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天袁紹憋了不少好東西麽……火炮都就位了嗎？”

十日的時間，足夠馬強把火炮從廣宗運到鄴城了，畢竟對付攻城器械，還是這玩意最好用。

“北門放了十二門，西門放了二十四門，多虧了韓使君和王使君有先見之明，提前給我們準備好了炮台，保證能讓袁軍好好吃上一壺。”

既然是要對付攻城器械，小口徑的火炮就用不上了，從廣宗運來的全是有效射程高達三裏，炮身超過五尺的重型火炮。

火炮這東西，炮管越長，射程自然就會提高，但要打造長炮管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反而是短的臼炮什麽的打造最為簡單。

“嗚嗚嗚~~~”

袁軍內再次吹動號角，馬強摸了摸胡子，舉起望遠鏡，看到袁軍開始向城牆靠近了。

人數並不多，隻有約三千人。

隻是連戰前喊話都不喊一下就開打麽。

看來袁紹真的不太喜歡自己啊……自己明明是個好人啊！

“鮮於軍長，交給你了。”

鮮於輔點點頭，揮動令旗，在熱氣球上的軍士可以清楚的看到，鄴城城頭上軍士密集，更有一架架的配重投石機正在放置石彈準備發射，城下，民夫和軍士交雜卻不混亂，有的正在休息，有的正在幫忙運輸物資，更遠處，做飯的，準備救治傷兵的，林林總總，當然，也少不了看熱鬧的。

由於堅壁清野，魏郡一小半的百姓都在鄴城內了，除了被組織援助守城的人外，其他人大都是沒什麽事情做的，看熱鬧也就成了必然的事情了。

“居然是黑山軍打頭陣，這張燕倒是真為袁紹賣命啊。”馬強嘴裏嘖嘖稱奇，誰都知道，這攻城戰的頭陣可不好打，否則也不會有先登營了。

“拋車準備！火炮準備！！自行瞄準敵軍攻城器械！！！”

鮮於輔雖然還沒見過火炮的威力，但之前的夜襲讓他對火器已經有了感觀上的認識，也從黃敘的嘴中大量知道了這火炮的用法。

反正把他當成會射出直線彈丸的拋車就行了。

一百五十步了！

這個距離，既不在弓箭的射程內，但又在軍械的射程內，倒是個合適的距離。

“放！！”

轟！

轟！！

轟！！！

巨大的炮聲掩蓋掉了其他配重投石機所發出來的巨響，正式宣布了戰鬥開始。

嘭！

哐當~

“啊，快救我，我被壓著了！”

“我的腿，我的腿！！”

二十四發炮彈，六十多枚石彈，一下子把打頭陣的黑山軍軍陣打出了無數個小缺口。

甚至還有一座高大的呂公車被集火了一波，呂公車是一種大型攻城器械。車起樓數層，一般和城牆一樣高乃至更高，內藏士兵，外蔽皮革，如果推到了城邊，軍士可以不用攀爬城牆，而可以直接通過呂公車殺入城內。

在火炮發明前，因為呂公車的巨大體量，除了火攻外，很難有有效的破壞手段，但也因為體積太大，難以移動，隻要城內的守軍足夠精銳且有快速移動的騎兵，往往也會成為送人頭，刷戰功的吉祥物。

這次就是如此，巨大的呂公車就像一塊磁鐵，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高大的車身不斷被石彈和鉛彈擊穿然後墜落，砸死砸傷了不少黑山軍軍士。

“嘖嘖嘖，不過如此啊。”馬強覺得袁紹應該氣歪了嘴吧。

不過和馬強想的不一樣的是，袁紹此時很冷靜，他身邊的謀士們正在快速的畫著鄴城守城器械的配置圖。

“火炮二十四門，拋車六十四座，馬子玉好大的排場。”

看著被獻上來的圖紙，袁紹哼了一聲，然後繼續下令道“讓第二隊，第三隊進攻，第四隊準備，告知督戰隊，敢有不戰而退的，豎起高杆，斬立決！”

邊上的張燕手動了一下，但並沒說什麽。

攻城打的就是士氣，何況還是打有敵軍統帥的堅城，張燕作為一員老將，是理解袁紹的決定的。

“明公，你看，袁軍又來了！”韓馥指著遠處喊道。

“兩隊，大概六千人……還有高杆豎起來了，那應該是督戰隊。”馬強也算有經驗了，一眼就把情況估摸的差不多。

“袁紹看到了我們的守城火力，還敢這樣送人頭，必然是有所依仗……火藥！他手裏一定還有火藥！”

馬強對鮮於輔喊道“鮮於軍長，袁紹恐怕還留有火藥，小心一點！”

鮮於輔點了點頭，繼續指揮了起來。

二十四門火炮和六十四座投石車，投擲的畢竟都是實心彈丸，第一隊進攻的袁軍雖然損失不小，但還是接近到了八十步。

“放箭！”

八十步，居高臨下，足以讓弓箭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和後世影視作品中，軍士都露出身體射箭不一樣，真實的古代戰場，守城的弓箭手更多是被集中起來覆蓋射擊，畢竟神射手太少了。

一蓬蓬的箭雨飛起，然後在未出生的牛頓大法師的加持下，惡狠狠的撞入軍陣中。

在軍官的指揮下，箭雨又密又狠，不少袁軍軍士即使拿著盾牌，也被這樣的箭雨釘在了地上。

“衝啊！！弓箭手掩護！！”

袁軍的軍官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猶豫了，隻有快速靠近城牆攻城一條路。

袁軍的速度陡然加快，八十步的距離本就不遠，然後就開始在盾牌兵的掩護下開始搭建雲梯或者推動攻城器械開始攻擊。

“火油準備，丟！”

一罐罐火油被丟到了各種攻城器械上，但也因為丟火油需要露出身子，征北軍的第一個傷亡出現了。

但這樣的傷亡和袁軍比起來，實在是微不足道。

當準備攀爬雲梯的袁軍被陶罐砸個正著，然後隨著陶罐破裂，聞到那刺鼻的異味時，這些軍士嚇得臉都白了。

要不要這樣，自己這邊才是第一次攻城。

接著，就是一個火把被丟了下來，那袁軍看著不斷在自己眼中放大的火把，腦中卻是絕望。

轟~~

隨著火把丟下，一股木炭烤肉味漸漸彌漫了整個戰場。

鄴城攻防戰，一開始，就顯得格外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