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衡一聽她這麽說,也是認同的,“裏外味道的確差距不小,裏麵很臭,所以我們很多警員跟軍人都受不了,甚至有嘔吐現象,剛剛秦小姐應該也看到了,他們的狀態並不好。”

“自然不好,這氣味裏麵也有不少不利於人體的物質,你就別進來了,我進去看一會。”

秦魚倒不是體諒這人,就是覺得葉衡進來也沒用。

葉衡也知道自己能幫的地方有限,聽她這麽說也就在外麵待著了。

不過嬌嬌捂著鼻子扶著柱子死活不進去。

秦魚也隨它,再次進去後,因為有心理準備,所以這次感覺還好,人果然是需要習慣的生物。

四十三個死者吧,其實死狀都差不多,死因估計也差不離,最大的區別隻在於長相性別不同。

對這些屍體的探查隻有兩個目的——找出死因判斷凶手來曆,還有要從中找到那個小本商人。

秦魚站在邊上繞著這些屍體看了看,表情沒什麽變化,直到她看到這些屍體脖子上的印記,又看了看他們的手跟手臂,略微皺眉。

“這些都是已經被認領的屍體嗎?這邊都掛著名字跟身份。”

葉衡看到秦魚出來,點頭應答:“對,那邊是沒被認領的,還有三十二人。”

也就是要從三十二人裏麵找出那個帶棺材上船的小本生意人。

“那兩個丫鬟跟一個管家的屍體不在這邊嗎?”

“他們的身份是可以確定的,但法醫那邊好像有什麽發現,另外轉移過去繼續解剖檢驗了。”

事實上,另外死去的人也在隔壁另一邊。

“你的人是怎麽回事?”

秦魚瞥了葉衡一眼,“是棺材的原因?”

葉衡默了下,歎:“對,基本上都是這幾天負責看守那棺材的人,已經死了九個,而且死狀都很….”葉衡瞥過裏麵那些屍身。

“跟他們差不多,隻是少了腐爛屍腫而已。”

“法醫也在?”秦魚有些驚訝,“具體的呢,法醫肯定比較擅長,請我....難道你們還真覺得有什麽鬼神啊。”

秦魚這麽一說,葉衡隻是扯了下嘴角,並不應,說多錯多,他們作為軍統一方,是決不能承認有鬼神的,但本身信不信就見仁見智了。

但他也補充,“秦小姐並不像神神道道的那一類人,事實上,你更像專攻刑偵的高級人才,可是在國外留學過?”

這是套話?

“如果我說是每天做一個夢,在夢裏學會你的信嗎?”

當然不會信,葉衡不置可否,帶著秦魚往自己下屬的屍身那邊走去。

都是死者,顯然這邊的氣味比之前的淺淡很多,但也多了幾分特異的味道,那是新鮮的血氣。

秦魚輕輕摸了下自己的鼻子,走進去,看著眼前幾具才死沒多久的屍體。

估計是因為曾經的下屬,看著多少有幾分不自在,所以他們身上都蓋著白布。

“已經有一部分送去解剖了?他們的家裏人也同意?”

不說這個時代,就是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也多的是家屬不願意解剖,因為中國人對身體完整素來有根深蒂固的思想。

“自然得同意。”葉衡未免自己這話顯得強勢,就緩和了語氣,補充說:“這件案子本就讓人心惶惶,我手下這五個警衛又莫名死去,他們的家人也怕忌諱,不敢領走屍體,要麽就是渴望我們能調查徹底。”

秦魚了然,暗道這要是在現代,五個軍人或者警察就這麽離奇死了,整個政府都得被家屬追責,賠錢是免不了的,但在民國,權利的威嚴遠勝於現代。

人權更弱。

“有手套嗎?”秦魚問。

“法醫那邊有,我過去拿。”葉衡一走,秦魚自己一個人待在這個地方,要是一般人真得嚇暈了,但她也隻是摸了下手臂,伸出手掐住白布緩緩掀開。

一個臉長的普通男人,五官發青,就那麽靜靜躺著,秦魚看著半響,因為沒戴手套,她心理機會,也就沒上手,但正要把白布往下拉....

啪,她的手腕忽被抓住。

秦魚大驚,猛轉頭看去,對上死者睜開的眼睛。

布滿血絲,猙獰恐怖。

外麵抱住柱子的嬌嬌渾身炸毛,嗷嗷嗷!詐屍!!

秦魚其實也就一凡人,骨子裏還是個小女人,怎麽可能不怕這種東西,所以第一時間也是嚇到了,但立馬反應過來——抓她的手有溫度的啊!是活人!

當即手腕一轉,另一手拍下一掌!

砰!對方抬手格擋,身體從台子上扭起,腿風一掃,秦魚往後退,將手裏扯下的白布朝他那邊一甩~

嘩啦!大片白布過來,此人躲閃不及,被白布蓋住,但能聽到淩厲的腿風,當即往後一躍!

腿過空氣,他往後落地,剛扯下白布,眼前就見到迅猛單手撐桌子躍過來就一個彈腿的秦魚.....

砰!!!

他退了兩步,臉上氣血起伏,見秦魚還要過來,忙喊:“停停停!!不打了!”

秦魚也沒繼續,隻收了腿。

也正是此時,葉衡聽到動靜,帶著幾個人過來了,看到這一幕就馬上說:“秦小姐,切勿動手,此人是自己人。”

秦魚已經停了,一聽他這話就挑了眉,雙手環胸靠著柱子,“自己人?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人。”

葉衡一看那擺屍的桌子跟地上的白布,再看灰頭土臉的那人,眉頭頓時緊了。

“張力先生,你這….”

張力臉色也不太好看,就說:“我隻是躺在那兒睡覺!葉軍官,你又不是不知道昨晚我有多累!腰酸背痛的,一看有個空位還不得馬上躺上去睡一覺啊!”

葉衡眉頭舒展,朝秦魚解釋:“秦小姐,張先生也是這次特邀來的人員之一,相助我們軍統辦理此案,昨晚已在這裏守了一夜,估計累及.....”

秦魚:“不是睡了一夜嗎?”

張力炸毛:“我一整天加前半夜都在忙可以嗎?!”

秦魚頷首,“哦,我知道了,那我就不計較了。”,因為秦魚是典型的先進潮流打扮,張力早已把她當成了崇洋媚外的那一派,因此很沒有好感,嘀嘀咕咕說著什麽。

葉衡覺得這人有些不妥,但秦魚這個人好像也不太需要別人保護,也就不說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