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胖乎乎的手,好奇的想要攥住玉佩看一看,沈西臣立刻側過身去擋住她的視線,從桌麵上拿起一個木雕擺設來,遞到她麵前。

“小姐看看這個怎麽樣?”

眼前的小姑娘果然被奪去了注意力,笑嗬嗬的伸出手來將木雕抱在懷裏把玩著。

沈西臣這才鬆了口氣。

他的生母在他出生後不久就被趕出了侯府,唯一留給他的就是這塊玉佩。

這玉佩雜質頗多,根本算不上什麽好玉,但因為是生母留下的,所以沈西臣非常在乎。

就當他因為眼前的小姑娘已經忘了玉佩的事情的時候,小姑娘突然把木雕放在一旁,又眼巴巴的看著他:“這個不好玩,我想要那個。”

她指了指他腰間的玉佩。

沈西臣眸色一沉。

他麵上分毫不露,隻笑了笑,道:“這玉佩又不是什麽好東西,小姐要它做什麽?”

眼前的稚童扁起嘴來,不高興的道:“可是我就要那個!”

她也不知道那個有什麽好的,但就直覺的知道眼前的人很在乎那塊玉佩。

別人在乎的就是好的,她就是想要。

沈西臣麵色微沉。

大丫鬟明香看著他,嗤笑一聲:“我們小姐要什麽沒有,不過是看上了大少爺的玉佩,大少爺怎的如此小氣?難不成那玉還能是什麽價值千金的寶貝不成?”

聽見明香這麽說,小姑娘更是一雙眼睛都盯在了玉上:“我要玉。”

她說著便伸出右手來,自己就想要將玉佩拽下來。

沈西臣久不做“沈三”,做首輔的時候更多一些。

此時被她這麽糾纏,他身上氣勢猛地銳利,揮手就將那隻小手打開。

小姑娘茫然的看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作威作福了這麽久,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對她……

“哇”的一聲,小姑娘嗓音洪亮的哭出聲來。

明香趕忙把她抱起來:“哎呀小姐別哭了,一會兒叫夫人知道了可怎麽是好啊!”

她這麽勸著,懷裏的小姑娘卻依舊聲音洪亮的哭著,眼淚順著軟綿綿的臉頰流下來。

“我不!我就要玉!我就要!”

她撒著潑,明香帶著威脅的看著一旁沉著臉站著的沈西臣:“小姐可是老爺夫人的心肝,若叫老爺夫人知道少爺連塊玉佩都不肯給小姐看看,惹得小姐這麽傷心,少爺可擔待的起?”

沈西臣臉色陰沉。

眼前這個稚童哪裏是在傷心?不過就是為了要他的玉佩才這般哭的。

他上輩子半生時間都在險惡的官場上混,那時候的風雲詭譎暗藏殺機比眼前複雜一百倍,沈西臣那個時候從未動過氣,如今卻怎麽也沒有當年的涵養。

他忍著火氣,又將木雕拿起來:“我那玉佩的確算不得什麽好東西,還不如這木雕……”

“我不!我就要玉!”刁蠻任性的小姑娘什麽時候被人拒絕過?若原本說想要那塊玉隻是說著玩玩的,此時倒真較了真。

沈西臣嘴唇抿的發白,手骨死死的攥住手中的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