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馳來的時候,心裏除了喜悅之外,其實還有一點點忐忑的。

在世人眼裏,魔修畢竟就是邪道。

楚夭和已經入了魔的他不一樣,至今為止修煉的也依舊是正統的靈修。

如果楚夭在心裏瞧不上他的話,現在離開了魔淵,肯定會第一時間離開他。

他努力告訴自己師兄不是這種人,可現在事實卻告訴他,他的四周沒有楚夭的氣息,一點點都沒有。

也沒有打鬥過的痕跡。

難道楚夭一直以來真的都是在騙他的,其實早就想離開了?

秦馳剛才的喜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浮上心頭的惶恐。

如果楚夭走了,他該去哪裏找人才好?

周身的魔氣有些失控的四溢,觸碰到黑氣的花草樹枝在一瞬間都有了枯敗的跡象。

秦馳茫然無措的準備找人,赤紅的眸子多了幾分無法克製的怒氣,滿腦子都是要盡快把楚夭抓回來。

他那麽信任師兄,師兄怎麽能騙他?!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道破空的劍聲,順著聲響抬頭,就看楚夭禦劍而來,穩穩的落在了他的麵前,手裏還拿了一朵鵝黃色的小花。

“給你。”

楚夭笑眯眯的收起劍,把小花放在秦馳手裏,自己懶洋洋的往鋪好的窩裏一躺,隨意被一根柳條綁著的長發散開,幾束還不小心的勾在了窩邊冒出的嫩草上。

秦馳看著手心還帶著水汽的小花,小花還帶著點涼意,涼涼的浸染在掌心,很是舒服。

眼底的怒氣一下子就被澆了盆冷水,消散的差不多了。

“師兄去哪了?”他也小心翼翼的鑽進窩裏,環住楚夭的腰,臉頰滿足的在楚夭懷裏蹭了兩下,確定楚夭還在才道:“不是說了師兄哪裏都不準去的嗎,為什麽還要悄悄離開?”

“我聽到水聲了,想去看看水裏有沒有什麽好看的石頭。”楚夭懶洋洋的睜開眼,把自己之前泡在水裏,這會兒還冰涼的手蓋在秦馳臉上,故意冰他。

本想逗秦馳玩,哪想秦馳卻心疼的連忙捂住他的手捧在懷裏,皺著眉不高興的道:“師兄手這麽涼,凍壞了怎麽辦?”

“那你給我捂捂。”楚夭也不反駁,順著秦馳的話笑眯眯的道。

在楚夭柔順且乖巧的態度下秦馳的臉色果然好看了許多,他點點頭,認真的幫楚夭捂起了手。

而楚夭則閉上眼養神。

他是真的困。

其實剛才他對秦馳撒謊了,他並不是為了去找什麽石頭才離開的,而是收到了胖胖的警告,表示世界的穩定值在下降。

他當即禦劍離開,想去看看秦馳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一路看到了無數肆虐的魔修。

這才確定秦馳並不想僅僅解決掉天星傲等人,還想帶這世上所有的生靈下水。

想到這楚夭又睜開了眼睛,他看著秦馳用魔氣幫他暖手的模樣,先是在秦馳額間親了一口,接著才稍稍傾身,在秦馳懷裏嗅了嗅,低聲道:

“師弟,你身上為什麽…有血腥味。”

秦馳一愣,他來的時候再三確定過自己身上沒有沾上血的,沒想到還是留了味道,早知道就該洗個澡再回來。

不等他絞盡腦汁的解釋,楚夭已經忍著困意爬起來,拉著他起身道:

“走,去洗洗。”

兩人禦劍來到了附近的河流邊,楚夭脫了鞋子,挽起褲腿,蹦蹦跳跳的踩在冰涼的水裏,轉身要秦馳也進來。

秦馳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也走下了水,剛剛拉住踩著溪流的楚夭,就被楚夭轉過身撲了個滿懷,直接坐進了溪水中,衣服都濕了個透。

“師兄,疼。”秦馳連忙護住楚夭,確定楚夭沒摔到,才委屈的垂著眉道,“剛才摔疼了。”

“對不起對不起。”楚夭在他耳邊小聲道歉,接著側眸又在他唇上親了一下,低聲道:“還生不生氣?”

秦馳環著楚夭,不想再讓楚夭離開自己半步,赤眸隱隱帶著笑道:“生氣,要再親一口才行。”

於是楚夭又親了他兩下,摟著他脖子笑道:“再送你一個。”

這下可終於給秦馳哄高興了,什麽多餘的想法都沒了,乖乖坐在水裏看著楚夭把水一點點的撩在他身上。

他也去抓楚夭的頭發,看著穿插在指尖的黑發,突然想起什麽,拿出自己一直藏在懷裏的一塊玉石,獻寶似的拿給楚夭看,“師兄,我找到做簪子的玉石了,等我做好之後,就能給你挽發了。”

楚夭看著玉石溫潤剔透,想伸手摸一下,卻被秦馳避開了。

就見秦馳寶貴兮兮的又把玉石藏進懷裏,害怕楚夭生氣,又連忙解釋道:“現在還沒做好呢,師兄先別碰,我要把做的最好的成品給師兄。”

楚夭看著秦馳傻乎乎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笑的秦馳麵紅耳赤惱羞成怒,最後氣呼呼的拍了下水麵,沒什麽威懾力的威懾道:“別笑了!”

“好好好。”楚夭忍了笑,緊緊抱著秦馳,但嘴邊還是會時不時的泄出一聲笑,臊的秦馳差點炸毛。

就在這時楚夭的聲音逐漸認真了起來,他收了笑意,在秦馳脖頸蹭了兩下,組織好語言才開口道:

“秦馳,其實天下的蒼生變成怎麽樣都和我沒關係,但我知道,如果壞事做的太多,是會迷失自己的。”

秦馳沒想到楚夭會突然沒來由的說這麽一段話,當即一愣。

他的赤眸瞬間就暗下去,手下意識的收緊了一些,不給兩人之間留下絲毫的空隙,“師兄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看到了。”楚夭抬起頭,直視著秦馳,沾了水的手輕輕揉了下秦馳的臉,也不再隱瞞,坦誠的說道:“我看到哀聲遍野的城鎮以及肆意殺戮的魔修,我殺了那個魔修。”

頓了頓,見秦馳也直視著自己,他繼續道:“你想報仇,這沒錯,但能不能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可秦馳聽到這話卻是笑了,他似乎聽到了什麽笑話,搖搖頭,聲音有些冰冷:“師兄還不明白嗎?這世上哪有什麽無辜的人?

“我當初被騙去劍仙門的時候,你嘴裏那些無辜的人不也什麽都沒做過,甚至還認為劍仙門是人間正道,不斷推崇,他們不過是和我們毫無關係的人,你為什麽要關心?”

說著秦馳的視線逐漸下移,落在楚夭被水浸濕的身上,看著他白皙的鎖骨,漂亮的腰線上。

不過兩下就輕而易舉的扯了楚夭的衣服,他歎了口氣,低頭吮吸著楚夭脖頸,聲音帶了些無奈道:“師兄,太心善可不好。”

見楚夭掙紮的推搡了他肩膀一下,他垂眸,這次像隻餓狼一樣一口咬在了楚夭脖頸,見楚夭疼的戰栗,才放輕力道,一路往下吻去,討好似的道:

“師兄不要和我吵架好不好?我的玉簪馬上就能做好了,再等我把這個世間都變成魔淵,我們永遠在一起,不好嗎?”

越說秦馳眼底的神色就越危險,他隱隱露出獠牙,周身的魔氣也有開始吞噬楚夭靈氣的現象,語氣也越發危險的道:“還是說在師兄眼裏,那些無辜的人,比我都要重要呢?”

聽著秦馳固執的話,楚夭很快就明白隻是用語言勸說不會起多少作用了。

他歎了口氣,做出回應的也在秦馳臉上咬了一口,留下一個深深的牙印之後才點點頭,道:“好好好,你最重要你最重要,行了吧?聽你的。”

然後氣鼓鼓的把人拖上岸,再次用力的撲倒秦馳,把人撲在遍布青草的地麵,胡亂的在他身上又啃又咬。

秦馳也察覺到了楚夭小小的怒火,不像是真的生氣,倒像是一直被揪尾巴炸毛的貓兒,可愛的緊。

不過楚夭這個態度倒是讓秦馳安心了不少,現在楚夭能這樣發火,就說明楚夭並沒有想過要離開他。

他暗暗鬆了口氣,當即順從的躺在地上,任由楚夭欺負自己。

在楚夭胡亂扒自己衣服的時候,他還不忘加了一句道:“師兄輕點欺負我。”

楚夭翻了個白眼,然後囂張的表示要用坐著的姿勢來和秦馳做。

平時楚夭懶得能躺著絕對不坐著,這還是第一次提出要坐著來,可給秦馳新奇的不得了,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於是沒多久秦馳就後悔了,並且體會到了什麽叫做進退兩難。

楚夭坐在他身下,自己還沒動兩下就累的不想動了,可偏偏還按著他的肚子,不讓他動。

“……師兄?”秦馳有些難耐的喘息著,想抓住楚夭的手自己來,可對上楚夭氣呼呼的視線,又愣是不敢。

“師兄你動一動……”

秦馳小聲哀求道,之前還是油鹽不進氣勢洶洶的魔尊,這會兒可憐的眼圈都紅了。

楚夭這會兒心裏藏著氣呢,氣秦馳不聽自己的,他打又舍不得打秦馳,罵也舍不得罵,欺負他兩下怎麽了?

想到這他抿了下唇,夾緊些許的抬起了一點點,又重重坐下去,剛剛積攢的力氣一下子就用完了,又不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