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知道自己無法翻身,他的靈魂跟軀體都快被魔種吞噬完畢了,而這一切最終會成為這個女人來日更上一層樓的資本。

他試圖攻擊她,讓她痛苦。

“你刻意攻擊我,想讓我痛苦,其實是在報複,若有報複,必然因為你損失過,或者承受過痛苦...”

魔君在毀滅之前咧嘴一笑,猙獰又陰冷。

秦魚深深看著他,也一笑,隻輕飄飄回祭一句。

“你拔出一把刀,紮了我一刀,而後我奪刀成功把你砍死了,你覺得觀眾會為誰歡呼?”

MD,紮心了!

說不過這個女人,簡直自討苦吃!

魔君的軀體已經完全被吞進漆黑魔種中,餘留靈魂被秦魚掌心的魔種盤卷的旋渦不斷拉扯,像是扭曲的亡魂,他最終叫囂著:“一日為魔,終身為魔...終有一天你也會成為他人手下敗者!!”

秦魚單手控著這顆強大無比的君王魔種,加快它吞噬魔君靈魂的速度,且笑且道:“我這般女子,為好人時,天塌了必要他人頂著,我混吃等死也就罷了,可若是一朝變成壞人了...”

“那就無人能讓我屈服他人王權之下。”

最後一句話,魔君震驚,猛然明白秦魚真正的意圖是什麽。

王權!

她要的是魔道王權!

他似想說些什麽,但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為他被魔種吞噬了。

成功吞噬魔君靈魂後,魔種的靈性已經達到了最巔峰,它也知道秦魚的威脅,於是發出尖銳的咆哮聲,試圖從秦魚手中逃離。

不過...纖細的五指牢牢抓住它,它脫逃不得,隻能不斷掙紮,而秦魚偏頭對不遠處趕到的薛笙等正道強者看去。

“他剛剛說我會成為他人手下敗將,誰?”

“你們嗎?”

就這兩句話,對著她那幽深的雙瞳,饒是薛笙三主君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上啊,你上!

白眉還是看向南宮寐。

南宮寐隻想一錘子錘爆這老狗狗頭!

但南宮寐畢竟是南宮寐,他還是剛冷著臉,對秦魚表露態度,“我衍正道與魔道不可共存,哪怕你如此強大,我等...”

他的態度太過尖銳,尖銳到秦魚身後的法相分身直接手指一動,琴音繚亂,嗡...一片橫掃。

三個主君跟後麵數千米外聚集的正道強者全部靈魂音傷,紛紛吐血。

但受傷最重的還是南宮寐,靈魂音攻主攻他!

噗!

南宮寐吐血後,白眉老道麵色凝重,心中驚駭,默默移開了些。

這也太強了!

薛笙怕南宮寐這人過於剛強導致局麵不可收拾,立刻拉住想要動手的南宮寐,道:“青丘,你既已滅魔君,心中有正道,不如放下手中魔種,回歸於正,如此豈不正好?”

頓了下,薛笙意有所指,“我覺得,你一開始入魔道,並就不是為了入魔吧。”

中年婦女還是很敏感的,情商也高。

秦魚捏著手中魔種,笑看她。

“其實,你們跟魔君也沒什麽差別。”

這話...正道人都不愛聽,薛笙皺眉了。

秦魚淡笑如素,卻無端憑生讓人心悸的威嚴。

“隻有軟弱的人才會一直計較自己哪一條道的人。”

“而我在哪裏,哪裏就是道!”

而後,她直接將魔君的魔種按向腹部!

至此,魔氣衝霄,破入雲端。

————————

魔的氣息從這方區域瘋狂延伸,幾乎是一眼千裏,且迅速萬萬裏拓寬,最終覆極大半個蔚川大境州。

那是一種征召,也是一種震撼。

從它被腹部的魔種旋渦吞噬,從吞噬了它後的秦魚身上魔氣滔天翻湧,從這魔氣威壓不斷提升,從她整個人都被這無窮無盡的黑暗魔氣所纏繞。

血龍:“不會出事?總覺得她要變異了。”

嬌嬌:“沒事的,這種小場麵算什麽。”

她活生生喪化的樣子你都沒見過,大驚小怪沒見識。

——我就是納悶,她每次大幅度提升的樣子都像極了電視劇電影跟小說裏麵的超級大反派。

——要麽就像是大妖大鬼渡劫。

黃金壁對此很有怨念。

如果說此前秦魚鬥魔君三人時是可怕的,那現在吞了魔君魔種的秦魚就是可怖的。

讓人往而生懼的那種可怖。

也讓所有正道人都覺得這些年來他們最恐懼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魔道昌盛。

她的出現,讓魔道昌盛了。

正道人恐懼,魔道人卻也恐懼。

魔道昌盛?昌盛個屁啊!她剛吞了魔君的魔種。

而不巧的是...他們體內也有魔種。

魔頭們:瑟瑟發抖中。

逃嗎?

逃不了,他們試過了。

空間封鎖。

誰幹的?

狗頭小心翼翼看向嬌嬌看去,正好瞧見這大肥貓一臉壞笑。

麻油,嚇死個人!

正魔兩道的人都安靜如雞,而秦魚的“反派變異過程”動靜的確嚇人,但旁人沒覺得她痛苦或者扭曲,她好像很享受著這種極速增強脫胎換骨一般的感覺。

雖然被她看著的人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比如薛笙等人,比如狗頭等人。

前者不敢攻擊不敢阻止,後者不敢逃走。

也比如...被三王權杖釘死在水麵上的陳狐。

魔道風雲停歇,海域升平,青丘還是那個青丘,黑袍覆體,孑然一身,一張臉依舊蒼白,但那種蒼白並不顯得羸弱,反而有種病態魔邪跟端方溫軟奇異融合的氣質。

她很平靜,平靜到目光微掃,過了眾人的身心,她自己倒是憊懶,坐在邊上一塊礁石上,將長笛插入腰帶,一手很自然得抵著自己微曲起的腿肘,手指輕撫了下袍子上的紋路,視線不斷延長,落在了陳狐身上。

那陳狐就感覺到海水流動,將他挪送過去。

秦魚看著他,微抬手,陳狐眸光一顫,以為她要動手誅殺自己,卻見她隻是抬手撩了下自己耳垂上的紫珥,它曳動了下,發出輕微的脆響。

然後她說:“知道一開始不殺你,到現在依舊沒殺你嗎?”

陳狐一直是個工於心計的狡猾之人,越瀕死,越能體現他的狡詐,“都是無闕之人,既然您如此厲害,能當我魔道魁首,那我自然願意臣服...您也需要一個人替你料理不是麽?”

他覺得這是秦魚留他一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