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霖腿一軟，就坐到地上去了。
而孫銘也靠在牆上，整個人頭腦發昏，無法思考。
太平間……
他們究竟還是來晚了嗎……
程越霖那一瞬間，隻覺得他的心都揪在一起了。
劇烈的疼痛讓他根本無法呼吸。
他剛明白自己的心意，秦歡歡就這樣離開了他……
突然，程越霖抬起手就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很快，他整個臉就浮現出一個紅色的巴掌印。
然後，他反手又是一巴掌。
都怪他！
如果不是他非要答應他徒弟去什麽遊樂園，秦歡歡也不會想要去找他！
不去找他秦歡歡就不會上了那人的黑車！
秦歡歡不上那人的黑車就不會發生這一切一切的事情！
所以，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
都是因為他，秦歡歡才會受了這麽多苦，才會……
程越霖渾身顫抖，眼眶發紅，整個人都如同要瘋魔了一般。
“你做什麽！”孫銘被程越霖的動作給嚇了一跳。
程越霖緊咬著唇，不說話。
“現在秦歡歡都已經這樣了，你再打你自己有什麽用！？”孫銘吼道。
程越霖抬起已經猩紅的眸子，聲音顫抖地說道：“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她也不會……”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孫銘說道：“而且，這也不全是你的錯啊！誰能知道歡歡她出去竟然會遇到那種變態呢！”
程越霖沒有再說話。
他在地上坐了好久好久，才緩緩站起身子，然後攔住了一個過路的醫生，沙啞著聲音問道：“太平間在哪裏？”
那醫生詫異地看了眼程越霖，才道：“一樓最左邊的拐角有個房間。”
程越霖聽完，立刻撒腿就往那邊跑。
孫銘見此，也趕緊跟過去。
看著程越霖踉踉蹌蹌的步子，孫銘心中也有些酸澀。
他這個兄弟這麽多年了，第一次動心，結果動心的對象卻還沒來得及聽他的告白就……
程越霖跑過去的時候，剛巧太平間有幾個醫生，他抓住人就問，有沒有看到秦歡歡，有沒有看到秦歡歡。
醫生們都是搖搖頭。
又是哪個死了家屬的人來發瘋了吧……
見程越霖就隻知道問那一句話，孫銘才補充道：“就剛剛從二號搶救室送進來的那個人。”
“哦，你說那個啊。”那人愣了愣，指了指旁邊，道：“是這個，還沒來得及放進去。”
程越霖的目光瞬間移向了醫生指的方向。
他顫抖著腿慢慢走了過去。
‘秦歡歡’的臉已經蒙上了白布，整個人再也沒了生機勃勃的氣息，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沒有一點起伏。
“歡歡……”程越霖的嘴唇劇烈顫抖起來，勉強喊出秦歡歡的名字。
他伸出手，攥住了白布的邊緣，緩緩將白布給拉了下來。
他再看她最後一眼。
就一眼。
無論此時她是什麽模樣，在他心中，她都是最美的……
然而……
等到程越霖揭開白布的那一瞬間，他卻仍舊被入眼的一切給……嚇到了。
那人的臉完全變了模樣，糊作了一團。
但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的‘秦歡歡’，程越霖卻並沒有心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