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確認視頻裏人真的是斐然後。

斐天隻覺他的世界觀都受到了震撼。

為什麽……

為什麽有人那麽豁得出去……

斐老爺更是又氣又心痛, 這小兔崽子絕對是生下來故意氣他的。

本來他還擔心他會不會出事,會不會路上出車禍,會不會意外遭遇綁架, 現在看到他還有心情要飯,那滋味隻有自家人知道。

老爺子震怒,揚言, 綁也要把人給綁回來。

然而一連幾天過去了,斐老爺子都沒有找到人。

忍不住的他又開始擔心起來, 想入非非,斐然不會是被拐入哪個組織,真被控製著要飯去了?

老爺子再次拿出斐然發給管家的視頻, 仔細看了看。

正在這時斐天回來了。

最近斐天也忙的不行, 他以最快的速度熟悉著斐氏集團的一切, 好在在管理方麵他好像還真的有些天賦, 比原來的斐然上手的快的多, 斐老爺子也省了不少力。

欣慰的同時也禁不住給予了斐天更多的厚望, 直接讓他參與到了斐氏一直在籌備的一個大項目裏,作為他鍛煉的一個機會。

斐氏是做通訊業起家的, 隨著公司和時代的發展, 斐氏抓住機遇成功轉型,現在已經成了互聯網內赫赫有名的巨頭,在計算研發AI智能這塊遙遙領先,但隨著其它公司的迅猛發展,以及國際形勢的嚴峻, 斐氏也需要尋求突變。

近兩年斐氏和李氏地產一直在共同開發一個項目——打造智能居家萬物聯住所。

這個項目一旦成功, 不論是對李氏還是對斐氏都將具有一個劃時代的意義, 甚至未來的曆史的名錄上都將會有他們的一筆。

現在項目已經進展到了開發適合萬物聯住所的芯片環節, 同時他們還花了上百個億從國外購買了幾台最先進的光刻機,為萬物連芯片的研發做準備,這個項目將是斐氏接下來最核心的項目。

斐天直接就被老爺子拎去跟著項目的負責人學習去了,從項目的實施到落地,裏麵的門道多著呢,一個項目跟下來,斐天應該能學到不少東西。

斐天也確實學到了不少,但同時也忙的焦頭爛額,誰知道光是從國外把光刻機運回來這個過程就這麽麻煩。

直到回到家,他才覺的像是輕鬆了些。

他隨手解開領口的一顆紐扣,給自己鬆鬆勁,而後坐到老爺子,伸頭看過去。

斐天:“……”

竟然是斐然要飯的視頻……

斐老爺子指著手機裏的斐然,歪頭看向斐天,問出自己的猜想:“小天啊,你說你爸會不會被誤拐進了那個組織,然後被逼著要飯?”

斐天手抖了一下。

他看了眼視頻裏除了衣服破點,手裏的碗髒了點,其它都幹幹淨淨一人。

抬眸看向老爺子,“爺爺……您是認真的嗎?”

不等老爺子再說話,斐天趕緊開口:“假的。”

“他拐個人幫他要飯還差不多。”

“不用擔心,他剛才給我打電話,約我後天去參加遊輪聚會,到時候我把人給你帶回來。”

另一邊,斐然也正在和宋慶年打電話。

斐然盤坐在酒店的**,啃著手裏的梨道:“……我已經和天哥約好,後天遊輪見。”

電話那頭似是說了些什麽感謝的話。

斐然道:“不用謝,小意思,對了,你打算給天哥準備什麽驚喜?”

“……哦,不說也無所謂,到時候反正也會知道。”

“……行……你答應借我的錢不要忘了帶……”

掛掉電話,斐然把手機隨手拋了下,又悠悠然的接住,他的眼底倏的閃過一抹暗笑。

到時候見。

很快,後天就到了。

遊輪聚會是在晚上舉行,說是聚會,不過就是一群公子哥們吃喝玩樂的點子罷了。

斐然到的時候,遊輪周圍早就已經燈火輝煌,遠遠的看見一群穿著光鮮豔麗那男女在甲板上交談,隱隱的還能聽到上麵傳來的一些歡聲笑語。

遊輪很大,有三層,遠遠望著就像是一建在海上的房子,華麗又典雅。

斐然插兜走進去。

一進去耳邊就是優雅舒緩的音樂聲,輝煌的燈光下,男男女女的臉頰都透著說不出的光彩。

斐然隨意掃了一眼,很快就找準方向混入了人群裏,憑借著**的綠毛沒用多長時間就俘獲了一批紈絝子弟的青睞。

玩的如魚得水。

斐天來的時候,第一時間還真沒找到人,他剛想走到甲板上去看的時候,恰巧遇到了宋慶年。

宋慶年的周圍還跟著幾個人,顯然剛才是在甲板上聊天才回來。

宋慶年看到斐天像是很驚訝似的:“小天,你怎麽在這裏?”

說完,宋慶年又轉頭對周圍的人道,“抱歉,一會再和你們聊。”

等人散了後,宋慶年伸手攬過斐然的肩膀,就往甲板上走:“你不是說你最近剛進公司,工作很忙?怎麽還有時間參加聚會。”

迎麵的海風吹起斐天的劉海,露出他飽滿的額頭,他扭頭看了宋慶年一眼。

嘁,

裝的還挺像。

其實斐然讓他來聚會的時候說漏嘴了,他知道這場聚會實際上是宋慶年邀請他過來的,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斐天剛聽到的時候,還嗤了一聲,大男人玩什麽驚喜,娘裏娘氣的。

但是最終還是沒拒絕。

大家都是兄弟,給個麵子又不是很難。

迎著呼呼的海風,斐天靠在甲板的欄杆上,沒有戳穿宋慶年的小心思,順著他的話隨口道:“然哥邀請我過來,我覺的正好可以來歇歇,就來了。”

宋慶年笑道:“我還以為你會那樣玩一輩子,沒想到現在忙的都見不到,我邀請你幾次你都不出來。“

斐天也有些感慨:“世事無常。”

如果斐然沒有被砸進醫院,沒有失憶,沒有後麵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他可能真的就會那樣玩一輩子。

斐天:“你最近怎麽樣?”

“進了一家公司開始實習。”

“這樣也挺好。”斐天隨口道。

“是嗎。”宋慶年聲音有些低,他垂眸輕輕笑了一下。

而後他抬頭看向斐天,突然換了一個話題:“小天,你手裏有餘錢嗎?借我點。”

“嗯?”斐天疑惑了下,以為他是遇到了什麽事。

他伸手摸出兜裏的錢夾打開,隨手抽出一張卡遞過去:“這張卡裏的錢幾乎沒動過,你先拿去用。”

宋慶年愣了一下。

他眸光落在斐天遞過來的黑卡上,似是有些怔住。

他垂在一側的手指動了動,很快又止住了。

“愣著幹嘛,拿著啊。”

宋慶年抬頭看向斐天,就笑:“你都不問借錢幹嘛?”

“你想說自然會說,不想說就不說。”

斐天拉過他的手把卡塞到他手上,語氣裏不加掩飾的直白:“整天就你最敏感,趙錢和孫裏都怕一不小心就讓你生氣,大家都是兄弟,這有什麽可扭捏的。”

宋慶年看著手中卡,靜了一下,帶著鹹味的海風吹起他額前的劉海,帶走一句喃喃的低語:“兄弟……”

不過很快,他又回過神來。

他隨手把卡裝進兜裏,看向斐天溫聲解釋道:“這錢其實是借給小然的,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好像挺缺錢,我自己的錢可能有些不太夠。”

突然得知真相的斐天:“……”

他頭痛的扶了扶額,“不用,你不用把錢給他了,我到時候會……”

“小黑,天哥。”遠遠一個聲音就從船內傳過來。

兩人抬頭看去,果然是斐然。

斐天霎時就走過去,想把人抓走。

斐然看到斐天過來,反應更快的就直接攬住他的脖子,把人拉到一邊。

他壓低聲音道:“我剛才看見你給他卡了,爸爸的呢?”

斐天,“……你跟我回家我就給你。”

“行,今天晚上就跟你回去,不過我剛來,你得讓我玩一會。”

斐天想想宋慶年要給他準備的驚喜,點頭達成交易:“行。”

兩人跟地下接頭似的,說完就散了,快的宋慶年都沒反應過來。

宋慶年邁步走過去,有些試探的道:“你剛和小然說什麽呢。”

斐天也沒藏著,直接就道:“他問我要錢。”

宋慶年鬆了一口氣。

真是老天都在幫他。

他皺著眉頭,似是幫著斐然開口:“小然最近可能真的遇到什麽事了,確實缺錢。”

斐天麵無表情的點頭。

確實。

斐然花了老爺子幾個億,被家裏限製消費後,淪落到街頭要飯,應該也算是遇到事了。

等斐天和宋慶年聊了完其它的事,往裏走的時候,就看到斐然和圈子裏有名的一群紈絝子弟混在一起,正在酒桌上玩著什麽,一圈人嗨的不行,甚至有人被罰酒。

斐天霎時看的眉頭一皺,抬腿就想走過去。

然而,不知道是他沒注意,還是服務員沒注意,直接一托盤的酒都霹靂乓啷的砸到了他身上。

宋慶年趕緊走過來,“小天,你沒事吧。”

“對不起,對不起……”服務員也緊跟著道歉。

“……”

“……算了,我去換身衣服。”

很快,大廳又恢複平靜,地麵上的酒漬也都被收拾幹淨。

斐天去換衣服。

宋慶年則在大廳的沙發上正在和幾個朋友交談著什麽。

一切都平平無奇,仿佛剛才真的隻是一場意外。

過了一會,另一邊,正混在紈絝桌上的斐然停了下來。

他把手裏的紙條,直接貼在其中一個人的臉上:“我先不玩了,去上個廁所,你們自己玩。”

“那你快點啊,等你一起!”

斐然擺擺手。

說是去上廁所的斐然並沒有上廁所,他直接沿著樓梯上了二樓。

一樓是舉辦宴會的地方,二樓是專門供客人休息的。

此時二樓靜悄悄的,與熱鬧的一樓大廳完全不同,走廊裏連個保潔阿姨都看不到,腳踩在走廊的軟毯上,聲音的都響不起幾分。

斐然徑直走到二樓盡頭的一個房間,一腳就踹開了門。

房間內,白色的大**,一個穿著碎花連衣裙的女人,正努力的在把斐天拉趴在自己身上。

砰——

一聲響。

女人的動作止住,她似是被踹門的動靜嚇到了,有些驚異不定的朝門口看去。

斐然瞟了眼對準床頭的攝像機,玩味的笑了一下。

嘖。

而後伸手拎過斐天的衣領,把人放進浴缸,擰開了淋浴。

等斐天被冷水澆醒的時候,完全是滿目茫然。

等他從浴室裏出來,看到坐在**的斐然以及蹲在床角的女人時,就更懵了。

“醒了?”斐然看向他,而後指了指對準床頭的攝像機:“你看看那個。”

斐天愣住。

他緩緩環視了一下屋內的情況,像突然明白了什麽,快速拿過攝像機,打開。

他看著自己被人迷暈,拉到**,然後……斐然進來……

寬敞的房間內很是安靜,靜的甚至能聽到外麵海風嗚咽的聲音……

就在這時,外麵又有人走來了。

斐天緩緩抬頭看過去。

宋慶年。

宋慶年剛走近門口,就看到望過來的斐天,他的身體霎時繃緊。

他剛才在下麵等了許久,都沒見有人下來,察覺的不對勁後,就想上來看看,沒想到……

不過,很快他又克製著放鬆了下來,像是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一般,看著淩亂的屋子,不解的皺眉問:“這是怎麽回事?”

斐天隻是看著他,不說話。

屋裏一瞬間的寂靜,像是冷場了似的。

斐然開口,他此時就像是個暖場的似的,他揚了揚下頜,指向攝像機:“小黑啊,你可以看看錄像。”

宋慶年有些遲疑的拿過錄像,當看完後,他的臉色先是僵硬,後像是不敢置信般。

他看了看斐天,又看了看斐然,再看看那個蹲在床角的女人。

最後他像是明白了什麽。

突然,一臉憤怒的看向斐然:“是不是你,你是不是想拿錄像威脅小天要錢!”

斐然現在確實是最有動機的人,因為借錢的是他,需要錢的是他,喊斐天過來的也是他……

宋慶年的憤怒一點都不作假,看的隻讓人覺的他對斐天充滿了關切,在為斐天的遭遇感到憤怒生氣……

如果不是斐天知道是誰邀請他過來,是誰說要給他驚喜,他和斐然是什麽關係……

斐天抬頭看向宋慶年,聲音有些輕:“他是我爸爸。”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