封了整個屋子。

後者醒了,睜開眼看著秦魚。

“你既是東皇陛下帝姬,為何如此對我?”

“什麽地雞?我不喜歡吃雞,我喜歡吃鴨子....算了,你別轉移話題,我問你一個事兒,你老實回答。”

“我永遠不會泄露我天界機密的,你不必浪費時間。”

或雪鑒已經知道對方是大帝實力,也知道木屋被封絕,當然,他也被完整控製了。

所以他隻表態,不掙紮。

秦魚:“沒事,我問我的,你說你的...我不會強迫別人。”

然後她很認真問道:“請問,你會孵蛋嗎?”

或雪鑒:“....”

秦魚:“沉默代表承認?”

或雪鑒:“我不會。”

然後他就看到這個小帝姬五官一皺,“我覺得你在騙我。”

“沒有。”

秦魚一癟嘴,把棱刺弄了出來,縮小縮小再縮小,變成了一根寒芒外露的銀針。

銀針對著他的手,“我給你三秒鍾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