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麽退讓,要麽開戰。

無闕沒有其他第三條路可以選。

其實方有容跟第五刀翎都不是天真的人,從露麵對峙如此強大群體,他們就知道單純用言語來解除這場危機絕對是癡人說夢,但...不管是拖延時間等天牢那邊反應,還是作為無闕明麵上的政治管理者,他們都盡力了。

至於結果...最終還是隻能開戰嗎?

讓人窒息的氣氛中,無闕弟子們已經做好了殊死一戰的準備,哪怕是大概率戰爭過程是他們的飛劍都還沒來得及蹭到對方的衣角,他們自己就先飛灰湮滅了。

差距太大了。

解疏泠湛藍等人都保持了緘默,卻也有鬥誌上的不屈。

如此對峙中。

空間又撕裂了。

一撥人來,打頭陣的是魏北川,此人向來有一副政治家的嘴臉,帶著自家嫡係露麵後,冷眼橫瞥無闕之人,再吵楚茨等人行禮。

“冽鹿主君魏北川,見過小蓬萊之主,見過諸位。”

比起方有容兩人的不卑不亢,無疑,堂堂冽鹿主君是低頭的。

“魏主君所來何事?”

“無闕做事輕狂,早有劣跡,若是冒犯諸君...”

楚茨忽挑眉,“你願擔當?”

魏北川麵色微尬,堅定道:“願堅定我三境州正道道義,隨諸君一起鏟除叛逆!”

要不怎麽說是政治家呢,全靠一張嘴就能定罪啊!

白眉長見識了,麻油,不是沒見過賣本地人賣地這麽迅猛的,站位也麻利,隻是少見一方主君如此....

南宮寐笑了,“既然冽鹿大境州的主君都如此說,按照我三境州之規矩,無闕已是逆罪,若是還如此狂悖忤逆,那就開戰!”

白眉跟薛笙皺眉,但瞥見道光跟南宮寐的神色,知道這兩人的立場是一致的,而楚茨...

誒,怕是回天乏術了!

就在此時。

“等了這麽久,總算要開戰了,可憋死我了。”

一道聲音慢悠悠來。

涼軟,卻薄冷,如寒冰化後的冷水,一下子澆灌在無闕之外所有人的心頭。

然後,他們便看到一個人出現在高空。

沒有誰再比魏北川更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了。

因為這個人就站在他身後,並且若尤其是得把一隻手放在他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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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眼睛的都看到秦魚來了,也都看見她一來,明明沒看到秦魚且背對的魏北川的表情巨變跟吃屎了一樣——就在秦魚把手輕輕搭在他肩膀的一瞬間。

那麽可怕嗎?莫非是攻擊?那你躲不就行了。

再不濟你躲不掉也可以反攻對方啊!

記住,你是一個主君!

可...眾人都沒等到魏北川的反應,他一動不動,隻有臉色不斷變化——越來越難看。

這下,連最菜雞的弟子都察覺到了其中不對勁,何況楚茨這些眼毒的。

主君跟主君也是有差別的,魔君那號人物在主君中都算得上前三,南宮寐都不是其對手,然而前者被秦魚幹趴下了,而魏北川呢?

秦魚隻用一隻手就讓他僵如土雞。

且,那修長白皙的手指還在他肩頭像是談彈鋼琴一樣,一根一根上下彈動。

“冽鹿這地方果然風水不太好,當年我年輕氣盛,好不容易送走了腦子不好的那個夜玄,新上位的你腦子也不太靈光...”

一根手指動一下,魏北川身上的骨骼就斷裂一根,噶擦之聲清晰入耳。

再動一下,再噶擦一下,但也隨著秦魚另一句話。

“作為最弱的主君,我既可以送你上去,也可以讓你下來。”

然後五根手指終於不動了,斷裂的五根骨骼讓魏北川嘴角盈出鮮血,他知道自己不管是軀體還是靈魂都被死死封禁了,唯一能期待救他的也隻有楚茨他們了。

魏北川隻能用眼神求救。

但讓他驚恐跟絕望的是——楚茨這些人沒動,連殺念最重的南宮寐都目光躲閃。

顯然,秦魚是他們不想招惹——主要是不想單獨招惹,也招惹不起的人。

不!!

魏北川還來不及做什麽,秦魚的五根手指就稍稍一用力。

捏爆!

魏北川的軀體被整個捏爆。

北疆聯盟的眾人:“???!!!”

剛露麵不到兩分鍾的他們仿佛被什麽殘酷的事實吊打了,久久沒能回到現實。

直到秦魚轉頭看他們一眼,淡淡一笑:“滾回去。”

你怎麽能用這麽美的皮囊這麽溫柔的語氣說出這麽喪心病狂的話呢?

媽呀,太恐怖了!

剛傳送過來意氣風發的北疆聯盟之人嚇壞了,嘩啦啦一群全湧入還沒消失的傳送陣。

走了,他們匆匆地來,匆匆地走。

跟唱戲似的。

——————

也不是不能理解,正道聯軍這邊想到剛剛一幕也有些頭皮發麻。

都是主君級戰力,差距這麽大的嗎?

其實楚茨他們也心驚——他們敏銳感覺到這個青丘又變強了。

還好,他們這邊主君多,魏北川那一流的隻是跳梁小醜,哪怕這個青丘再強,也不可能以一敵一群吧!

主動權還是在他們這邊的....

如此想中,驟然聽到那個青丘對著楚茨等人來了一句。

“是不是要開戰?”

若有實力,無需更多外交言辭瞎逼逼,就問你打還是不打。

反正就兩條路,1,開戰,2,退讓。

既然無闕不能選後者,那就隻能是前者。

白眉其實最不願意開戰,媽的,他們這些散修,真有官方資源的時候輪不到他們,可一旦爆發全方位戰爭,最倒黴的也是散修。

為了散修群體未來修煉環境的安全,白眉是真心不願意跟秦魚撕破臉——雖然人家是魔君,可好歹沒那麽天怒人怨,看起來人品....還行?

反正白眉主動跳出來打了圓場,“大家有話好好說,動輒刀槍不是我等修行中人的作風。”

那是,修行中人的作風想來是打不過就談和。

也虧得白眉老油條,這一句話過度一下,秦魚看向楚茨,似笑非笑,但不說話。

楚茨倒是平靜自如,笑道:“打擾到魔君閣下榮歸無闕了嗎?”

文化人講話其實是很毒的。

秦魚笑了笑,“你要是不帶這麽多人,就你一個來找我的話,也不算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