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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守夜就守夜,說靠河就靠河,秦魚他們也無所謂,反而正中下懷。

河邊,風吹來,如術法刀光,既帶有對岸飄湧過來的邪風腥氣,又自帶洗鱷江的凜冽江風。

嬌嬌在河邊用樹枝搭了篝火助助興,省得黑不溜秋的嚇人。

“其實我還不明白這戰場是個什麽套路,打就完事了嗎?”

秦魚倒是可以查資料,但可以問,她就懶得查。

蕭庭韻倒是比她還上心,早在地下世界的時候就查了一波,用樹枝攪動篝火裏麵的火炭,她道:“一方戰場一場戰事,就好比上一場,前期都是各種大小規模戰役廝殺,彼此削減或者增強力量,一旦一方覺得己方有優勢,就可以申請啟動最終戰役,而這最終戰役的成敗才關乎這一場戰事的結果。”

秦魚:“怎麽判斷勝負,殺絕對方,誰剩下最後一個人就贏了?”

先知把溫兮遞過來的一壺熱酒握在手中,笑了笑:“差不多吧,西方神庭那邊也是這種規則,畢竟兩個陣營對立,而贏了的話就有戰爭意誌加成,上一場結束,參戰的人都得到了莫大的好處,所以雙方陣營對此都無比看重。”

規則其實很簡單,就是殺!誰強誰贏。

眾人談論著這一場戰事,不遠處其他各個團也都差不多,都是通過聊天或者修煉度過漫漫長夜,但這些團忽然都起來了,因為不遠處來了一夥人。

基本都是各個小隊的隊長,估計是今夜守夜大隊的高層。

一個守夜大隊足有三千人,高層二十多人,此時都在了。

軒羅白第一眼看到章啟恒,當口一句:“我去,那個章啟恒也在。這家夥真抱上了什麽大人大腿啊,那什麽大人是不是眼瞎?”

這話剛說完,眾多隊長散開,露出後麵的人。

軒羅白忽然一下子就躲在了秦魚身後,瑟瑟發抖。

秦魚笑了,“見到自己爹娘大哥二姐三姐全家開不開心,刺不刺激?”

軒羅白臉都綠了,揪著秦魚的袖子求饒:“魚老大,你別玩我了,他們如果知道我在戰場,肯定會盯著我。”

秦魚:“怕他們不讓你上戰場?”

軒羅白:“才不是,我們家就沒那說法,戰場什麽的,愛上不上,你看他們都上了,就是因為不避諱,即便全家陣亡也是自己的決定嘛。我怕的是他們盯著我,萬一我表現不好拖你們後腿,肯定要被打死的。”

軒羅家的家風就是“作死是自家的事,別耽誤別人。”。

軒羅白是家風的叛逆者——廢材,矯情,懶貨。

秦魚笑了,“有我在,他們不敢當麵打死你的。”

軒羅白:“魚老大你會保護我嗎?嗚嗚,好感動。”

秦魚:“所以我會走開,方便他們打死你。”

軒羅白都要哭了。

“你現在不是軒羅白了,他們認不出來的。”還是溫兮好,見不得秦魚欺負軒羅白,一提醒,後者幡然悔悟,而一如她所說,軒羅一家是真的沒發現自家廢材胖大白就在前方,巡查一波後就要越過去,驟然!

軒羅筠忽然說:“大哥,剛剛有人傳音給我了。“

軒羅焯不是很在意,隨口:“哦。”

軒羅筠:“是無色小師傅!!”

軒羅焯+軒羅岄+軒羅夫妻齊齊轉頭問:“他在哪?問你什麽了?說!”

軒羅筠都不知道該從哪裏吐槽起,但還是慎重道:“我不知道他在哪,但剛剛他說河岸吹來的風有點奇怪,邪風比之前加重了,可能有大批量的邪選要渡江了!”

這話誰信?可軒羅一家都信了!

軒羅老爹神色凝重,遠望河岸,“戒備!且傳遞消息回大本營。”

章啟恒忍不住道:“軒羅大人,如此是否草率了,要知道目前並沒有切實的證據證明謝遜敵襲,如果就這麽”

他還沒說完,忽然聽到軒羅筠表情更古怪,來了很長一段話:“剛剛無色又傳音給我了,說這個長得一般還話多又虛偽的貨休憩的地方點了十二次篝火,火光頻率是一種光度密語,是暗號,河對岸有仙瞳天賦的尊者遠望,從兩個小時前開始,到半個小時前結束,而這半個小時,就是對麵邪選陣營調兵並且行動的時間,現在算算,也差不多到洗鱷江中部了。”

這話剛說完,全場人震驚,而章啟恒麵色大變,還來不及伸冤,就被迅猛出手的軒羅焯按在了地上,直接手指點他眉心抽取靈魂查看。

但失敗了,此人的靈魂直接湮滅掉了。

軒羅焯及時抽手,道:“他的靈魂被下了隱秘魂約,這種魂約除非真正用靈魂秘術搜索,否則根本無法得知他的靈魂有異,而且就算搜查到,也不能證明他就是內奸。”

軒羅焯這是為對方說法嗎?不,他隻是說出這點,邊上軒羅岄再淡淡一句:“本身以他的實力逃過一個邪選大羅金仙的追殺也不太正常,且看到他被追殺的人也多了些,沒準就是為了成功混入父親你麾下做的手段。”

兄姐兩人所言,再輔佐軒羅筠剛剛的話,章啟恒此人就分外可疑了。

最重要的是,軒羅老爹沒必要去調查這種推測十分正確,因為不管信不信,出於負責心,他也必須提交警戒情報給大本營,如果邪選真的過來了,一切就不言而喻了。

飛快下令後,所有河岸邊的守夜軍全部被調派起來,而秦魚他們也在其中。

不過軒羅三兄妹也留下來了,就在這附近駐守,等候援兵到來,也監看邪選是否會有大軍前來突襲。

就在這短暫時間內,溫兮問秦魚是否早已得知那章啟恒有問題。

畢竟當初他被那個邪選大羅金仙追殺看起來很真實。

“沒,他一個小嘍囉我怎麽會在意他,是晚上留意到他點篝火的行為有點不對勁,加上這廝兩麵三刀的脾性,我看他不爽才多調查了下,不過他被追殺可能也不是作偽,畢竟他是內奸,也不可能所有邪選都知道,應該是對方邪選陣營尊級的人製定的計劃,他是真的被那個邪仙追殺,隻是如果沒有我們,他一樣可以暴露身份,或者給出一些憑證,當然,那對他而言是最壞結果了。”

說來也是有毒,偶然遇見的竟是內奸,也不知是這姓章的倒黴,還是秦魚他們倒黴。

不過這種內奸什麽的,其實也不算什麽大人物,既然已經看穿了,也沒什麽再提的必要,隻是

阿瑟諾狄斯忽然道:“如果他是內奸,哪怕驟然遇到我們,並察覺到你設置的地下世界,就算他不能揣測厲害程度,也可能事無巨細將這種事匯報,更有可能,把我們的外貌跟戰力修為一並提交,也許邪選那邊會揣測到你的存在?“

對啊,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眾人恍然警惕過來,但秦魚不置可否,“我在袖清風裏麵就表露過會參戰了,何況邪選那邊也應該猜到我會參戰,隻不過不確定在哪個戰場而已,且退一步說,就算他們知道我在北方戰場,難道還能把兵力都推到北方來,就為殺我,枉顧其他三個戰場的兵力調配?這不合理,不過我們都要小心是真的,這一場,恐怕不太好打,你們小心些。”

秦魚這話剛說完,前方河段跑來的風終於多了血腥味。

是那種很明顯的血腥味。

“恐怕江上巡邏隊已經被滅了。”

“敵襲!!!”

“準備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