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你一吹笛人就魂飛魄散,誰特麽敢聽。

其實眾人倒不是挨不住無聊,修行到這層次,百年孤寂都是小兒科,他們隻是極想知道斐川魔魂的蹤跡,可惜這周玄青不肯顯露。

道光的目光在洞窟內掃過,很快落在丹爐上。

“這爐子...”

周玄青:“要進去看看嗎?”

道光:“...”

周玄青:“其實沒什麽,她就進去過,不也沒死。”

眾人齊齊看向秦魚,秦魚微微一笑,“我是進去過,其實還想進一次。”

她這句話是對著周玄青的,周玄青眯起眼,“裏麵已經有人了,有點擠,等他化成灰,再讓你進...”

秦魚:“我說的是進它後麵那個地方。”

眾人本是閑散聽著,忽然齊齊一頓,這話的意思是?

第五刀翎目光一飄,落在丹爐後麵,那是山洞牆壁,但被丹爐擋著。

“一開始,我以為這爐子就是你的一點愛好跟修行的手段,但後來想想,南明離火乃世間最剛強火焰之一,卻不是最能折磨人的火焰,還不如用幽冥鬼火,可以讓人魂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後我又回憶了下路子裏麵的秘紋,當年看不懂的,如今再回憶,卻發現那竟是萃解三魂七魄的手段。”

“自古以來,三魂七魄合一才為真正魂體,缺一不可,若是萃解,必有他用,要麽是為邪術害人,要麽便為鍛魂兵。”

“所謂魂兵,可能是一種器具,是為了困住斐川魔魂的手段吧。”

秦魚娓娓道來,眾人緘默,像是在消化此事。

周玄青神色波瀾不驚,“魂兵?什麽魂兵可以鎮壓斐川的魔魂?就憑著一些人的魂魄?”

秦魚:“如果是萬年來的魂魄呢?不計其數。而這無數魂魄鍛造的魂兵...我觀察過天牢,發現以無闕為底,山脈為棱,天牢為中心,便是上古大陣都天神煞大陣的陣局,以此為局,定一丹爐,爐中淬煉的魂金再鍛造成魂兵,注入此陣,便可凝塑成都天神煞,以此鎮壓斐川魔魂。”

楚茨忽然道:“恕我直言,我研究過你們無闕,論地勢格局,好像並不是都天神煞大陣....”

秦魚微笑:“如果算上地脈水勢呢?再算是它每隔幾年就變幻的氣候...氣候之變,春夏秋冬,地形會隨之變幻,這不是都天神煞大陣,而是魂兵版的都天神煞,就像是諸道之兵解,就不能以大陣既定的格局來理解咯。”

楚茨麵色頓然變幻,回想起手頭曾研究過的無闕情報信息,再以秦魚所說去理解,固然沒有那麽全麵的信息,但她也隱隱推敲出秦魚的說法是有可能的。

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可有時候,是反過來的,在外麵的反而不懂山內的虛實變化。

秦魚就是因為多年在此山中,本著變態般的觀察力捕捉到一些蛛絲馬跡,可惜,它隱藏太深了,秦魚也是最近才想通。

不過主要也得看周玄青反應。

隻見此人也就從容不迫給丹爐添加柴火,且淡淡道:“你既猜到了這些,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來,是想逼我嗎?”

秦魚微笑:“隻是說給想聽到這個秘密的人,比如...大師兄?”

她的目光落在一個人身上。

其他人一怔。

丹爐裏的陳狐都驚訝地停止了慘叫。

嗯,吃個瓜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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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刀翎對上秦魚的目光,似愣了下,“給我聽?”

秦魚:“對,你待我好,我自然也待你好。這個秘密,你以前是不知道的吧。”

周玄青若有所思,“除了我,沒人知道,包括外麵那些人,也包括方有容,所以你為何一定要說給他聽?”

秦魚:“怕他沒法跟人交代...比如跟楚姐姐你。”

第五刀翎跟楚茨?

白眉等人覺得自己天靈蓋都要起來了。

道光的神色更是複雜,若有所思。

楚茨對上秦魚目光,神色平靜,“魔君閣下此話何意?”

秦魚:“雖然我混魔道,其實我有一顆親近大自然熱愛萬物的慈悲之心——反正我可以跟植物通靈。話說你房間外麵好多竹子花啊草的,心裏沒數嗎?”

楚茨:“...”

所以她被監控了?全程?

秦魚:“不用慌,我沒偷看你洗澡。”

楚茨:“...”

嬌嬌暗戳戳跟壁壁逼逼了下,“我覺得這話她跟很多人說過。”

——然鵝都是謊話。

秦魚:“那天晚上,月黑風高,月上柳梢頭,我看到他偷偷潛入你房間了,你們在裏麵待了很久。”

楚茨跟第五刀翎當時表情就不太好了。

她故意的,故意黑他們!

尤其是第五刀翎,盯著秦魚,眼底頗深,“師妹大可有事說事。”

秦魚歎氣,“我就是心酸,原來師兄也不是隻會偷偷潛入我一個人閨房啊,還有第二個女人呢。”

可把她委屈壞了?

第五刀翎:“...”

周玄青忽然冷漠道:“你說正事,別整這些有的沒的,無闕不興亂搞男女關係。”

行吧,秦魚本來醞釀好了情緒,但無闕的男人果然都鋼鐵直注孤生,她也隻能懨懨道:“反正就是你們串通好了搞無闕一波唄,斐川魔魂在無闕這個消息也是你們傳遞到上界的吧,當然,也要搞得人盡皆知。”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現在就輪到第五刀翎跟楚茨怎麽解釋了。

楚茨鎮定自若:“首先,這件事是真的吧,其次,它也的確符合我小蓬萊理應有的測探態度,最後,若是你站在我這個位置上,會怎麽做?”

秦魚:“如果我是你,那晚上我就不讓他走了。”

楚茨跟第五刀翎:“...”

她發現了,這個青丘對敵對的人向來不吝以最八卦的瞎扯去黑對方。

“魔君閣下以為這樣就會讓我受到打擊麽?”

“不啊,我隻是單純下流而已,你想多了。”

“...”

那你是真下流無恥,呸!

楚茨有她的立場,雖然不道義,但也沒有值得指責的地方——主要是無闕藏了斐川魔魂,這件事本就值得正道不擇手段插手。

所以她有恃無恐,並不慌張。

倒是第五刀翎,出賣無闕...這無疑是毀天滅地的結果,不管是對他的,還是對無闕。

秦魚表麵閑散自然,其實內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