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夭選的狐狸,外貌自然是不差的,一身柔順的狐狸毛,爪子小巧可愛,尾巴又大又蓬鬆,兩隻靈動的眸子像裝著光的玻璃球。

他這會兒正趴在樹上,嘴裏叼著一朵花,回頭嫌棄的用爪子拍了下身後的白毛狐狸,露出一口尖牙威脅。

幹嘛呢幹嘛呢,他的漂亮尾巴也是你這種醜狐狸能動的?

白毛狐狸可委屈了,被拍了也不躲,無辜的豎起著尾巴,鼻尖很是熱情的還想再嗅嗅楚夭。

隻是這次他還沒碰到楚夭尾巴,就被人一把提了起來,回頭就看到麵色鐵青的秦馳。

雖然不認識秦馳,但白毛狐狸還是下意識抖了抖。

秦馳本來想一掌拍死這個不識好歹的白狐狸,可楚夭就在旁邊看著,又不想太暴力給楚夭留下不好的印象,隻能提著人白狐狸的尾巴,環視不遠處正在種樹的弟子們道:

“這是誰的狐狸?”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過了好久才有一個小姑娘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跪在秦馳麵前,聲音害怕的打著哆嗦,好半天才稍稍冷靜下來一些的道:“是我的…求您不要殺它,我以後一定會管好它的!”

秦馳冷臉注視了小姑娘一眼,正要說話,楚夭突然從旁邊的樹枝上躍下來跳到他的肩膀上,大尾巴撥弄著他的後頸,悠閑的甩啊甩的。

秦馳原本暴躁的心情一下子冷靜下來,他吐了口氣,直接把白狐狸丟回小姑娘懷裏,輕描淡寫的補充了一句:“別再讓我看到它,不然你和這隻狐狸都別活了。”

小姑娘沒從秦馳的話裏感受到殺氣,但還是被嚇得一個激靈,連忙抱緊白狐,匐在地上大聲應下來。

秦馳這才抱著楚夭回去。

楚夭一回去就把嘴裏叼著的花擺在床頭,嗅了嗅,狐狸眼倏的彎起來,覺得很是好聞。

全然沒注意到正立在他身後,一臉森然的秦馳。

“師兄。”

見楚夭沉迷於**的那朵花,連回頭看他一眼都不看,秦馳當即忍無可忍的伸手過去抱起楚夭,轉過楚夭的狐狸腦袋和他麵對麵對視,“你怎麽可以公然和別的狐狸勾勾搭搭?”

楚夭:?

楚夭現在又不能說話,隻能歪了下頭,大大的眼睛裏寫滿了困惑。

誰和別的狐狸勾勾搭搭了?

“沒想到師兄就算是變成狐狸都不讓人安心!”秦馳咬著牙,眼神越發陰鬱。

他正準備用魔氣做個籠子圈住楚夭,下一秒就見楚夭伸了伸脖子,濕漉漉的鼻子輕輕在他臉上碰了一下,像是在親他。

見他沒有反應,楚夭又連著親了兩下,大耳朵很乖順的朝後折去,親昵的用腦袋蹭了蹭秦馳的臉,毛茸茸的大尾巴晃來晃去,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反正現在楚夭沒法說話,隻能用自己可愛的外表來安撫秦馳。

這招對秦馳來說很是管用,秦馳努力板著臉,但眼裏的怒火明顯消了不少,甚至還被楚夭可愛的想要把他抱在懷裏好好揉上幾下。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楚夭都被秦馳藏在懷裏,誰都不給看,手也一直在楚夭毛茸茸的腦袋上揉啊捏啊的。

連著一段時間下來楚夭總感覺自己的腦門涼颼颼的,可房間裏也沒個鏡子給他瞧。

直到有次又遇到了小姑娘養著的白狐狸,隻是這次那隻白狐狸正眼都沒瞧他一眼,看到他之後直接一扭屁股,高傲的昂著頭跑了,一張狐狸臉上寫滿了嫌棄。

楚夭莫名其妙的看著白狐狸跑遠,扭頭看向旁邊的秦馳,就見秦馳努力板著臉,但嘴角明顯有上揚的跡象。

一頭霧水了好幾天,楚夭終於在喝水的時候從水裏看到了自己被擼禿了的腦袋。

光禿禿的腦袋要多醜有多醜,難怪秦馳這幾天總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他!

這可給楚夭氣壞了,他一想到自己就頂著這幅醜樣子跟著秦馳到處晃**,就恨不得找個床縫鑽進去,睡個百八十年的。

於是怒火朝天的楚夭也打了個壞主意,亮出自己的利爪,趁著秦馳睡著的時候要把他的那頭白毛也給割了。

“師兄,你舍得對我的頭發動手嗎?”

哪想就在楚夭準備動手的時候,秦馳睜開眼睛,提著楚夭的後頸毛把人提起來,抓了個現行。

見狀楚夭一點都不心虛的,憤怒的抬起爪子,指了指自己的腦門。

秦馳忍了笑,他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弄禿楚夭的,畢竟把楚夭弄禿就不會再有什麽狐狸能覬覦楚夭這種缺德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師兄,沒事,狐狸毛很快就能長出來的,而且你的身體很快就能養好了,這個狐狸腦袋,禿一點也沒什麽。”

楚夭的回複是憤怒的拍了他一爪子。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楚夭東躲西藏就是不給秦馳抱,秦馳要是敢強來他就哭,一雙狐狸眼濕漉漉的,眼周的毛都被眼淚打濕,可憐的軟下去,這幅可憐樣子就是秦馳也狠不下心去折磨。

連著幾天都沒抱上楚夭一下的秦馳怨念十足,看著楚夭以小小的狐狸身體霸占了整個床,自己掀了個被角憋屈的躺在床角,怨念的盯著枕著自己胳膊道:“等師兄回到自己身體裏,看我怎麽教訓你。”

楚夭哼唧了一聲,壓根沒放在心上。

等他回到自己身體,還要再養個一段時間呢,那裏是秦馳說欺負就能欺負的?

在兩人別扭的相處中楚夭的人身終於養好了,秦馳迫不及待的利用之前轉魂的寶物,成功把楚夭的魂魄又移回了身體裏。

楚夭的魂魄一離開,小紅狐狸也軟軟的倒在地上,過了一會兒才站起來甩了甩腦袋,似乎有些納悶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看了秦馳一眼後就害怕的逃走了。

而楚夭則躺在一大堆天材地寶之中,緩緩睜開眼睛,一雙烏黑的眸還沒對上焦距,人卻已經被秦馳抱在了懷裏。

秦馳喜悅的聲音不停的在他耳邊叫著師兄,楚夭閉上眼,終於用自己的胳膊抱住秦馳,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撫。

接下來楚夭每天都在秦馳的幫助下走路鍛煉,因為身體換了,修為也全都消失了,現在的楚夭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甚至比普通人還虛弱一些。

但在秦馳養孩子似的寵愛下,楚夭愣是被喂得健健康康的,沒多久就能自己走路吃飯了。

楚夭現在的身體是被天材地寶造出來的,沒辦法像個正常人一樣修煉,可能這輩子都找不回自己的法力了。

在知道這點後秦馳明顯十分自責,在確定楚夭身體健康之後,他每天早出晚歸,尋找著能讓楚夭正常修煉的辦法。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幾天,眼看著秦馳一天比一天焦慮,在某天清晨,楚夭終於有了動作,他抱住秦馳的腰,撒嬌耍賴的不讓他走。

“不準走!”楚夭在秦馳的後背蹭了蹭,輕哼道:“我現在可隻有百年的壽命了,你還要把時間浪費在別處,不多陪陪我嗎?”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楚夭跳起來摟住秦馳的脖子,吊在他背上親了親他的後頸,“師弟,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秦馳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楚夭拽著袖子拖去了**。

把秦馳摁在**坐好,楚夭坐在他旁邊,雙手按著秦馳的胸膛,指尖頑皮的一寸寸往上點著。

秦馳禁欲好久了,被楚夭隨便一撥弄就來了感覺,他吞咽了下,一下子有些繃不住的紅了耳朵。

慌慌張張的移開視線,又舍不得不看楚夭,沒幾秒眼角又悄悄的看過來。

楚夭的呼吸輕撲在他的耳周,帶著滾燙的溫度。

就在秦馳覺得有些忍不住的攬住楚夭腰的時候,楚夭低下頭,咬著他的耳朵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麽更重要的事情?”

秦馳愣住,就看楚夭突然直起身,從懷裏掏出了一支白玉發簪。

這個和之前秦馳做的很像,但明顯更精致一些。

“我做的。”楚夭把發簪在手上轉了一圈,鄭重的放進秦馳手裏,輕笑著道:“喜歡嗎?”

秦馳完全不知道楚夭什麽時候偷偷背著他做了這個東西。

“師兄……”他的喉嚨有些啞,握著發簪低下頭,有些顫抖的抵在楚夭的肩頭。

他想和楚夭天荒地老的在一起。

但楚夭現在的身體完全不能修煉,不管他如何難過,他們也僅僅隻能剩下百年的相處時間了。

楚夭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麽,拍拍他的肩膀,親著他的額角道:

“和你在一起,哪怕隻是一分一秒,在我這都是永恒。”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一雙星眸亮的璀璨,“因為這裏,永遠都記著呢,所以我們珍惜當下好不好?”

秦馳看著楚夭的笑臉,半晌後卻紅了眼圈。

他用低啞的鼻音應了一聲,重重點頭,挽起楚夭的頭發,小心翼翼的把發簪戴了上去。

同時還不忘低聲道:“我也要重新做一個,讓師兄給我戴上。”

“好。”

楚夭靠在他懷裏笑了。

長發綰君心,白首不相離。

在未來總有一天,他們能真正長久的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