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魚品了一口酒,借著酒香,深深看著第五刀翎。

“聯手打人非君子所為。”

“單打獨鬥幹對方一群人才是無闕之風。”

這就是無闕史上最溫柔善意無威脅的大師姐。

第五刀翎瞧了她半響,問:“你說的是你,還是我?”

秦魚:“我們是一家人啊。”

語調酥軟,眼神真摯,且帶著三分醉意七分婉約,活脫脫仙女版小師妹。

第五刀翎偏過臉,喝了酒。

沒言語。

許久沒言語之後,他喝完一杯酒,偏頭看,見到某人已經醉倒了,側躺在紅木地板上,且緊摟著懷裏肥軟絨絨的貓兒,睡姿隨意,眉眼身姿在爐火嫋嫋炊煙中顯得些許朦朧。

這個木屋仿佛成了一個酒壇子,鎖住了酒香,醞釀了醉意,封存於茫茫冰雪中,安靜在淡淡呼吸間。

半響,第五刀翎抬手,指尖輕飄一張薄毯,瞟過半空,落在她身上,將一人一貓一起籠住。

他不再看,隻提了酒壺,繼續不緊不慢飲酒,陪著那篝火,伴著這一夜。

次日淩晨,秦魚推開門抱著嬌嬌禦劍遠去。

坐靠著的第五刀翎睜開眼,起身走到平台上看著劍光縮渺的光影,風雪飄揚,長發飛舞,他的眼裏納入了整個蒼山。

飛出了無闕疆域,秦魚啟了大長老的傳音符,聽著聲兒,這老頭應該在處理政務,筆劃刷刷響的。

“現在要加入北疆聯盟要經過好些審核,不比初建時加入容易。”

“審核要多久?”

“半年。”

“有其他法子?”

“有,你可以套用另一個人的身份卡。”

“師姐的?”

“....”

大長老有些驚訝,“方有容跟你說過?”

“沒有,我猜的。”

大長老:“我該誇你絕頂聰明,還是該說她足夠信你,在你麵前不設防,讓你觀察到蛛絲馬跡。”

秦魚:“後麵那個吧,聽著心裏喜滋滋。”

大長老冷哼了下,道:“她在此道甚有天賦,這個身份也被她培養得很不錯,希望到了你手裏可以善加利用。”

秦魚:“那當然啊,方師姐的東西我自然會好好愛護,對了,她用的易容?她那容貌太顯眼了。”

大長老:“用的麵具,麵具跟身份卡都在給你的囊袋裏麵。”

秦魚掏出囊袋,翻看了下,身份卡是漆黑的石雕牌子,裏麵估計嵌有身份信息,至於麵具...秦魚一摸就知道是好東西,因為靈識無法穿透。

“這麵具是?”

“它叫墨白麵具,是咱們宗從聖人時代傳下來的,以前給了你師姐,所以你師姐這個身份在北疆聯盟也叫墨白。”

“這名字好,聽起來優雅有內涵。”

“是配得上你師姐。”

大長老對方有容向來看重,多說了一句,咳嗽了下,又道:“麵具你用就是,但這身份卡原本嵌的是你師姐的氣息,你日後行事,若是要錄入北疆聯盟的積分體係,勢必要審核氣息。”

對啊,這是個問題。

秦魚若有所思,“所以一開始師姐錄入的就不是她的氣息?”

“對,是她模擬的氣息,模擬之法也在囊袋之中,你花點時間習用了,再前去南部那邊的北疆總部...此後要接什麽任務,要走什麽路,就看你自己的,宗門對你的唯一要求就是活著參加五年後的天藏之選四部半決賽。”

大長老向來言語簡練,交代完就結束了。

“南部啊,看來接下來會很好玩咯。”

“各處跑啊,那就能到處看看玩玩吃吃喝喝咯?”

嬌嬌對此很亢奮,秦魚伸展了下懶腰,笑了笑。

接下來是真的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一個月後,冽鹿大境州南部。

四部之中,原本北部最強,但一朝風雲變色,夜氏被滅,前主君夜玄也跑了,原本多年根結起來的戰力脈絡一下子失去主核心,攀附的宗門勢力哪裏還敢久留,要麽轉移戰力隱遁,要麽乖整低調,示好新主君,導致北部實力大傷。

而冽鹿大境州最強的組織在南部,也就是北疆聯盟。

“明明在南部,取名卻是北疆,這北疆聯盟的頭兒有點意思啊。”

嬌嬌啃著果子,嘟嘟囔囔說。

“不在北卻意指北,無非野心罷了。”

嬌嬌驚訝:“奧,這個人想當冽鹿的老大,想當主君?”

“他已經當上了。”

“???”

嬌嬌這才知道新主君就是北疆聯盟之主,“難怪啊,難怪這個南部這麽熱鬧。”

此時,他們正在一艘飛舟上。

前方就是冽鹿大境州南部海港,不管是海空的交通,都在這個碼頭停落。

主君在南部,北疆聯盟也在南部,強強合一,不過是一個月,南部便一下子熾手可熱起來,連北部那些大宗門跟世族也聞到了氣息,前者還好,樹大根深,難以一時挪動,但世族就好搬遷許多,先示好,再歸附,派遣血脈子息過來定下根基,再逐步搬遷過來,用不著一兩年就可以成就新的格局。

“北疆城已至,禁飛舟,來者下列!”

重複幾次的聲音響徹高空,並且所有高空飛舟都被鎖定,免有躁動著觸犯法規。

很嚴格啊。

也很強勢。

“一朝上位就如此強勢,哪怕是以前夜玄也....”

“閉嘴,慎言!”

飛舟太多,其中好幾艘都出自一個團體,氣勢強,也甚為高傲,估計是北部的宗門跟世族。

不過老一輩的有點見識,知道眼下局麵危險,半點不敢含糊,嗬斥了族裏小輩後,頗為憂心忡忡,再叮囑後者進了南部核心北疆城後,切莫跟當地勢力起衝突....

一番囑咐在落飛舟時才停下,剛要跟子侄說下北疆城的來曆,報備一些不能招惹的強者,卻見這些個小子眼神都發直,直盯著一處,他順了望過去,也是一怔。

那飛舟看起來十分高檔,乃是小極品飛行法寶,精致小巧,但自它出來的小孩十分可愛,胖嘟嘟,穿著也頗可愛金貴,背著個可愛童趣的毛絨小背包,腿短腿短,虎頭虎腦的,對了,還帶了一個民間常用的虎頭帽,帽簷垂掛的兩個貓爪子掛珠。

這孩子蹦噠出來後,兩胖手抓著掛珠,扒著碼頭邊沿欄杆眺望北疆城。

“哇,白白,這裏不錯哦,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好吃的。”

孩子是很可愛,但老者知道這些小子看的不是這個孩子,而是孩子他...娘親?

這是一個年輕婦人模樣的修士。

少婦女修多如牛毛,但以老者的閱曆跟修為,隻一眼,就被這個女人周身的氣度跟風韻給折服了。

無法形容那是一種什麽感覺,隻覺得對方絕非常人,像是鏡中花水中月,明明看得真切,伸手一探,便隻剩下了無聲美感的漣漪。

大抵碼頭上不少修士都注意到了,也分外靜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