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皚皚血衣候21

皚皚血衣候21

但所有人都是在心裏嘀嘀咕咕的,也沒有幾個人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這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

說得也是十分的隱晦,畢竟那位殺人如麻,脾氣也是陰晴不定,在他身邊伺候的人,基本上都沒有能夠活夠一個月的。

除非是心腹,不然也鮮少能夠有人能夠近他的身,且不說有些心懷不軌的人,就算是能夠突破層層高手防護近到宮駿景的身。

宮駿景他本身就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那詭異的術法和無上頂尖的武功更是難以將他置於死地,比登天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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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潢雅致,寬敞舒適的涼亭裏,掛著上貢的鮫紗製成的紗簾,輕薄透氣,看似透明的紗質,其實是在陽光的折射下泛著五彩的流光,卻又能夠遮擋住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

涼亭裏麵的柱子下都擺放著瓷器做成的大水缸,裏麵裝滿了冰塊,上麵鋪了一些花草,看著賞心悅目又能夠讓在亭子裏麵的人感到清涼舒爽。

涼亭中央擺放著大大的軟塌,上麵還放置了些軟枕,一身紅衣如血的男子愜意的躺在塌上。

五官俊美無比,一雙墨玉般的眼眸中時不時會閃過一道冷光,劍眉斜飛入鬢,眉眼透著一股冷冽的氣息,嘴唇略微有些蒼白,隻有唇中間帶著一絲紅色,看上去像是泣血一般,顯得妖治。

一頭白發上麵豎起了一部分,用玉色的發簪固定住,後麵剩餘的白發則是披散在身後。

白色與紅色在視覺上形成了鮮明的色彩衝擊。

他雙眼微闔,看似在睡覺,實則在閉目養神氣,隻是眉宇之間有道溝壑,看著就想要人伸手抹平自這道嚴苛的痕跡。

忽然他睜開了眼睛,說“何事?”

涼亭外麵有個人影微微鞠躬彎腰,語氣全然是恭敬與敬畏,“侯爺,您的生辰將至,現已經有不少的人都提前送來了賀禮,屬下已經將清單整理出來,請侯爺過目。”

說完他手上遞出一本折子,看著頗有厚度的模樣,看來提前送禮來巴結的人還真是不少。

宮駿景伸手虛空一抓,那本在長隨手中的折子憑空飛了起來,想著涼亭裏麵飛去,再看時,折子已經是在宮駿景的手中了。

宮駿景將折子拿到手後,隨手的將它展開來,隨意的看了幾眼後,便有些興致缺缺的樣子,將折子合上便甩了回去,長隨一把伸手接過,重新的捧在雙手裏麵,微微低頭等著侯爺的吩咐,要怎麽處理這些東西。

宮駿景單身撐著下巴,用漫不經心的語調說道,“死的收入庫房,活的便換個順序送人。”

“是,侯爺。”那人應下後,正想要告退,“等等。”涼亭裏麵又傳出了聲音,那人立馬停住了腳下的步子,恭敬道,“侯爺還有何吩咐。”

“...讓人將夢月樓打擾幹淨,不得有一絲馬虎。”涼亭裏麵的人,頓了頓才開口說道。

長隨一聽,心中已經有了底,侯爺本身對生辰方麵不甚在意,怕是讓人好好的打掃夢月樓也比這他的生辰更讓侯爺在意。

其實每天都有人在打掃著夢月樓,不敢有絲毫的馬虎和怠慢,可是侯爺每次都會仔細再叮囑多幾次。

“屬下明白,定會讓人將夢月樓打掃得一塵不染。”長隨說完又靜靜的站著等了一會兒,見侯爺已經沒有什麽要交代了的,才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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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搖頭晃腦看著笨噠噠的活屍們圍在一頭白發的少年前麵,有些是用著人聽不懂的嘶嘶聲,有些是口吐人言,但是語速緩慢又斷斷續續的話說著。

總的來說就是個個都是七嘴八舌的,不知道該聽誰說。

但他們大概的意思都是,走好啊,一路上小心,真舍不得你之類的。

尤其是阿花,和白衣少年相處的時間是最長的,早就把白衣少年當成了同伴了,這下子知道他要離開這裏回去他原來的地方時,那幹嚎的樣子比誰都要凶。

但是光嚎不掉眼淚的,麵部表情還尤其的誇張,一看就知道他不知道是從哪裏學來的,然後演繹出來的時候不自覺的用上了他誇張的風格。

在一群活屍中尤其的醒目。

這種換成誰都要有些頭大加煩躁的場景,他們麵前的白衣少年臉上的表情始終都是淡淡的沒有變化。

沒有不耐煩,隻是眼中時不時會閃過一絲無奈透露出了他此時並不如看著那般無動於衷。

宮駿景聽著耳邊那些活屍不斷重複的告別的話,餘光時不時就會落在那個墓室入口處,想要看看有沒有那抹熟悉的紅色出現。

隻是直到時間到了,宮駿景也沒能夠看到那抹熟悉的紅色,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但又轉瞬即逝。

他向麵前的一群活屍說“我要走了。”

然後便頭也不回的往下山的方向走去,背影單薄卻異常的決絕。

他要回到屬於他戰場的地方去了,在這山上的生活到此為止,鱷魚終究是有它們自己的棲息地和生活習慣。

隻是很可惜,那個人到最後還是沒有來,也是修煉從早到晚,豈能夠隨便就斷的,他也不過是一個她被迫關照的人,今日總算是等到了拖油瓶主動離開,該是高興才是了。

宮駿景一身白衣,再加上他的一頭白發,讓人不禁聯想到了披麻戴孝。

自從他來到了這裏,明秀縱然當初給他準備了很多的衣物,顏色各異的衣服。

但是宮駿景卻始終堅持從裏麵找出白色的衣袍換上,沒有穿過出了白色以外的衣服。

他一身白衣走在綠林間格外的的顯眼,本是一抹寡淡的顏色,卻硬是被他穿出了一身的高貴風華,氣質淡泊,麵上不悲不喜,更是無意識的提升了一種新境界。

原本他已經早早的學會了移形換影的法術,但從山上到山腳下的這段距離,他卻始終沒有用那個法術直接瞬間移動省功夫,而是一直在慢慢的走下去。

像是在等待著什麽似的,可是直到下了山,宮駿景也沒有等到那人。

嘴角揚起一個淡淡的弧度,也是,他在期待什麽?不是早就已經猜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