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門被滅,無闕看似如日中天,其實更像是因為內部出了問題而必須做出的掩飾,而且不管他們內部如何,這個勢頭不壓住,我們邪道的未來就更不妙了。”

邪修之人並不願就此怕了無闕,反而仇恨心更甚,因為自無闕創立起,大秦國的邪修就一直活得不如狗。

養一個真傳弟子都可以養出一個小宗門了,必須給無闕放放血!

眾人殺意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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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曲道襄央郡東柳林鎮,因為距離不遠,秦魚他們花了一天半時間就趕到了。

在鎮子外的花田區,滿眼花色迷人眼,十分洗刷眾人一路都緊速趕路的疲乏。

正是傍晚前夕,熱鬧繁華的東柳林鎮依舊人來人往,街頭各色人等都有。

秦魚等人在城門口按落飛劍,在城內外鎮民側目時候過了城門檢查口——自然,對方是不敢薑茶的,守城門的長官都來恭敬相迎。

“東柳林鎮城門守軍百裏長張合見過無闕宗眾位仙長。”

秦魚婉拒了對方安排食宿的邀請,簽下了入鎮記錄,帶著眾人進程。

顏召有些不以為然,“這隻是個小城,又非修者城池,為何要簽?你也太沒經驗了,要知道莫說是這東柳林鎮的官家,就是整個河曲道的一道都督也隻能跟我們三人平起平坐。”

如那河洛都督,後者還是他們同宗之人呢。

秦魚抱著嬌嬌看著街上販賣的各種花草商品,應道:“簽這個,不是給官家看的,而是萬一我們遇到什麽,日後宗門派人來調查,可據此快速搜索到我們的蹤跡——齊雲冶出事後,以我們無闕遍布大秦國的探子都花費了不少時間,就是因為他是單人在外曆練,自行掩蓋蹤跡,此舉也是明智的。但我等不一樣,我等是為了調查而來,要確保兩個目的,第一,我們不能出事,蹤跡外顯才不容易被暗害,因為對方必須有承受無闕及時調查打擊的能力跟安排。第二,查出齊雲冶是否在此地出事,但我們一點線索也沒有,隻有那血蜈毒跟有人下咒,在沒有線索的條件下,嚐試下打草驚蛇,也無不可。”

她這麽一說,好像也有道理。

眾人信服了,也自覺地這趟差事不是那麽沒頭沒腦的了——接的時候他們就覺得很難,因為什麽線索也沒有。

顏召:“行吧,算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對方上鉤?”

解疏泠更霸氣,直接來一句:“我等他們來找死。”

嬌嬌可不理他們,他看重了一些花果,跟秦魚提出要買。

“我要吃花果粥!!”

“哦,好。”

秦魚應了。

嬌嬌一喜,又忽然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她今天怎麽這麽爽快?中邪拉!

秦魚在邊上笑得婉約柔美——買下了這些花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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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人多,加上這段時期也不知是什麽事,東柳林鎮的繁華竟比外麵盛傳的還要多,而且來往的修行者也不少。

小客棧容不下,都沒位置了,隻能去大客棧。

這讓無闕眾人有些驚訝,還沒找人詢問,就在入此地最大客棧悅來居大廳的時候,陡跟一夥人照麵了。

可不就是天華宗的一堆麽!

時隔一天再見,兩撥人之間氣氛那個詭譎啊,連其他在場入住的修士都察覺到了。

既是大秦國修士,又有誰不知道兩宗舊事的,隻是近些年天華宗似乎尤其活躍...這些弟子膽子可不小啊。

“無闕是何事?竟有三位真傳弟子帶人前來。”

“莫非也是聽聞了消息,瞧中了好處?也沒道理啊,無闕的真傳弟子大概也看不上。”

修士們私底下議論紛紛,大廳櫃台前,解疏泠跟顏召卻用實際的冷漠敵意表態——他們跟天華宗是的確超級不和,而且極有一戰的欲望。

隻是不止為何,竟不戰。

有些人好奇了。

更好奇天華宗的人此時似乎也有幾分奇怪...

“那天華宗的真傳雲欽一竟過去了。”

過哪裏去?

雲欽一笑著走向跟在後麵才走進來的人,秦魚正提著一籃子花果,照麵了走來的雲欽一。

後者心機深,估計是想走虛偽外交路線,在眾人麵前營造一種假象——友好假象?

不,他知道有某兩個喜歡打架挑事的毒瘤在,無闕的門麵是撐不住的。

所以他眸色暗沉,臉上卻帶著友好的笑意。

“無闕宗的諸位道友,好巧,又見麵了,嗯?顏道友的傷勢好一些了?”

有心機的人,一般都懂如何去挑動對方敏感的神經,顏召好麵子,就算你是關心問切,他也會覺得你在嘲諷他。

於是就得炸!

等他炸了,敵對自己,當著這麽多修士的麵,那位心思玲瓏言辭過人的金丹期真傳女弟子就勢必要阻止,而一個金丹期主導一個團隊,元嬰期的心裏肯定不服,如此來回,他們之間必有間隙,也必會起衝突。

雲欽一計劃得美美的,今天想著明天的事兒,這種套路以前他在自家宗內以及其他宗門都很奏效。

今天的話....

“前天才受的傷,哪能那麽快好,你可真是愛說笑!”顏召果然沒有什麽好口氣,在場的修士聽了,都覺得無闕的真傳弟子果然高傲囂張。

很好,上套了!

雲欽一故意露出尷尬之色,讓旁人覺得他們是受委屈的,隻是礙於無闕強大,他們不得不這樣被欺辱。

人都是有代入思維的,一看雲欽一如此,頓時代入自己宗門以往被無闕碾壓不得不年年送年禮的事兒,頓覺得惱恨。

雲欽一察覺到了眾人的臉色,自覺得十分滿意,然而卻陡然聽到解疏泠突兀來了一句,“顏召你有毛病?!”

顏召臉色一沉,“解疏泠,你這話什麽意思?!”

解疏泠:“這姓雲的帶著二三十個人,乘著我跟青丘在打邪祟,也乘著你昏迷不醒的時候,想動手,若不是我跟青丘及時出現,你現在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現在他說幾句好話,搞得我們欺負他一樣,你還跟他講話?講什麽鬼!直接動手啊!”

顏召也氣了,破口大罵:“你以為我不想動手嗎?可每次青丘師姐都不讓,說是大家都是正道門派,要以和為貴,否則前天你為什麽沒動手!”

解疏泠:“你以為我不想動手?她不讓!”

額,這特麽就有點尷尬了,整個客棧大廳一度陷入死寂。

天華宗的弟子臉都漲紅了,他們打死都沒想到顏召他們會陡然這麽對罵,他們會對顏召他們動手嗎?隻是假裝啊假裝,沒真想動手!

可人家認定了!還當眾對罵暴露,你能怎麽辦?解釋?

必須解釋啊!

眾人:“....”

好了嘛,信息量不多,但內涵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