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因為秦魚時隔這麽久回來,中午燒烤的東西都整理好了,晚餐卻要吃清淡點的。

“你在外麵可能都吃不習慣,我知道你嘴巴挑,我去做菜,你跟你媽看會電視。”

秦遠說著就拿了圍裙戴上,而秦魚坐在沙發上後,摟住了於笙的腰,於笙把她摟在懷裏,“小魚,你怎麽又瘦了”

做媽媽的麽,自然樂意自己女兒美美的,可摸著讓女人羨慕男人瘋狂的纖軟腰肢,於笙卻有些心疼。

美不美沒有健不健康重要。

“這不是瘦,這是健康,媽媽你信不信我的體質可以胸口碎大石,腳踢千金頂。”

“你不能碎。”

“阿你不信啊。”

“本來就不大”

“”

秦魚覺得自己離開三個月,在外待十幾年,親媽都變壞了。

或許秦魚控訴的眼神太明顯了,外加於笙總覺得自己女兒如今過分漂亮,尤其是這雙眼睛,委屈看著你的時候,心都要軟成一片。

何況這就是自己唯一的女兒。

於笙弱了,改變語氣說“我信的,小魚說什麽都對,不過外麵好玩嗎。”

親媽沒變壞,隻是比以前勇敢了。

都跟溫小兮一眼會逼問她了。

隻是方式還比較軟。

秦魚整個人都窩在沙發裏,偏頭看了看於笙,在目光對上的時候,她又轉過臉看電視,輕聲說“媽媽,外麵一點都不好玩。”

於笙想了很多,嘴巴微微動,想深入了問,比如秦魚這些年經曆了、卻從不肯往外說甚至用很多方法遮掩的那些事。

到底是什麽樣的。

如何能讓一個人變化這麽大。

有如何能讓一個人藏得這麽深。

但她還沒開口,秦魚就倒在了她的懷裏,“可遊戲開始了,不能停,隻能玩到底。”

於笙“你很小的時候倒是喜歡玩,後來長大一些,不知道為什麽就忽然不愛說話也不愛玩了,我跟你爸爸還很擔心,怎麽現在又會玩了呢”

秦魚“有些遊戲是小孩子玩的,有些是給大人玩的,可能是看我長大了,玩的挺好吧。”

於笙“不喜歡玩,不可以不玩嗎”

秦魚“不能吧,而且,我也沒打算停止。”

於笙“嗯不是不喜歡麽”

秦魚“這世上那麽多人,每個人其實都有不喜歡卻必須去做的事情,也有很多喜歡的人跟事。”

於笙“你喜歡的誰呢”

嗚,這話有點像一個媽媽對適齡談戀愛的女兒該有的詢問了。

秦魚笑了。

“我喜歡的啊嗚媽媽你啊。”

正好秦遠端著一盤菜出來,聞言瞥了秦魚一眼,那小眼神兒一點都不像外麵盛傳的鐵血霸總。

“還有爸爸,還有溫小兮,還有好多好多人。”

秦遠一聽,樂了,“還好多好多人,你還挺博愛啊。”

秦魚“放心,爸爸媽媽一直是正宮,其他人都是雨露均沾。”

秦遠放下盤子,對於笙說“阿笙,你可以打她了,她的爸爸允許你打她。”

於笙微微臉紅,嗔了他一眼,這人自己舍不得打,好意思讓自己下手。

“行了,來吃飯吧,小魚晚上要吃兩碗,你爸爸這幾個月一直在練廚藝呢,早說了等你回來給你做飯吃”

“咦,味道是很好誒,比媽媽做的好吃。”

“不,還是你媽媽做的好吃,小魚你不要撒謊。”

“爸,你求生欲這麽強啊,是怕媽媽晚上不讓你進房間嗎”

“”

這倒黴孩子,又故意挑撥爸媽感情是吧。

話說秦遠跟於笙忽然齊齊想起當年秦魚才十幾歲就能主導安排一場浪漫事,硬生生讓他們兩個荒唐了一夜。

嗯是倒黴孩子實錘了。

一家三口坐在餐廳裏吃飯,時而談天說地,時而嬉笑怒罵,燈光溫暖,花草相隨,這一幕,極美。

黃金壁在凡人見不到的地方存在著,看著這一切,它忽然明白秦魚願意一直無怨無悔承擔這一切。

那是因為她知道,她所有的付出,必然有回報。

而這些回報值得讓她不顧一切。

夜色薄涼,秦魚站在書房桌子前,外麵吹來的涼風帶著春時花草香氣,她手指往下,摸到手腕上的手鐲鈴鐺。

她垂眸看了一眼,手指往上稍稍一轉,解下它。

戴上它,是因為她知道他在下麵。

取下它,是因為她知道她已離開。

放入盒子中後,啪嗒一聲,盒蓋扣上了。

秦魚收回目光,把盒子很隨意地放入櫃子中,跟其他盒子跟擺設放在一起。

沉默片刻,秦魚對黃金壁說道“不要對溫兮出手,我不想讓她變得跟我一樣,她沒必要經曆這些。”

“我在就行了。”

“就當是我求它。”

她走出書房。

門關上,一室寂靜,徒留窗外侵染的三分月色。

陳豹自打秦魚回來後就又跟被激活的小馬達似的,樂此不疲地以各種方式約人攢局遊玩。

在他看來,溫兮跟秦魚這兩個人太熱衷於事業了,一點都不懂得享受生活,他也怕她們隻顧著事業把身心弄壞了。

做人麽,還是要開心的嘛。

當然啦,他搞的都是很健康的聚會,旅遊啊,運動啊,聚餐做美食啊什麽的。

都是一群誌同道合不亂來的朋友。

往日溫兮跟秦魚也不排斥,隻是她們太忙了,尤其是秦魚,那麽大一個財團,就算是不忙,也不會屢屢參加,她沒來,溫兮也不會經常來。

所以啊,陳豹知道這兩位就算一體的。

一拉就拉兩。

“誒,這怎麽是我貪玩呢,還是阿姨,就是鄭阿姨跟於阿姨托付的,說怕你們兩個老忙於工作,都不知道放鬆,讓我多跑跑腿呢。”

陳豹嘴裏這麽說,心裏卻知道自己確實比較貪玩,但也看跟誰玩。

他還記著自己當年被狐朋狗友坑的事情,這些年對社交一直很保留謹慎,唯獨秦魚跟溫兮是他最放心的。

“你來不來啊,秦魚可這麽久才回來呢,這都半個月了,梅清霽我才不找她呢,而且找了也沒用,她就知道往她那表姐麵前湊,可氣死我了。不過秦魚剛回來,雖說肯定很忙,但也不見她出來見一次,誒,你們是不是背著我玩啊,你們也忒壞了”

“我傷心了啊。”

陳豹正在上海金融大廈參加一個招商引資酒會,剛結束,他可拒了不少邀請,撒腿就要走。

剛進電梯就聽到那邊溫兮輕軟清涼的聲音。

“最近有些忙,就不去了,你去找秦魚吧。”

“阿好吧。”

陳豹一向見好就收,掛了電話後,他倒沒聽出溫兮有哪裏不對,但就是覺得溫兮最近提及秦魚的概率低了很多。

不對,是沒提過。

不會吵架了吧。

陳豹又不太敢相信,直到電梯門關上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沒按樓層,正要按,一隻手先按上去了。

這手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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