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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魚看透了,羅森並不意外,但她看得太透,他既欣賞,又有種微妙的感覺。

那種感覺還難以言說,他隻是套上手套撿起了地上的人皮麵具扔進盒子裏,仿佛很隨性,拿下手套扔進垃圾袋裏,他看向秦魚。

“這是你的猜測,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看法?我能有什麽看法,是羅叔你有什麽想法吧。”

“你倒說說我有什麽想法。”

秦魚卻抬起手,羅森留意到她今晚沒有佩戴手鐲跟手鏈這些珠寶,而是手表。

“一個人刻意帶上手表,意味著她在意時間,你是在.....”

“十分鍾快到了,羅先生。”

秦魚放下手,看向他,微微一笑。

“作為男主人的你,其實應該比我更在意這個時間。”

羅森挑眉,“當然,不過你可以理解為我故意卡死這個時間,而這個時間是花費在你身上的,已經沒有機會再去找一個合適的女伴,所以.....”

秦魚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

這算是答應還是拒絕?

羅森笑了下,也跟著下了樓,他落後一步,在快靠近大廳的時候才聽到秦魚說。

“一共三十九階樓梯,每一步階梯我都在想要不要跟你跳一曲。”

“有那麽為難?”

“大概有,但三十九是奇數,也意味著必有一個結果。”

“結果是可以?”

“不,是不可以,好像天注定一樣,哦,也是你家房子注定的,但....”

羅森看著秦魚轉身,她對他一笑:“但真正的天意應該在我這裏。”

黃金屋就是天意,一切都隻為任務而服務,也是為她的命,為她家人的未來而服務。

去他媽的恐懼跟惡心!

她忍了!

羅森不知道秦魚內心起伏,但他感覺到了——這個女人竟在掌握主權?

跟他之間?

他眯起眼,走過去,出現在眾人麵前,在音樂起的時候,朝身後的人伸出手。

大廳裏的眾人下意識往他身後看去。

溫綺心已經出現了,開場舞的時候在,這是禮數。

可她此時卻覺得是羅森失禮了——他身後走來的女人....是秦魚。

嗬~溫綺心臉上凝了表情,最終冷冷一笑。

羅森這一手並不符合他的習慣,所以出乎她意料,但也意味著秦峰留下的這個女人......

果然是個硬茬!

正在吃瓜的於梨覺得嘴裏的瓜吃不下去了,下意識拿起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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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有了奚景看到的視頻。

視頻裏,美人婀娜,摟著她腰肢翩翩而舞的男人高大英挺,頗具攝人的氣勢,兩人很是相配。

但奚景在意的並非是兩人的外貌跟舞姿,而是他們各自代表的地位,這是開場舞,她知道。

秦魚能答應跟羅森攜手跳開場舞,就意味著兩人的利益正在協商或者已經協商完成。

但她也早就看出秦魚表現出過對羅森的抗拒跟不喜。

後者甚至還試圖阻止她跟羅森接觸。

奚景看著視頻裏的兩個人,眼底微深。

秦魚不是個願意委屈自己的人,除非是有強大的原因迫使她跟羅森聯手,或者準備跟她聯手。

她在想什麽....是不是...

奚景臉色微微一變,此時也接到一條短信,她臉上露出喜意,直接點掉了視頻,大步走出教室,很快她拿到了一份快遞。

但她還沒來得及拆開快遞,就又接到了一條短信。

她以為是於家父母發來的,可看了下又不是,是未知的....

但短信內容有一行話跟一張圖片。

奚景隻看了一眼就臉色大變。

——你親愛的媽媽今天來我這裏做客,你可想來接她?

照片裏是一個明擺著不是醫院病房的地方,她的媽媽就躺在站滿黑紅汙漬的台上,後麵背景卻是許多瓶瓶罐罐。

奚景眼睛好,隱約能看到那些瓶瓶罐罐裏有些讓她膽戰心驚的東西。

奚景幾乎腿軟,臉色煞白,嘴唇抖顫,此時....電話忽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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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中,兩人肢體相貼,但羅森手腳十分紳士,倒是讓秦魚淡了一些對他的一些本能厭惡。

“你猜我們兩個若是說話,他們會不會聽到。”羅森忽然說。

秦魚目光一閃,暗道這人今晚的話好像有點多啊。

至於麽。

就那麽想勾搭她?

“羅叔想說什麽?這一場舞可不是那麽長。”

“還是原來那個問題。”

步伐從容,兩人舞步完美契合。

“跟那人聯手固然可以吞下秦氏,甚至沒人可以與你們抗衡,哪怕是如今手頭已經握有不少資本的我,但那個人太不幹淨,意味著巨大的隱患,縱觀你以往的手段,雖然多數都不是那麽正大光明,但也至少不至於直接觸犯法律,你不喜歡隱患。”

羅森不語,就是默認。

“但你又想在這一場難得的機會中得到莫大的好處,於是跟我聯姻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這是雙贏,難道你有其他不同的看法?”

羅森一副在商言商的樣子,也不等秦魚回答,他就帶著秦魚的腰肢一轉,麵對了溫綺心那邊。

“你的敵人不僅僅是那個人,還有她。”

“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麽有恃無恐,不怕你嗎?”

“因為就是你的親爸也忌憚她背後的力量。”

秦魚挑眉,若有所思:“她在國外有背景?”

“有。”羅森繼續帶著她走舞步,一邊說:“她的生父在國際有相當大的影響力,我指的是——法政方麵,這可不是錢可以衡量的力量。”

生父,原來是生父!

秦魚再看溫綺心的樣貌,頓時覺得這人的五官好像的確有點混血的感覺,但不是很明顯。

還真是出人意料,但....秦魚腦海裏隱隱閃過什麽,一時抓不住。

“國際法政難道還能管咱們國家的事兒?”

秦魚淡淡道:“以至於我要màishēn嫁給你?”

她說得直白,羅森卻不惱,隻說:“我有說她跟她的生父在國內沒有根基嗎?你當真因為憑覃校長跟於家父子可以在軍政醫院把你爸保護得滴水不漏?”

“但她可以保護她的丈夫,卻未必願意保護你這個跟她沒有絲毫血緣關係甚至還有仇怨的繼女。”

“她要整你,有的是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