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將軍,這位是?”

甘始看著好像還有淚痕的馬雲祿,眨了眨眼問道。

馬騰抓了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是我女兒雲祿,聽說關東繁盛,想去看看,也不知道道長同意不?”

“哦?原來是……”

還沒等甘始說完,馬雲祿嘩啦一聲躥到了甘始的麵前,一把抓住甘始的衣服就聞。

“你怎麽身上傳出香味啊,啊嘞,這個是香囊,這裏麵是什麽啊?”

甘始急忙一把搶回香囊,然後急退幾步,尷尬的笑道“既是馬將軍的千金,貧道哪裏會有意見,將軍可是定好了去薊縣的日子?”

“雲祿不許無禮!道長別見怪,我這女兒被我寵壞了。

吾兒既然要去遼東參戰,我也從收音機中聽到了遼東戰事即將開始,我想事不宜遲,這幾日我也安排的差不多了,我們就三日後出發吧。”

“收音機?那是什麽?”馬雲祿又插話問道。

“這收音機可神奇了,等會爹爹示範給你看怎麽用哈!”

馬超等人看著一臉寵溺的馬騰,都不由歎了口氣。

馬超突然覺得,還好馬雲祿是女兒身,否則馬家軍哪裏還有自己什麽事啊……

馬雲祿得知甘始這一次帶來了很多禮物給馬騰,當即吵著要去看,馬騰還有事情要和甘始細說,便讓馬超陪著去,本也想旁聽的馬超無奈,隻能陪著妹妹到倉庫裏看禮物。

馬雲祿看著眼前這些五光十色的器物,眼睛都直了。

雖說平日裏也有商販將河北貨物運到涼州販賣,但涼州窮苦,消費力不強,運來的都是一些次等貨,哪裏會有此次甘始帶來的好。

“這瓷器好漂亮啊,這上麵還有人像呢,兄長,這個老頭是誰啊?”

“這個圖說的是老子出關,老子就是……”

“我才不管老子是誰,哇~這麵鏡子好漂亮,居然這麽大,嘿嘿,兄長,你說,我是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了~”

“是是是,天上地下你最美……”

“好香啊,這個是什麽?”馬雲祿拿著一個小玻璃瓶,無師自通的按了按瓶子上的機關,對著馬超噴了兩下。

“這是花露水,聽那甘道長說這花露水聞了可安六神,所以又叫六神花露水。”

“真的啊,好香啊。

怎麽還有書啊?好多字啊……”

“這是《字典》,據說曾經上貢給皇帝看過。”

“無聊,收音機在哪?”

“那個箱子裏,一個大箱子是一套,裏麵還有電池什麽的。”

“有什麽用啊?”

“聽新聞,聽音樂,聽小說……算了,你到我那帳篷去吧,我的收音機已經裝好了,算算也要到節目開始的時間了。”

“快走快走~”

馬雲祿拉著馬超就跑,可憐一個錦馬超,被馬雲祿拉的都快成抹布了。

“這裏是大漢第一電台~這裏是大漢第一電台~”

雖說隻是不斷重複的一句話,但足以讓馬雲祿的前十幾年世界觀全麵崩塌了。

她警惕的圍著這台收音機不斷打轉,然後又用力通過縫隙往裏看,希望能看到裏麵說話的小人到底長什麽樣。

馬超的帳篷裏還有一起來聽收音機的馬岱和龐德,他們一起看著一副神經兮兮的馬雲祿,使勁憋著笑。

他們也不想想,自己當時又何嚐不是嚇得連劍都拔出來了。

“兄長,這裏麵真的沒人嗎?”

“當然沒人,這收音機裏的聲音是來自冀州廣宗的,是通過……通過……”

“電波!”馬岱提醒道。

“對,電波將聲音傳遞過來的,反正是科學裏的道理,整個涼州也就我們馬家有了。”

馬超說著,眼中充滿了自豪和驕傲。

這是他們馬家實力的象征啊,金城的韓遂仗著年紀大,資曆老,一直自詡什麽涼州第一人,你家裏有收音機嗎?還第一人,呸!

“這樣啊……怪不得大將軍每次都打勝仗了,他們的軍隊應該也是可以不管相隔多遠都能互相通話的吧?”馬雲祿嘖嘖稱歎道。

馬超的笑容頓時凝固了。

對啊……這收音機不可能不用在軍事上啊。

這樣說來……河北軍行軍打仗,無論互相隔著多遠,都可以和坐在一起一樣互相了解對方的情況。

馬超也已經有數年軍旅生涯了,自然明白這代表多麽可怕的事情。

“少將軍,怪不得馬子玉對遼東之戰如此有信心,遼東所依仗的不過是地利罷了,但有此物在,那些地利就和沒有一樣。”龐德看著馬超說道。

“是啊,我們涼州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馬超看著開始節目的收音機,眼中有了一絲畏懼。

這是他不理解的力量,他的槍法再好,劍術再精,也拿這看不見,摸不著的電波毫無辦法。

也許……馬子玉讓我去幽州當客將參戰,其實是想讓我徹底死了割據涼州的心吧……

一瞬間,馬超有些明白了什麽。

轉眼間,時間到了馬騰和甘始約定出發的日子。

此次去幽州,馬騰帶了五百精銳騎兵,又帶了良馬三百匹,美玉三車,算是進貢的禮物。

涼州通著西域,這美玉寶石可是一直不缺,就是缺糧食和布匹。

不說馬騰等人往關中出發,在金城的韓遂,也得到了馬騰父子一同前往幽州的消息。

這個消息,讓他的心從炙熱瞬間轉為冰涼。

如果是馬騰一個人去關東,韓遂會很開心,因為這將讓他有機會獨霸涼州,畢竟馬超無論是威望還是手段,都不如他。

馬超雖然武藝超群,在羌人年輕一輩中頗有威望,但才能暫時還隻展現在軍事方麵,治政上,並無突出之處。

可現在不一樣了,馬騰父子二人同去,隻留下馬休和馬鐵以及龐德等人坐鎮漢陽、武都,這就代表馬家軍已經徹底對河北投降了。

這種不戰而降,讓他極憤怒又無奈又害怕。

憤怒的是馬騰不戰而降,無奈的是河北如今勢大難敵,害怕的是一旦馬強認為涼州隻需要一個領路人,他韓遂的命恐怕就得按天算著過了。

“長安大捷,國之幸事,吾等也該去為陛下相賀才是。”

韓遂看著回來報信的閻行說道“彥明,此次朝廷開察舉,我金城郡的孝廉便是你了,你帶上禮物,去一趟薊縣,一來參加文試,二來也替我拜見一下昔日的老友。”

韓遂本是涼州名士,和關東士族也多有往來,昔日何進都因為他名聲太大請他到府內做客。

因此,在可能出現的危機前,他決定接受朝廷的好意,向朝廷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