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瓊正在發酒瘋,邊上一人卻想起一事,走上前說道“將軍,明公不是剛剛派人叮囑我們要小心征北軍派來的三個會飛的東西嗎?會不會是從那上麵跳下來了人?

畢竟那馬子玉擅長機巧之術,飛天可以,落地自然也可以。”

淳於瓊腦袋暈暈沉沉的,他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才想起來發生在半個時辰以前的事情。

“對了,那信使呢?”

“將軍你說他一路辛苦,就讓他下去喝酒了……現在……好像已經醉倒在地上了。”

“哎,這家夥,酒量太差,去,叫上兵馬,隨我去糧倉布防!

本將軍今夜就睡在糧倉了,我看那征北軍如何燒我糧草!!”

淳於瓊還是知道糧草事關重大,正好想睡覺了,便準備去糧倉邊上的軍營睡覺,美其名曰監督布防。

將軍出動,那陣勢自然不會小,呼啦啦的一大隊兵馬打著火把護送著淳於瓊往糧草而去,正躲在一顆大樹上的柳孚看到這場景,立刻猜到了這支火龍是要往哪裏去的。

這還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柳孚此時已經偷了一套袁軍的軍服,幹脆混到了隊伍的後麵,被淳於瓊一路帶出了城。

此時在天上的甘始也看到了這條火龍,他立刻拿著望遠鏡看去,一下就發現了被圍在中間,被火把照的明白的淳於瓊。

“那家夥……好像是淳於瓊……這麽晚,他帶這麽多人要去哪裏?”甘始拿著望遠鏡看著,想了想說道“一定是要去存糧之地!”

甘始想罷,激動的讓飛艇在天上悄悄的跟在淳於瓊的後麵。

淳於瓊走了很久才到達了糧倉,原來糧倉不在涉縣城中,而是在城外的一個峽穀裏,也多虧了他帶路,否則讓柳孚找一天也不一定找得到這地方。

“你們,可有看到什麽可疑之人?”

淳於瓊問道,守衛這裏的軍士連忙搖頭,整個晚上,也就醉醺醺的將軍你最可疑了。

“明公派人傳信!說會有敵軍來偷襲,你們,都要好好的守在這裏,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亂走~”淳於瓊一邊噴著酒氣,一邊教訓著眾人,而跟在後麵的柳孚已經激動的快打擺子了。

找到了!找到了!!

柳孚躡手躡腳的跑到了一棵樹的後麵,然後爬上樹,對著天上黑乎乎的影子打起了手電筒,手電筒的光芒穿越了黑暗,讓甘始更加確定自己找到了目標。

這個淳於瓊,等戰後,一定要讓營主好好感謝他一番才行。

“下降高度!準備投彈!!通知另外兩艘飛艇,跟上我們!!!”

三艘飛艇用手電筒互相溝通著,這樣閃耀的光芒,也終於讓袁軍中有人發現了天空的異樣。

“那是什麽?怎麽在發光?”

“黑乎乎的,不知道啊,那裏也有!”

“是星星嗎?也太低了吧?”

淳於瓊聽著眾人的指指點點,也抬頭看了起來。

隻見三個巨大的黑影出現在空中,星月的光芒實在不夠明亮。

“將軍!不好,這一定是征北軍!”

“征北軍?快!快迎敵!!”

淳於瓊叫著迎敵,四周的軍士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別人在天上,我們怎麽打啊?

“射箭!射箭啊!”

還沒等弓箭手射箭攻擊,甘始先下達了攻擊命令。

“位置不錯,風速也合適,開始投彈!”

甘始一揮手,邊上的軍士猛地一拉邊上的繩索,吊艙投彈室頓時被打開,一個個裝滿了火油的陶罐咕嚕嚕的往下掉,有的掉在地上摔碎,有的掉在了糧倉上,砸穿了倉頂,掉到了糧倉內。

一聲聲罐子被砸碎的聲音讓下麵的袁軍感覺的後背發涼,當有袁軍被砸到頭暈過去的時候,邊上的人想扶,一股刺鼻的火油味衝入他的鼻子裏。

“不好,是火油,天上有人在丟火油!!”

終於,也不知道是被火把點燃的,還是被糧倉中的其他的東西點燃的,糧倉的一角突然冒起了大火,三艘飛艇,也就帶了三噸多的火油,其實真的不算多,一下子就丟完了,但整個糧倉都是糧倉和草料,那是一點火星都挨不得的,包括淳於瓊在內的所有袁軍,心立刻比現在的天氣還冷。

“快!快!快救火啊!!!”

淳於瓊大聲的喊著,可這火哪裏是說救就能救的,這糧倉中全是易燃之物,風一吹,火就到處跑,何況還有火油助興,隻見是火借風勢,風助火威,一開始的小火轉眼間就變成了滔天巨焰,一匹匹火馬沿著火油的軌跡那叫一個策馬奔騰,甘始還沒來得及把飛艇的高度升起來,巨大的火焰引起的熱氣流就把他的飛艇往上推了一把,差點讓他摔倒在飛艇上。

“快,離開這裏,我們的任務完成了!”甘始看著下麵的大火,開心的喊著,這下回去,不知道營主要賞賜些什麽了。

天上的甘始得意,地下的淳於瓊則已經傻了,他被幾個軍士連拉帶拽的帶到安全的空地上,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看著已經燒著了半片天,不時有火人衝出來打滾的糧倉,想到接下來的後果,那叫一個秋水共長天一色,眼淚和鼻涕齊飛。

“完了……我們完了……”

淳於瓊搖著頭,眼中全是絕望。

別說征北軍是早有預謀,就算是意外,袁紹沒了涉縣的糧草供給,撤都撤不回並州。

人,可是一天不吃飯就要餓的發慌的。

涉縣囤積的糧草輜重不知道有多少萬石,大火照亮半個涉縣的天空,也讓正在摸黑進軍黃忠看的清楚。

“明公已經派人燒了涉縣糧倉,全軍急行軍,打破涉縣,斷了袁紹小兒的後路!衝啊!!!”黃忠揮舞著大刀,對軍士們喊著話,隨便讓人立刻發電給鄴城和廣宗,告訴這裏的好消息。

本來已經走的有些疲憊的第一軍將士,聽著黃忠的話,看著紅彤彤的西方,隻覺得那不是火光,而是個Buff,渾身都來了力氣,嗷嗷叫的往前跑。

當然,前提是如果他們知道什麽是Buff的話。

一百裏的距離的確是有點遠了,能照亮半個涉縣的大火,在百裏之外的鄴城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西方是不是有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