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的兵馬如何?”荀彧開始問自己關心的事情。

說到這個,夏侯惇回頭要了一根箭,遞給荀彧,荀彧接過看了一眼,頓時將箭矢還給了夏侯惇說道“此事不能和任何人說!”

曹昂奇怪的看向荀彧。

荀彧長吐了口氣,慢慢說道“是紅星鐵!”

紅星鐵,特指紅星鋼鐵廠生產出來的鐵料,說是鐵,但其實是鋼,因為工藝先進,很受各方喜愛,曹軍中也有不少,也因此,夏侯惇這樣的武將以及內政點都快點滿了的荀彧對這種鐵料都很熟悉,隻是一看就認出了此物。

呂布軍中有紅星鐵,這也解釋了呂布軍中的軍械來源。

曹昂的臉上寫滿了不相信和失望。

“馬征北隻是賣給呂布一些軍械,在呂布攻擊我們之前,並無不妥,我們不也買了他們很多軍械麽。”荀彧笑著說道,看起來毫不在乎。

“報!!城外突然出現一支兵馬,足有數萬人!”

什麽?

難道是呂布和張邈??

荀彧看向夏侯惇,夏侯惇黑著臉說道“我們跑了一天一夜,進城殺敵已經消耗了將士們最後一口氣,現在根本沒辦法迎敵,而且我的兵馬也跑丟了一半了。”

一日夜的急行軍,不少人都跑的受不了掉隊了,現在夏侯惇手裏的兵馬,也就四千多人,加上城中的兵馬,不過六七千。

“走,去城頭看看再說。”

一群人來到了城頭,荀彧幾人都拿出了望遠鏡看向了遠處。

一杆郭字大旗飄**在空中,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不是呂布就好。

但郭……會是誰?

荀彧想了想,搖頭歎道“陳宮好手段啊,如此看來,鄄城之南,皆已反叛了。”

“難道說……這人是郭貢?”夏侯惇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

郭貢也是豫州刺史,是長安派出的,他到了豫州後發現這裏亂的和一鍋粥一樣,最後用盡手段在梁國紮根,算是一方小諸侯。

也因為他身上有長安的任命,曹操有所顧忌沒有動他,邊上的劉備更沒理由打他,南邊的袁術還在回氣,倒是讓他過了幾天好日子。

但在夏侯惇等人眼裏,這人就是井中枯骨一樣的存在,怎麽也想不到居然還敢率軍來打兗州州府!

可看看城外的兵馬,最少一兩萬人,好像還真的有資格打。

“這還真的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了!什麽阿貓阿狗都敢來我們兗州撒野!”夏侯惇氣歸氣,也知道現在打不贏城外,隻能過過嘴癮。

這時,從郭貢軍中走出一騎,來到城下喊道“我家使君請荀公出城一見!”

荀彧看著遠處在萬軍之中的郭貢,吸了口氣,喝道“既然是故人來訪,自然要見!”

“不可啊!”夏侯惇急道“先生乃兗州一州的屏障,如果前往一定會有危險的,萬萬不能去!”

曹昂也說道“是啊,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先生不能去啊!”

聽聽,無論是夏侯惇還是曹昂,一個是曹操的第一大將,一個是曹操的長子,都默認為荀彧才是如今兗州的主心骨,荀彧在曹軍中的地位,和後來諸葛亮在劉備軍中的地位幾乎難分高低,甚至可以說更高。

“郭貢和張邈、陳宮並無往來,他來此,不過是想看看是否有機會罷了,現在我們城內叛亂已平,他不知虛實,隻要我好言相說,退他不難!”

剛剛三十歲出頭的荀彧撫須輕笑,臉上寫滿了自信,夏侯惇和曹昂見狀無奈,隻能讓荀彧出城。

荀彧坐著一輛牛車,以表示自己絕不會逃跑,慢慢的在那軍士的帶領下坐車進入了郭貢的軍中。

一分鍾,兩分鍾。

一刻鍾,兩刻鍾。

就在夏侯惇快等不下去的時候,隻見郭貢軍隊開始撤退,荀彧和郭貢笑著一同來到城下,然後一臉不舍的分別。

看的城頭上的夏侯惇等人都快傻了。

“先生……怎麽郭貢撤了?”

“很簡單,郭貢即使拿了我們鄄城,難道呂布等人會承認嗎?到時候不過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給他人做嫁衣罷了,我告訴他如今豫州空虛,劉備已被曹公擊敗,與其在兗州趟這攤渾水,不如去攻沛國,當個名副其實的豫州刺史,或者當個豫州牧。

我說的在理,他也是個聰明人,自然就撤軍了,而且還留下了一些糧草,夏侯將軍你派兵接回來,正好用於守城。”

荀彧這番操作,讓夏侯惇等人佩服的是五體投地,喜笑顏開的去城外接糧草了。

荀彧一邊和曹昂回州府,一邊暗暗思索著陳宮的下一步棋。

自己能看出兗州的關鍵在鄄城、東阿、範縣三地,陳宮一定也能看出來。

東阿不會有問題,就看範縣了,仲德啊,一切都拜托你了!

還有青州……那個鐵麵州牧,會不會乘機對兗州出兵呢……

曹公啊,快點回來吧,你再不回來,我們就要準備去流浪了。

就和荀彧想的一樣,陳宮也知道兗州要害在哪裏,他準備和呂布一同率軍攻取東阿,又派部將氾嶷攻取範縣,希望能在曹操回來前,徹底平定兗州。

——範縣

程昱帶著騎兵來到了範縣城下,看到範縣城頭上還插著曹軍旗幟,鬆了口氣。

範縣的縣令是靳允,是豫州人,是曹操攻打豫州時得到的人才。

他得知程昱來了,哭著出來迎接,手裏還拿著一封書信。

程昱心中當啷一聲,知道出事了。

“靳縣令為何哭泣?”

“程公,你來的正好,如今到底出了何事?為何陳公台要抓我母親和妻小兄弟?”

???

程昱接過書信,發現果然是陳宮寫的,說靳允的家人都已經在陳留,希望靳允為家人著想,棄暗投明,背離曹操,共舉義旗,還說會派兵馬前來接管範縣。

程昱吸了口氣,看向靳允說道“陳宮和張邈為了一己之私,背叛了明公和兗州,讓我們兗州再次陷入了刀兵戰火之中,這樣的人,你難道要投效嗎?

我聽說當臣子的應該要有選君的才能,呂布不過一匹夫,張邈、陳宮、呂布幾人互相猜忌,不過一盤散沙,且無大義,而明公呢?少年英雄,反董首義,又救我們兗州於危難,這才是明主。

你如果為了小孝而忘大義,我也不怪你,隻希望青史上會對你網開一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