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魚走過去後,把嬌嬌放地上,“自己去玩,等會找你。”

嬌嬌白了她一眼,哼,這破地方有什麽好玩的。

不過嬌嬌還是顧自以高冷優雅的姿態走開秦魚看了一眼他造作扭動的肥臀,偏過臉。

眼睛有點疼。

“你最近都沒睡好嗎“秦魚問李遠。

她的語氣太平和自然了,李遠一怔,回“嗯,可能有點認床。”

都這麽多天了,再認床也好了。

秦魚也沒戳破他,隨意跟他問了一些他父母的情況,而後她很自然說“我想問的都問完了,輪到你了。”

李遠一直被秦魚帶節奏,此時反應過來,卻又遲疑了,但這些天或許已經想過無數遍,所以也能問出口。

“你失望了嗎”

他坐在邊上,垂下頭,“對我。"

秦魚靠著椅背,看著藍天白雲一湖泊,也沒看他,聲音輕得像是chunxiazhijiao時暖熏的風。

“沒有,我本就沒有期待。”

李遠微愣,苦笑“也是,我我幫不了你任何。”

秦魚“你已經幫過我了。”

她雙手交叉,指尖輕輕摩挲,“也許很多年後,也許那個時代,這個時代,若是時光回溯,會有別人,會有一些對我好的人願意去做這件事。但事實上,當時隻有你,隻有你跑去找我,也隻有你找到我,更隻有你”

她轉頭看著他,目光溫軟。

“李遠,那麽髒那麽臭的坑,也隻有你把我拉出來,又背著我去河邊把自己洗幹淨。”

“這件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忘。"

當時她媽媽生病,秦遠在醫院照顧,分身乏術,又不能把年幼的秦魚放在醫院,不說孩子會不會被染上什麽病,就是來往各種人也不乏人販子,那個年頭,可真是太亂了。

於是秦魚被托付到李遠家裏。

可那時秦魚並不知父母的事,年幼懵懂,極容易被哄騙

用三個字來形容,就是傻乎乎。

看著她美麗又寧靜溫和的臉龐,當年那個傻乎乎的女孩似乎已經遠去,李遠眼眶忽然就紅了,他捂住眼。

說不出話來。

這件事於任何一個人都是難以言說的屈辱跟隱晦,尤其是如今光輝耀眼的她。

他把這個秘密壓死了。

所以

“我一直希望你忘記。“李遠輕聲說,“我也不願意別人那些人把這件事揭露出來。”

人言可畏。

他不願她身上留下這樣一個汙點,因為她已今非昔比,這個汙點會被無限放大。

可他後來又做了什麽呢

他好像忘記了很多,但記得自己跟她在海邊屋子裏的對話。

“我知道,你一直都願意為我好,不管是小時候,還是長大後,所以在警察找你的時候,你咬死了這件事跟我無關,也不肯牽扯出我爸,哪怕嫌疑已經落在你身上。“

頓了下,她說“包括上次,你也隻是不怨我走錯路。”

因為殺人,在法律之外殺人,對於任何一個普通人來說都是不可想象的手段。

他怕她走上不歸路,但

“可我已經背不動你了,小魚。”

他神情無奈,“很久之前,你就已經長大了。”

“可我還隻是一個普通人。“

多麽無奈。

她在何時何地廝殺,曆經宇宙險境,他卻隻是一個普通人。

所以不能想象,不能承受。

秦魚沉默,良久以後,李遠笑了下,說“我明天回h市,我爸媽還在等我。"

秦魚“好。”

李遠跟她對視一會,他站起來,跟她告別。

“再見了,小魚。”

他轉身走了幾步。

“阿遠。"秦魚叫住他。

李遠一頓,轉過身來,秦魚還是坐在那兒,但笑了。

“其實從小到大,你一直都是我想要學習的對象。”

“很多時候我也想著,如果你是我哥哥就好了。”

父母雙全,健康,正直,勇敢,待人真誠,負責,卻一直願意保護她,他本該是最幸福的模樣。

李遠眼眶再次紅了,也笑了下,然後轉身走了。

不曾回頭。

他不知道,秦魚沒再看他,而是轉過頭看著眼前的湖泊,眼裏也略帶猩紅,隱有水光。

後來她低下頭。

直到一個人出現跟前,遞給她一張紙巾。

秦魚“跟了我這麽久,若你是別人,你已經死了。”

她抬起頭,看向秦磊。

秦磊看她沒拿紙巾,眼神微黯,隻能把紙巾收回來,說“姐,我也要走了。”

秦魚看了他半響,後闔眼。

“怕我要求你離開”

“對,如果我自己不主動走,你會來找我你不會讓我在這個世界逗留太久。”

秦磊把手chaj兜裏,微微笑著,“何況,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他垂下眼,輕輕說“姐姐你一手設計的任務,把那些人送到我跟前,讓我殺了他們,因為他們本就是白鉬那些人計劃的一環,所以白鉬的事結束後,就等於我的任務也徹底結束了既讓我完成任務,又達成你所願。我想,目前為止還無人徹底懂你,至少這個世界沒有。”

其實殺那些人就算沒有任務,他也會殺,若非任務限製,若非她限製,他會殺更多。

秦魚看了他一眼,“可你懂。”

“是,我懂。”秦磊坐在秦魚身邊,神情安定。

“你身邊那些人不懂,是因為你沒有給他們懂的機會,有些事,可以讓人見花開,不願讓人傷花謝。“

秦魚很慵懶得坐在那兒,沉默著,似乎冷然無情。

秦磊以為她不會再說什麽了,略黯然,起身要走時,忽聽到秦魚說“你於我,其實也是一朵花,一朵我無心沾染卻獨自盛開的花,我以為我走了,你可以沐浴陽光,紮根天地,我沒想過斷你念想,讓你掛懷。“

秦磊轉過身,秦魚看著他,“我願見你花開,無論何時何地。但我不願傷你花謝,無論何種境遇。”

十年相伴,她待他始終溫柔,秦磊一直都知道。

就好像現在。

她早已決心讓他離開,也是一種溫柔。

若他來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那該有多好。

秦磊別開眼,看向公園裏那些人的各類百態跟諸多歡喜。

“你是怕我若是此時不走,未來你我陣營相對,刀劍相向,您未必能下手殺我”

“你錯了,我會。”秦魚盯著他,“真到了那時,我會殺你。”

“但殺你,我會很痛。“

“任何生靈都有規避傷痛的本能,我也有。”

所以他必須走。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藍色”,即可第一時間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