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在楚夭垂頭,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揉了揉站累的腿時,女人還在對著他尖叫,推開旁邊拉著她的前台就要衝過來抓楚夭。

“不要對我動手動腳。”楚夭的胳膊肘撐著下巴,膚如凝脂的指尖輕輕點著臉側,漫不經心道:“要是對我動手的畫麵被監控拍下來,你就一分錢都訛不到了。”

說完還燦爛的笑了下。

聽到這話女人也很快冷靜下來,她敲詐過不少人,知道這時候如果真的打傷楚夭,說不定她還得賠錢,當下忍了忍站住。

但他兒子可不願意啊,想起幾個月之前被楚夭摁在地上揍的經曆他就憤怒不已,現在他好不容易長大了,當然要把楚夭打回來才行!

“媽,你快幫我報仇啊,我要弄死他!”他拉著女人的胳膊,焦急的道,一邊說還一邊發起了脾氣:“你要是不幫我我就自己動手!”

“別急兒子,媽一定會給你出氣。”女人安撫的摸了摸男人的臉,冷笑一聲很快冷靜下來,拿起電話道:“看來你是真的不怕我們報警,那好,我們就在警察麵前說。”

不想她話音落下,並沒有看到楚夭害怕的模樣,甚至還看到楚夭拿起了前台放著的電話,慢悠悠的撥了報警電話打過去。

態度比她都積極。

在女人震驚的視線中,楚夭在電話撥通的一瞬間,直接用一種極其驚惶的語氣開口道:“救命、救命!我看到了一個幾個月之前折磨過獸人小孩子的人,現在他和他的母親還想要對我使用暴力,還要弄死我!”

女人:???

在楚夭繼續胡說八道之前女人伸手就要搶楚夭的電話,不想卻被楚夭靈巧的避了過去,聽著電話裏警察詢問的聲音,他繼續慌張道:

“我上次無意中看到他們折磨一個獸人孩子,我雖然是個人類,但也知道獸人和我們人類一樣都擁有人權,過去幫了忙,他們就記恨上了我,現在不僅要弄死我,還想從我身上搶錢!”

“你血口噴人!”女人尖叫,終於搶過了電話,在楚夭報出這裏的地址之前,連忙掛斷。

而楚夭見電話被搶走也不急,直接對著前台和保安們喊道:“快報警!這兩個人對獸人做過無法原諒的事情,你們看這幾天的新聞了嗎,那個在逃的殺人犯和這個女人的兒子很像!”

沒想到楚夭這些汙蔑張口就來,惡人先告狀不說還敢報警胡說八道。

女人能報警是吃定了楚夭要吃虧,在警察麵前什麽證據都拿不出來。但現在楚夭這麽胡攪蠻纏,拿不出證據的就是他們了,畢竟她也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兒子欺負的就不是獸人。

見楚夭還在鬧,女人和他兒子一時都急了,女人伸手就要去掐楚夭,被旁邊的人拽住還瘋瘋癲癲的吼叫著:“你胡說八道!你有證據嗎!”

這幅瘋癲的態度倒是有了幾分殺人犯的模樣。

看楚夭胸有成竹的人完全不像是說謊,再結合男人看上去智商不是很高的行為舉止,和女人瘋癲的模樣,有人拿起手機就要報警。

“都不準報警!”女人尖叫,她可不想被潑一身髒水,畢竟她的兒子她最清楚了,就是喜歡欺負別人。

小動物就算了,獸人和人類也都有欺負,要是真的被查出來被記一筆,他兒子的前途怎麽辦?

“為什麽不能報警?我連證據都沒有。”

楚夭往後躲了躲,看著害怕,人卻懶的從凳子上站起來,拉著前台小姐姐的衣服讓她纖瘦的身軀擋在自己前麵,自己隻探了一個腦袋,看著十分正義的道:

“但自從我看到你兒子折磨那麽小的獸人孩子時,我就一直做噩夢,早就受不了了,這次說什麽我也要舉報你們!”

他眼神清澈,雖然有些發抖,但眼神卻帶著笑,莫名有些嘲諷在裏麵,“更何況你提供的照片裏傷口那麽嚴重,怎麽可能是我做的,一看就是獸人反擊時才能留下的,到時候在警察麵前,一調查就什麽都清楚了!”

說著又要去拿前台的電話報警。

這下女人可慌了。

警察查起來她能說照片是她後期加工過的,但她兒子到底是欺負了一個獸人還是一隻狗啊,這兩個的區別可大了,要是欺負的是獸人小孩子,他兒子說不定還要被拘留!

“媽,我沒有!我沒有欺負獸人,我就是用鞭炮炸了隻狗而已!”男人見女人焦急,周圍也有人信了楚夭胡說八道,連忙解釋道。

但他這麽一說卻正好證明了楚夭確實沒有撒謊,至於他當時欺負的是狗還是獸人,已經不重要了。

畢竟一個壞人空口白牙辯駁的話,怎麽可能有人信。

他們也沒有證據證明兒子當時欺負的隻是隻狗。

“你別說話了!”

女人沒想到楚夭竟然這麽不要臉的反咬一口,當即冷著臉掐了自己兒子一下,看著兒子疼的捂著胳膊哀嚎,惡狠狠的瞪了楚夭一眼,隻覺得這張漂亮的臉蛋麵目可憎。

沒想到有一天她訛錢的對象竟然能比他們還壞!

但現在楚夭說的那些話已經對周圍的人造成樂影響,這裏不合適久留,當即拉著自己兒子就要走。

“等等。”

不想楚夭竟然還敢叫住他們,拿起電話在臉側晃了晃,明媚道:“該給這個小女孩賠多少錢,就老老實實的賠多少錢,不然我就報警。”

沒想到楚夭竟然還咬著不放,女人更是生氣,但為了自己兒子,隻能硬生生咽下這口氣,掏了錢摔在女孩身上,轉身就走。

小女孩沒想到自己的錢竟然還能要回來,連忙的蹲下身把錢撿起來,接著又對著楚夭鞠躬道謝,眼睛還哭的紅通通的。

“那個——”前台小姐姐看著女人和他兒子重重摔門離開,忍不住問楚夭道:“他們不是折磨了獸人的壞人嗎,就這麽放他們走可以嗎?”

“小姐姐,我說了你就信啊。”楚夭笑的愉悅,腰來腿不來的從椅子上滑下去,扶著桌子淡淡道:

“他們有沒有折磨過獸人我可不知道,我剛才的話全部都是扯淡,但如果警察真的來了,我還是會繼續堅持剛才的話。”

前台小姐姐一愣,睜大了眼睛。

“因為他們對我的指控也基本都是假的。”楚夭心裏惦記著秦鴻,一邊朝檢查室走,一邊擺手道:“對付這種心腸爛透了的壞家夥,以牙還牙是最有用的。怎麽汙蔑我,我就怎麽對他們,沒做過壞事的我更有底氣不是嗎。”

聽到這話小姐姐抿了下唇角,低頭喃喃道:“可這麽做的話和壞人不是沒有區別了嗎?”

楚夭似乎聽到了這話,卻沒有回頭解釋的意思,隻是推開了檢查室的門。

與其單方麵的被壞人汙蔑潑髒水,受盡委屈,不如硬起心腸,拉著對方一起下水。

這世上被欺負的人永遠都是好人和善良的人。

做好人沒有錯,做善良的人也沒有錯。但一個能保護好自己的好人,和一個隻能一個人隱忍,任由壞人猖狂的好人,是不一樣的。

不去主動傷害別人,但卻要有麵對傷害的能力。

好人的底線是不做愧對良心的事情,但是回報這些壞家夥所做的事,算昧良心嗎?

楚夭問心無愧。

進入檢查室時楚夭還在走神,看到檢查室上瞬間大了一倍的呆呆,他倏的睜圓狐狸眼,腳下打滑差點飛出去。

離開的時候呆呆可能隻有一臂長,現在看上去都快有一米了。

“醫生?”他指著呆呆,危險的盯著醫生道:“你是怎麽檢查的,你是不是給他注射什麽東西了?”

醫生也是滿臉大汗,驚悚的道:“我什麽也沒做啊,是你家寵物自己突然長這麽大的!”

說話時呆呆已經有力氣掙脫醫生的手了,直接從檢查台跳起來,焦急的撲進楚夭懷裏,好大一隻狗硬是縮成一個大團落在楚夭懷裏,長長的絨毛把楚夭的腦袋都埋了。

就這樣他還一臉委屈,嗚嗚咽咽的搖著尾巴,急促嗅著楚夭,生怕自己被拋棄了似的,淚汪汪的。

要不是楚夭胳膊比看上去有力氣,估計直接就被壓趴下了。

“我懷疑,你家這個寵物可能是要進化了。”

醫生看著整個腦袋都被呆呆抱住的楚夭,再次擦了把汗,連忙找來一本書道:“發熱,還有急速生長,都是書上記載過的獸形進化的標誌,隻是這近百年來再也沒有出現過這種現象了,我也是第一次見。”

楚夭愣了愣,好不容易從呆呆的毛裏麵探出頭來,頭上還頂著呆呆的大腦袋,詫異道:“你的意思是說,呆呆要變成獸人了?”

“就是這個意思。”醫生猶豫道:“隻是這個現象難得一見,不知道你是要保密,還是……”

“保密!”楚夭連忙道,見醫生點點頭保證不會說出去後,才繼續問道:“那呆呆大概什麽時候能進化?”

醫生道:“這個我就說不準了,可能熱度消下去就能進化,也可能要一周,一個月,一年。”

知道呆呆不是生病,楚夭總算鬆了口氣,想讓呆呆下來自己走。

可呆呆熱的直抖,大爪子抱著他不撒手,一看要被放下來就可憐的哀嚎,弄得楚夭沒了辦法,抱又抱不動,隻能扛著他出去。

剛一出門就看之前那個小女孩竟然還沒走,她先是詫異的看了呆呆一眼,然後又看看艱難的從毛裏探出腦袋的楚夭,眼圈還紅著,乖乖巧巧的伸出手道:

“謝謝哥哥幫我,我、我以後一定會報答哥哥的,能給我留一個電話嗎?”

楚夭看小姑娘嬌嬌小小的,跟隻糯米團子似的可愛,一隻手扛好呆呆,另一隻手騰出來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