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夭的聲音好似變成了一隻肉肉的小爪子,悄摸悄摸的在人心尖撓了撓。

他自己倒是完全沒發現此時的聲音有多勾人,隻是在夜色下愉快的彎起眸子,衝秦鴻笑的明媚。

秦鴻像是溺水的人,呆呆的沉溺在楚夭帶笑的眸子裏,不願意出來。

很快他回過神,無措的移開視線,又感覺自己被放在了炙熱的火上,翻來覆去的烤,燒的他哪怕用力蹭臉,臉上的溫度也依然不見消去。

甚至於晚上抱著楚夭睡覺的時候,也想要做點什麽發泄一下。可又不知道該怎麽做,隻能無措的往楚夭懷裏鑽,滾燙的小腦袋隻有貼在楚夭懷裏時才稍稍舒服了些。

楚夭忍著脾氣,縱容秦鴻在他懷裏折騰來折騰去找舒服的位置睡覺。

疲憊的眨眨眼,他愛不釋手的順著秦鴻的烏發,見秦鴻安靜下來時正要閉眼,突然注意到秦鴻藏在發絲下衣領上沾了一圈圈的墨點。

這個位置,應該不會是秦鴻自己弄上去的。

所以這是被人…欺負了?

……

秦鴻一朝得勢,在眾多皇子公主中最生氣的就是秦婉兒。

她原本是皇帝最喜歡的公主。

可現在秦鴻腦子聰明,懂事,又有蕭貴妃作為母族,短短幾天的時間就從眾人之間脫穎而出,成了皇帝最喜歡的皇子。

秦婉兒看不慣秦鴻,欺淩他的時候不小心被皇帝發現,還被皇帝訓斥了幾句。

父皇以前從來不會訓斥她的!

秦婉兒嫉恨的盯著秦鴻,恨不得把秦鴻生吞活剝了。

“隻不過是個賤種罷了!你別得意!”

惡狠狠的在秦鴻旁邊刻薄道,見秦鴻頭都沒抬一下的繼續看書,她咬緊牙關,陰毒的盯著秦鴻的手,書也不讀了,轉身就走。

中午休息的時候,她等所有人都離開,一個人悄悄的跑進書院找到秦鴻的課業,表情猙獰的又要給他扯掉。

“我看看你今晚要罰抄到什麽時候,最好讓夫子打斷手!”

哪想她正要用力,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嚇得她差點原地跳起來。

書院裏怎麽還有人!

驚惶的扭頭,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你怎麽在這!”

秦婉兒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見到這個又蠢又笨的楚夭,驚惶瞬間褪去,滿臉厭惡的就要抽回手。

餘光打量著楚夭的臉,隱隱覺得他好像又更漂亮了?

一個奴才長這麽好看做什麽!和秦鴻那個賤種一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抽了兩下手,都沒抽回來,秦婉兒瞬間來了脾氣,見楚夭竟然穿著太監的服飾,冷笑一聲道:“你個蠢貨怎麽穿成這樣,這麽想當不男不女的太監?”

見楚夭直直望著她,不說話也不鬆手,秦婉兒氣急,劇烈的掙紮起來,沒想到楚夭卻在這時突然放手,她整個人都因為慣性重重摔了出去。

頭撞在桌角,疼的她對著楚夭就尖叫起來,“賤人!我要砍了你的頭!”

楚夭置若不聞,躬身撿起了被秦婉兒丟掉的課業,看著上麵秦鴻漂亮的字跡,輕笑道:

“你…是不是總是欺負我家那個蠢蠢的小可愛?”

秦婉兒一愣,哪知道楚夭說的是誰,她隻知道一個奴才竟然敢這麽跟她說話,真是不要命了!

當即就要喊人來,哪想還沒發出聲音,楚夭突然靠近她,帶著笑的臉近在咫尺。

一雙往常看上去可愛的眸子此時**著一圈暗色,烏黑的瞳孔逐漸縮小,成了一道凶狠的豎瞳,泛著毒蛇似的幽幽的光。

“你想死嗎?”

這一下可給秦婉兒嚇壞了,她慌張的爬起來往後退去,結果一個沒站穩的又絆倒了。

驚惶的靠在桌邊,揉揉眼睛盯著楚夭,見楚夭的眼睛還是正常的樣子時,不僅沒有心安,反而更加害怕了。

“剛剛是怎麽回事!”她毛骨悚然道。

楚夭隻是簡單用了點嚇人的小伎倆罷了,他輕撥著發梢,上揚的眼角微微彎著,輕嗤道:“前陣子,不是來了個捉妖師,你不知道?”

秦婉兒一聽,先是愣了愣,接著立刻驚悚道:“你是妖怪?!不要靠近我,不然我找人來讓你魂飛魄散!”

“連捉妖師都看不出來我是妖怪呢。”楚夭蹲下來,直視著秦婉兒,壓低聲音涼涼的道:“你說,現在被你發現了,可怎麽辦呢?”

“是找來密密麻麻的蟲子吃掉你好呢,還是削掉你的手腳,把你丟進井裏泡的發爛發臭好呢。你選一個?”

秦婉兒什麽時候被這麽恐嚇過,當即嚇得整張臉都白了,見楚夭伸手要摸她的臉,她尖叫一聲,連眼淚什麽時候冒出來的都不知道,滾帶爬的繼續往後爬道,“你做夢,我是公主,你不可能傷到我!”

感覺後麵有什麽追了上來,回頭卻見楚夭竟然還是離她咫尺,當即又是一聲尖叫。

“你可以試試。”楚夭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把匕首,在她的鼻翼間劃過,聲音悅耳空靈,卻帶著毛骨悚然的寒意:

“我們妖怪呢,是可以選人附身的,我現在能待在這個身體裏,就能到別人的身體裏。你如果敢找我和秦鴻的麻煩,說不定你的母妃,父皇,都會在某天晚上找到你,掐住你的脖子要你死,知不知道!”

隨著楚夭猛然提高的聲音,秦婉兒已經被嚇得哭的咳嗽起來,她不敢想象楚夭描述的場景,掙紮著想逃跑,卻被楚夭按住了肩膀,疼的哭的時候都是抖的。

“不要、不要殺我!來人救我!”她尖叫道,見楚夭好像準備起身,還以為他害怕別人來,剛鬆了口氣,楚夭手裏的匕首突然擦著她的耳朵,重重插進身側的牆上,她甚至能察覺到耳側劃過的涼意。

抬眼就看楚夭露出了尖銳的牙齒,笑道:“想了想,還是先削掉你的鼻子吧。”

秦婉兒瞪大眼睛,精神終於在極度的驚恐中斷了弦,直接暈了過去。

楚夭眨眨眼,收回匕首,看著秦婉兒的褲子都被嚇濕了,懶洋洋的揉了揉腦袋,無辜道:

“這也太不經嚇了,就這還欺負秦鴻?走了。”

哪想回頭就看到秦鴻正悄無聲息的站在書院門口,呆呆的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