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麵,溫雅雅穿著白色裙子,笑意盈盈的望著他的時候……陸鳴就知道溫雅雅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這麽簡單。
陸鳴的猜測陸陸續續得到了證實,比如溫雅雅吃飯的速度很快、比如溫雅雅的行動非常敏捷、再比如她會隨身攜帶小藥箱……那時候陸鳴就猜出來了溫雅雅的身份。
吃飯速度快是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有新任務;行動敏捷是因為她受過專業訓練;隨身攜帶小藥箱是因為怕遇到病人。
得知溫雅雅的身份之後,陸鳴發現自己並不討厭她,他甚至隱隱期待著溫雅雅能把這裏的人全部抓起來……
看著溫雅雅意外的表情,陸鳴用小拇指勾住她的小拇指,低笑了聲:“溫老師,您經常誇我聰明,所以……這很正常吧?”
溫雅雅說不出任何話。
陸鳴的行為完全顛覆了她對他的認知。
溫雅雅沉默的把手指抽了出來,她看著角落裏瑟瑟發抖的女孩:“我要救人。”
這句話是陳述句。
她不是在征求陸鳴的意見,而是通知。
“不行。”
陸鳴立刻反駁道:“安眠藥的功效有限,村長明天早晨就會清醒,如果他睡醒後發現人沒了,你的處境會很危險……”
村長一直對溫雅雅抱有防備之心,若是被他發現密室裏的人跑了,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溫雅雅……更何況溫雅雅住的是村長特意安排的房屋,空間有限,即使他們今晚把人救出去也沒有地方隱藏她們。
溫雅雅明白這些道理,可是……
她看著角落裏被摧殘過的女孩,低聲詢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眼睜睜的看著她們被鞭打、被屈辱而無動於衷嗎?”
聽說跟親眼見到是不一樣的。
親眼見到的場景更有畫麵力和衝擊力,更何況溫雅雅現在有能力把她們帶走……她已經聯係警察了,他們即將在後天到達,按照溫雅雅對村長的了解,萬一她不幸被抓住,村長也不會立刻派人殺了她。
因為她還有生育價值,村長舍不得。
陸鳴抿了抿唇瓣,沒有說話。
他隻在乎溫雅雅的處境是否安全,至於這些被困在密室裏的女人……他並不在意。
“溫老師,你沒有必要為了她們……”
陸鳴還想勸說溫雅雅,溫雅雅卻彎了彎眉眼:“陸鳴,你是個聰明的孩子……”
陸鳴沉默不語。
一般溫雅雅誇他聰明的時候,後麵接的都不是他喜歡的話……比如溫雅雅拒絕了他的表白,再比如溫雅雅多次拒絕他的禮物,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你應該知道,我不可能見死不救。”
這就是人民警察的職責所在。
陸鳴垂在身側的手指攥成了拳,良久,他才低聲回應溫雅雅:“……好。”
既然這是溫雅雅想做的事情,那他就會無條件支持。
得到陸鳴的同意後,溫雅雅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雖然陸鳴不同意她也會做,但是得到他的認同會少許多阻力。
溫雅雅幫角落裏的少女們鬆綁,看著她們劇烈顫抖的身體,溫雅雅低聲安撫道:“你們不要害怕,我是警察……”
在幫她們鬆綁的過程中,溫雅雅才發現她們的身上有數不清的鞭痕與擦傷,白皙的皮膚變得青紫交加,一道又一道血痕觸目驚心,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別怕。”
溫雅雅手指顫抖,險些解不開繩索。
“溫老師,別哭。”
少年用手指捂住了溫雅雅的眼睛,隔絕了那些觸目驚心的場景。
“我來。”
得到溫雅雅的同意後,他才鬆開手。
角落裏一共有五個女孩,她們的共同點就是長相普通,換句話說就是乖巧、老實,放在人群中不會被別人輕易注意到。
這些年自願來山村支教的人裏可能有美女,比如許窈、比如陳霞、比如溫雅雅……但是被拐進來都是這種比較普通的長相。
陸鳴拿出一把小刀,麻利地割斷繩索。
重獲自由的女孩都沒有輕舉妄動,她們臉色慘白,卻還是扯出了笑意:“謝謝。”
溫雅雅心頭一酸:“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會暫時把你們帶到我的房間裏,衣櫃裏能藏三個人,床裏也能藏兩個人……”
陸鳴意外的看了溫雅雅一眼。
難怪溫雅雅在剛來山村的時候就主動提出用自己的錢買衣櫃跟床鋪,村長還覺得自己占了便宜……原來裏麵另有乾坤。
溫雅雅一邊說,一邊拿出止痛藥片:“警察後天到達,熬過這兩天就安全了。”
“謝謝……”
為首的女孩小聲說道,剩餘的四個女生聽到她的話,也陸陸續續開始道謝。
“謝謝”、“謝謝”、“謝謝”、“謝謝”……
此起彼伏的道謝聲不斷響起,溫雅雅極力克製著劇烈翻湧的情緒:“不客氣。”
把女孩們的情緒安撫好之後,溫雅雅才低聲詢問道:“你們在這裏待了幾天了?”
“不清楚。”
“我也不知道。”
“沒印象。”
“我也不能確定。”
這間密室是封閉的,四麵不透光,所以她們也不能確定究竟被關了幾天了。
“五天。”
這句話是為首的女生說的,她的傷勢是這幾個人裏最慘的,脖子、手臂、鎖骨上都是觸目驚心的鞭痕,但神情卻格外鎮定。
“為什麽?”
“因為我是第一個被關進來的。”
村長每天都會帶一個新人進來。
“難怪……”
難怪她身上的傷痕是最多的。
“你失去意識的時候是幾號?”
“十五號。”
溫雅雅看了眼日期,今天是二十號。
十五號到二十號的確是五天。
這也就代表著村長每天都會來密室,那就不能把寄希望在他明天發現不了上了。
“你們先跟我回去吧……”
溫雅雅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她暫時想不出兩全其美的辦法,隻能選擇折中的辦法,先把這幾個女孩帶回自己的房間。
“不行,藏在你那裏太危險了。”
陸鳴攥住了溫雅雅的手腕,哀求道:“老師,你能不能把這件事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