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來遲了!”

“皇叔~~”

劉協看到劉虞,不由想起了昔日的劉宏,鼻頭一酸,眼淚奪眶而出。

劉虞見劉協如此,以為是劉協年幼,這些年太委屈了,急忙上前安慰。

好一會兒,劉協才停住眼淚,開始詢問劉虞“皇叔如何來的?可是援軍已到?”

劉虞點頭道“河北步騎四萬餘已過潼關,賊軍聞訊而逃,陛下已經安全了!”

董旻那些人逃了?

“領軍之將為何人?寡人要重賞之!”

“是張郃,此人原是袁紹麾下戰將,後被大將軍降服,現為第四軍團軍團長,和趙雲並列。”

“皇叔,河北到底有多少軍團,你細細和我說說。”

“軍團是大將軍自行製定的一種編製,河北軍的編製分別為軍團、軍或師,營、曲、屯、隊、伍,河北現有八個軍團,各軍團人數不等,多的有三萬,少的也有一兩萬。”

劉協點了點頭,這還是他第一次知曉河北的真實情況。

這樣算來,河北有兵馬二十多萬……如果反叛朝廷,朝廷該如何是好呢?

“聽聞烏桓、匈奴之患已解?”

“是啊,大將軍文治武功,皆獨步天下。”說到這個,劉虞也不得不感歎的說道“老臣治幽多年,因本朝內亂,故對烏桓、鮮卑皆以寬待之。

大將軍卻覺得老臣所為,隻能治表,不能治本,我們之前為此還發生過不少爭論。

但如今的烏桓,已經改土歸流,設東西二郡,烏桓族人以耕種放牧為生,學漢語,寫漢字,平日裏甚至會穿漢服,和我漢人無異。

大將軍說,再過百年,烏桓人就如同昔日的燕人、趙人一樣,皆為我大漢一部,再非異族了。”

“聽聞大將軍在河北殺了不少士族,可有此事?”

“大將軍以為,天下亂始於黃巾,黃巾亂始於土地兼並,故而清田分地,陛下可知昔日光武清田之故事乎?”

劉協一聽就明白馬強為什麽會殺很多士族了。

畢竟光武帝的故事,可是他從小聽到大的。

劉虞發現劉協對馬強很有興趣,他覺得這是個好事,君臣相知,才能成大事嘛。

另外一邊的楊彪則急匆匆的找到荀攸和董昭,對二人說道“沒想到這馬強居然請出了劉伯安,劉伯安在皇室之中,地位威望都極高,如他說陛下,恐陛下心動北遷。”

荀攸皺眉道“劉伯安昔日雖為宗正,但久不在洛陽,天子對其,敬大於信。

楊公可請劉宗正去說陛下,在讓楊奉、楊定等將一同進諫,再讓曹兗州速入關中。

如我猜不錯,段煨見馬強勢大,必不敢放曹使君過潼關,當如此如此……”

楊彪和董昭聽了荀攸的話,連連點頭,立刻分頭行動了起來。

帳內,劉協還在通過劉虞了解河北之事,突然聽到外麵一陣喧嘩。

卻見楊彪帶著一群大臣進來,見到劉虞,兩邊見禮,楊彪就道“陛下,如今賊軍已退,當速往洛陽!”

劉協奇道“賊軍既然退去,大家也都很疲憊,為何不休息數日?”

“陛下,自董卓亂朝,至今已經數年,天下諸侯並起,互相爭鬥,百姓民不聊生,日夜期盼朝廷東歸,以定天下安寧,怎敢歇息數日?”

楊彪這叫一個義正言辭,說的劉協都要臉紅了。

“楊公所言甚是,是寡人錯了。”

說到東歸,劉虞也想起了馬強的囑咐,便道“陛下,大將軍在派老臣前來時曾有說,如今洛陽經董卓焚城遷民,早已荒廢,需重建後才可為大漢帝都。

朝廷可先遷至河北暫居,待洛陽重建後,再歸東都不遲。”

“伯安公所言差矣!”宗正劉艾出列道“朝廷社祭皆在洛陽,豈能棄洛陽而就河北?

至於宮室之事,曹兗州已經來報,河南張楊被部下楊醜所殺,曹兗州得其邀請,已至洛陽,如今正組織軍士修繕宮房,等待朝廷東歸。

如河北有心,大可多撥錢糧民夫到洛陽,何必遷都呢?”

劉協聽的連連點頭,如果可以,他當然想去洛陽。

“劉公所言極是啊!”

“當歸洛陽,才是上策!”

這些人之前都被楊彪通過氣了,自然是支持去洛陽。

劉虞見群臣意見一致,一下子也不知該如何說了。

就在這時,外麵有人報簡雍和趙雲、張郃求見,劉虞大喜,急忙讓劉協宣三人入內,沒一會兒簡雍入內拜道“微臣大將軍府簡雍,拜見陛下!”,趙雲、張郃則在其身後,隨後也一同拜見劉協。

劉協已經知道了簡雍才是馬強真正的代言人,相比之下,劉虞更像是個吉祥物,是用來取信劉協的。

“憲和你來的正好,剛剛諸位大臣皆說要歸都洛陽,說曹使君已在修繕宮殿,你以為如何?”

簡雍正色道“洛陽乃帝都所在,陛下自是要東歸洛陽,隻是曹使君既然在修繕宮殿,想來暫時無處可安置陛下,陛下暫居河北,正當時也!”

“不然!洛陽宮殿雖殘,但乃天下人心所在,如陛下北狩,天下人心必定動**!”太仆韓融說道。

“現在的天下,難道安定嗎?公何必自欺欺人!何況董旻等賊雖敗退長安,但手中尚有十多萬兵馬,隨時將襲擾洛陽,豫州黃巾聽聞又起,騷擾四方,陛下到洛陽,夜能寐乎?”

黃巾軍也就算了,但一想到董旻隨時會殺來,劉協不由的有些害怕了。

“哼!董旻有兵,難道我們沒有嗎?”楊奉出來說道“朝廷手中也有數萬兵馬,足以禦敵!”

簡雍笑道“朝廷兵馬,如能勝董旻等人,此時我們當在長安!”

這……打人打臉啊!

楊奉幾人看著簡雍背後的趙雲和張郃,要不是打不過這二人,楊奉非要揍簡雍一頓不可。

“洛陽到長安,有潼關、函穀兩道天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何必懼之?”皇甫嵩說道。

“老將軍言之有理,隻是兵馬需錢糧供養,朝廷還需修繕宮殿,還有多少錢糧養兵?如無足夠錢財供養精兵良將,雖有天險,又能如何?”

說到錢糧,皇甫嵩也沒話說了。

現在地主家也沒餘糧,朝廷窮的那叫一個叮當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