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魚雖然離開皇宮,卻也一直洞察到皇宮內藺珩的瘋狂。

直到黃昏。

黃昏時,廣場上文武百官一個個都麵如菜色,站都站不穩,好幾個都互相攙扶著。

前麵死人一堆,倒不是被直接殺死的,主要是被yan後流血過多慢慢掛掉了,屍體成一堆,隻剩下女的一群在那兒,宛如待宰的羔羊。

越太初還活著。

那些女孩能活著嗎

藺珩目光落在這些女子身上,有些官員想,莫非藺相要留著這些女子侮辱充入官妓

其實沒有。

藺珩隻是一個眼神,手下們讓一群相府麾下的太監跟宮人送上一杯杯毒酒。

毒酒賜死。

無病無痛,這些大大小小的皇室宗室女死絕。

既殘忍又不殘忍。

誰都不知道藺珩是怎麽想的,隻覺得他的表情很平靜,直到他問了神色麻木冰冷的越太初一句話。

“你知道宮內哪裏有井嗎”

什麽

當然有,有活水的地方,俗稱水房。

越太初被帶到井邊,麻木的臉很快有了一絲變化,因為藺珩讓人把這些越氏女的屍體全部扔進井裏。

男屍喂狗,女屍拋井。

從頭到尾,他都沒再說一句話,反而坐在欄杆上,臉上帶著奇異的表情。

讓人毛骨悚然。

秦魚沒找到十三小王那個小皇子,可在廣場上也沒看到,難道已經被殺了

心裏懷疑,卻沒法大張旗鼓去找,因為她時間不多了。

秦魚打算離開皇宮去外麵準備一些事的時候,隔著黃昏的光,她看到了水房。

越太初已經被關起來了,那些下屬也都離開了,此時,那裏隻剩下寂靜一片。

藺珩卻坐在那裏。

一個人。

他在看左側院子那口井。

井口已封。

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秦魚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猛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幅模樣的藺珩,其實她見過一次。

那一夜,他來找她。

也是在她院外站了一會,那是也轉頭看著院子左側,可那個院子左側沒有水井。

所以秦魚當時隻以為他是隨便盯著院子

現在想來,他看得隻是一口井。

那種麻木茫然又無情的樣子。

秦魚在牆頭站了下,忽然察覺到藺珩轉過頭,似往這邊扭頭看來。

他沒看到什麽。

秦魚已經下了牆頭。

不曾對望。

全城戒備,鬧事者斬。

如今的帝都一片肅殺,保皇一脈的基本被全部血腥清洗,抄家滅族都是短短幾個小時內全部一氣嗬成的事兒。

若說越太初對相府一脈夠果決,那麽如今相府一脈登頂所為就夠狠。

狠到近乎殘酷。

這是報複,也是相府一脈往日的作風絕不給敵人苟延殘喘的機會。

眾城死難不言說,反正連太師府都被全部封鎖了。

上聞家的族人幾乎以為滅頂之災,但他們目前也隻是被包圍,不知為何相府一脈還未對他們趕盡殺絕。

上聞泠韞已經做好了用地圖談判的準備,上聞雅致也安排好了人馬配合殺出,但沒有。

太師府隻是被包圍而已。

“他這是故意磨著我們”上聞雅致眉頭緊鎖,望著宮中方向。

不管是上聞遐邇還是上聞雅致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隻是沒想過來得這麽快。

因為快,準備再好也來不及了而已。

所以一大一小兩個狐狸都嚇到了,幾乎以為自己家族要覆滅了,結果

“為什麽感覺現在這種處境更危險。”

兩狐狸很不雙,尤其是察覺到己方埋在宮內的所有探子沒有一個能傳出消息。

“一個消息也沒出,連那些大臣都沒有一個出來,包括往日相府一脈的人。”

上聞遐邇不想坐以待斃,一臉殺氣。

上聞雅致“我的爹,你想幹嘛跟他們拚了”

上聞遐邇“不是,府裏有個地道,趕緊把女的小的都送出去。”

上聞雅致“”

爹慫了,可沒法不慫,形勢所迫。

也容不得上聞雅致說什麽,上聞遐邇知道逃跑的黃金時間就在今夜,“你跟泠韞都一起走,別廢話了,趕緊理一理。”

上聞遐邇打定主意,喊來了上聞家所有人,大大小小嫡係旁係的少說也有百多人,這麽多人聚集在大廳,卻一片寂靜,小孩們茫然不知緣故,但都有些害怕。

因為氣氛太肅穆了。

正當上聞遐邇要說什麽的時候,管家忽然緊張跑來。

有人來了。

“藺相藺相他來了”

上聞遐邇臉色一沉。

邊上站著的上聞泠韞柳眉一挑,下意識捏緊了手指。

上聞家的人逃不掉了,因為管家來報的時候,藺珩已經帶人**。

如今,他已無需顧忌任何人。

這天下大義,帝王尊權,都沒有可以束縛他的。

他雙手負背踱步而來,身後烏壓壓兩列深沉恐怖的墨甲軍。

長矛刺尖,鋒芒藏血。

所有人都死寂了。

上聞遐邇控製了下呼吸,撩起衣擺,起身,站起來看向走進來的藺珩。

所有人給他讓路。

女眷們尤其怕他。

“你們都退下。”

上聞遐邇想要自己的家人回避,但藺珩沒讓,軍隊鎮壓下,沒人能走。

上聞雅致本來想破罐子破摔,好過為階下囚任人拿捏,但她看著走進來的藺珩,又覺得此人晚上來必有緣由。

也許,這個緣由會成為轉機

“藺相,今夜前來,不知有何事”上聞遐邇還算穩得住,固然他絕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後代被殘忍對待,但放大了來說,自沒有長久的世家跟榮耀。

尊榮了這麽多年,他該滿足的。

“來跟太師說下今日宮內的消息。”

“不過前提是太師還有心問我的話。”

藺珩像是擔當了探子一樣,他不笑,也不怒,衣袍輕款。

很普通的常居服,不到半點威嚴。

但他這個人本身就是一種威嚴。

上聞遐邇睨了他一眼,倒也問了。

“你弑君了”

藺珩一笑,“太師果然很有風骨,竟還尊那無能小二為帝君。”

“帝君是傳承的權位,為人臣子,又有多少人敢去質問對方的能力品行。”

頓了下,上聞遐邇也說,“何況他做得已然算不錯了,比起當年的先帝尤尤勝出,隻是可憐遇上了相爺你這般人物而已。”

這評價很中肯,像極了這老狐狸一貫的作風。

但藺珩聽出對方已經軟化了一些,為了家族血脈軟化的吧。

“我想,若是今夜太師你將在場這些姓上聞家的小輩們送出地道,隻留你一人,恐怕對我沒什麽好脾氣,一定會怒罵至死。”

好幾個上聞家權力核心的人臉色都變了變。

該死那地道都知道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藍色”,即可第一時間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