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得知陳登來訪,有些期待,又有些擔憂,當得知陶謙已經病重時,更是驚訝的說道“陶公居然病重如斯……可陶公尚有二子,皆可傳位,備德薄才疏,恐世人不服啊。”

陳登當然聽得懂劉備的潛台詞,劉備是在問陳登,這事情是不是陶謙自願的,萬一有人不服氣怎麽辦。

“今漢室陵遲,海內傾覆,立功立事,在於今日。彼州殷富,戶口百萬,欲屈使君撫臨州事,不可疑也!何況陶公心屬,世人也無話說,至於兩位公子,玄德公隻需報以富貴足以。”

聽話要聽重點,陳登的話重點是在彼州二字,彼是那個的意思,陳登作為一個徐州本土人,卻說徐州是那個州,厭惡陶謙的情緒簡直是迎麵撲來。

劉備深吸了一口氣,又說道“袁公路近在壽春,此君四世五公,海內所歸,君何不以州與之。”

劉備當然不是真的讓陳登去找袁術,而是在問袁術那邊會不會有意見?我們有把握打贏他嗎?

陳登笑道“袁公路驕豪,非治亂之主,塚中枯骨何足介意?今欲為使君合步騎十萬,上可以匡主濟人,成五霸之業,下可以割地守境,書功於竹帛。今日之事,百姓與能,天與不取,悔不可追。”

放心吧,等你到了徐州,各郡齊心協力,最少有步騎十萬,還怕一個庸才袁公路?

劉備點了點頭,這才答應了下來。

陶謙生病的消息隨著錦衣衛和軍情局的探子飛向了北方,平原郡內,段英慢慢放下了手中電報,轉動四輪車,看向了背後的地圖。

地圖上,中原大地上已經被畫出了好幾種色彩,呂布、張邈、曹操、劉備、陶謙、袁術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不知名勢力,頗有後世抽象畫的感覺。

“營主已經拿下了袁紹,並州、匈奴等地的攻略大概要三五個月,我隻能動用青州的本土兵馬……可惜了。”

段英心中默默的謀劃著,青州作為馬強的大本營,不斷的擔任兵站糧倉的作用,段英手裏的兵馬並不算多,如果不算那些內武衛,也就一個軍罷了。

即使征北軍再強,也很難用一個軍橫掃兗州或徐州,這兩個州每個都有數萬兵馬,兗州現在更是聚集了不下十萬步騎。

“軍事上不能謀得的,政治上卻可以!”

段英的手指沿著黃河緩緩移動。

黃河,這條中華母親河,其中有一大段是位於兗州之中的。

這雖然有利於兗、冀兩州的經濟往來,卻不利於兩州的軍事防守。

在段英看來,曹操和張邈、呂布等人的戰鬥才剛剛開始,沒有一兩年是結束不了的,等一兩年後,河北早已平定,並且養精蓄銳許久,而那時無論是呂布贏還是曹操贏,都將是最為虛弱的時候。

那個時候,河北大軍傾巢南下,何人可擋?

先拿下東郡再說!

段英回到位置上,拿起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我是段英,連線林軍長……林軍長,明公已經給了我征伐兗徐之權,我以征北大將軍府軍委名義下令,第七軍進入戰爭狀態,全軍移防至高唐縣,準備進攻兗州。

徐州?徐州的陶謙病重,琅琊臧霸已經半獨立了,不急於一時,有當地郡縣的內武衛和鄉勇足以防守了。”

段英下完軍令後,又寫了一封信,喚來了一軍士,令其快馬送至兗州。

——兗州鄄城

曹操看著沙盤上的兗州,一座座城池都被插上了叛軍的旗幟,不由皺眉思索著如何破局。

“文若,難道除了我們鄄城三城外,就沒有其他郡縣還忠於我曹操嗎?”

曹操覺得自己做人也還行啊,沒這麽招人討厭吧,兗州八十縣,就沒一個例外?

“明公,從現在所知的情況來看,除了鄄城三城外,沒有一地還堅持奉明公為主……又或許有,但已經被張邈等人攻略了,畢竟我們在其他郡縣的兵馬大都被明公帶去了徐州。”

曹操歎了口氣,看到一地,見那地方還沒有插上叛軍的旗幟,這倒不是說這地方還忠於曹操,而是說未探明消息,便指著那地方笑道“其他郡縣也就算了,這巨野令魏種可是我親自舉孝廉提拔的,我還許諾過他治理好地方就讓他當郡守,自從他到了巨野,百姓都說他是好官,我看其他人也許會叛我,但他,絕對不會!”

荀彧看著巨野好一會,突然拍了下腦袋,走到一堆文書前翻了翻,好一會兒才翻出一卷文書,遞給曹操說道“這是昨日深夜送來的,時間太晚,我看了後忘記插旗了。”

說著,荀彧拿起一小麵旗幟來到巨野縣的上空,插在了城池標誌上。

曹操將文書打開一看,發現是魏種寫的斷絕和曹操的主臣關係,宣布和張邈聯合反曹的通報文書,不由啊的一聲大叫,將文書往地上一摔,罵道“這個背信棄義的賊子!他就是逃到漠北海南,我也要殺了他!”

荀彧歎了口氣,自己這個明公啊,什麽都好,就是這個烏鴉嘴的屬性能不能換換。

“嗚嗚~嗚嗚嗚~~”

這時,一陣哭聲傳來,荀彧喝道“何人在此哭泣?”

外麵軍士進來說道“報!是別駕畢諶!”

“畢別駕?”這也是曹操親自提拔的人啊,而且畢諶到現在還是忠心耿耿沒有叛變,是兗州士族中少有的忠曹派。

曹操關心的問道“出了何事?罷了,文若、誌才,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曹操帶著荀彧、戲忠來到了邊上的房間,這裏是畢諶的辦公地點,一進門就看到畢諶正趴在桌子上痛哭,手裏捏著一封書信,連曹操進來了也沒注意到。

“咳咳!”荀彧咳嗽了一聲,讓畢諶抬起頭,他發現是曹操等人來了,急忙擦了擦眼淚,拜道“屬下失態了,請明公責罰。”

“子禮,你這是為何哭泣啊?”

畢諶搖頭不語,荀彧上前拿過書信,看了一眼後怒道“陳公台居然如此下作,拿了靳縣令的家人還不罷休,居然連子禮的家眷也抓了!”

陳宮,可不是老羅筆下的老實人,而是和程昱差不多的陰狠角色,誰以為他是君子,就等著倒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