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彪確定了此事的真偽後,立刻召集各路大佬開始商討對策。

畢竟這事情必然日後要寫到史書上,一旦官職給的不合適,後世人會說咱們這群朝臣不公的!

這可是流傳後世的名聲問題,那就是天大的問題!

而董牛也聚在一起開起了小會。

“這馬子玉也忒凶了,這蹋頓也有不少兵將啊,帶著幾萬人進幽州,居然命都丟在這了。”董旻看著牛輔問道“牛將軍,我們的兵馬能做到這點嗎?”

董牛已經拿到了使者送上的戰報,因此對整場戰役有了一定的了解。

牛輔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扁著嘴,吧唧了一下搖頭道“不好說啊,烏桓騎兵乃天下名騎,這打不過,逃應該也是能逃的。

而且這仗馬子玉根本沒出手,全是其下戰將趙雲、張郃、閻柔等人自行排兵布陣。

看來他已經不是當年虎牢關前的平原郡守了。”

“怎麽封賞?”

“我看,最少要封個縣侯,至於官位,之前已經應了一個征北將軍,現在要麽給個四方將軍,要麽給個驃騎將軍,總不能封他做大將軍吧?”

漢軍職以大將軍為尊,大將軍之下,為驃騎、車騎和衛將軍,其中衛將軍為拱衛京城的將軍職位,一般不外授,再下便是前後左右四方將軍了。

董旻和牛輔都還是四方將軍,自然舍不得驃騎將軍的職位,至於車騎將軍,之前便給了袁紹,以便緩和兩方關係。

“報,田尚書門外求見。”外麵軍士喊道。

“快快請入,就等他了。”

董旻雖然有些智謀,但在李儒的遺囑下,他和牛輔還是更加信任田景一些。

田景走了進來,互相拜過後,二人說了剛剛討論之事。

田景撫須思索了一番後說道“在下以為,這驃騎將軍不可授,卻可以在征北將軍上做文章。”

“何解?”

“在世之人中,皇甫將軍有滅黃巾之功,尚未封驃騎將軍,何況馬子玉乎?

可將征北將軍改為征北大將軍,並統領冀青幽並四州,引馬子玉和袁本初相爭,袁本初和曹孟德乃竹馬之好,近日兗州牧曹操也派人送來了禮物進貢天子,其父費亭侯曹嵩已亡,他不願意襲爵,想把侯爵給其弟曹德之後,可加封曹孟德為平原侯,以引曹馬相爭。

如此,三方角力,吾等在長安才能長安啊。”

按照曆史,征北大將軍這樣奇怪的稱號,是要等到三國時期才會出現的,是專門給資深的征北將軍使用的。

董牛二人聽了田景的話,都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原來自己手裏這個朝廷,還能這樣玩啊!

可以可以,這個真的可以有!

次日,劉協看著被獻上的蹋頓人頭和跪在自己麵前的蘇仆延,激動的小臉通紅。

賊酋獻於闕下。

這就是列祖列宗曾經有過的榮光嗎?

首先是楊彪那邊的士族大臣想開腔,表示要加封馬強官職,因為馬強如今治所設在廣宗,建議封廣宗侯,加後將軍。

結果董旻上前就罵說話的人不懂軍事,不知道此次大捷何其困難,反正就是把馬強那叫一陣吹,聽得楊彪等人一愣一愣的。

這董旻難道被馬強的功績刺激成小迷弟了?

但當聽到董旻給予的爵位官職,楊彪等人對視了一眼,明白了其中的險惡用心。

鄴侯,征北大將軍,統領青幽並冀四州軍政。

董旻又拿出曹操的進貢文書,把曹操又是一頓誇,全然不管當年第一個起兵討董的就是這曹操,然後要求劉協加封曹操為平原侯,並且把費亭侯的爵位轉封給曹德之後。

這下,是個人都聽明白了董牛二人的小心思了。

劉協看向楊彪、伏完等人,卻見幾人都低著頭,明白此事自己無法反抗,隻能捏著鼻子下詔,加封二人官職爵位。

曹操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就看到馬強進貢順便想起了還有進貢這麽一件事,這就居然就得了平原侯。

平原啊,那可是馬強起家的地方,那裏的人口、財富足以讓任何一個諸侯吃到撐。

當然,也得你吃得下。

董牛沒有被馬強的武功刺激成小迷弟,但有個人卻被真的刺激到了。

那就是密謀引馬騰入長安的種邵。

種邵站在街上,看著遊街示眾的蹋頓人頭和蘇仆延等人,隻覺得心中熱血澎湃。

大丈夫當如是也!

自己也要立下如此功勳,才不枉在人間走一遭。

他回到家中,想著已經出兵洛陽的段煨,想著已經準備起兵的馬騰,不由拔出腰間的寶劍,對著夕陽擦拭了起來。

一個少婦端著茶水走來,對種邵說道“夫君,累了吧,喝些茶水吧。”

種邵雖然沒有出仕,但家底還在,茶葉這個稀奇東西,他也能喝到。

種邵抬頭看到是自己妻子,笑著說道“娘子費心了。”說著,上前喝了一口茶,然後開始舞劍。

這少婦是種邵正妻馬氏,也是名門閨秀,是侍中馬宇的妹妹。

她看著專心練劍的種邵,緩緩離去,剛剛走出大門,就被一人摟在了懷裏。

馬氏嚇了一跳,張著小嘴就想叫,卻被人用嘴堵住,這才看清楚來人,身體頓時軟了。

“要死啊!你這冤家,你兄長還在屋內呢!”

“兄長不是在練劍麽,放心,他不會發現的。”說話的是種邵的結義兄弟宋哲,他拍了拍馬氏的臀部,這才走入院子說道“兄長好劍法!”

“賢弟來了?今日可看了那蹋頓頭顱?”

“看了,馬子玉好生了得,不愧是嫂嫂的本家。”

“我哪裏有這樣的好親戚。”馬氏麵不改色的給宋哲添水,然後坐在一邊聽著二人說話。

“兄長,如今你已經隱居數月,難道就準備繼續這樣蹉跎下去嗎?”

宋哲並不是什麽名門世族,而是寒門出身,他和種邵也是因為種邵當時年少,才能相交,如今更是靠著種邵才能在官府中有份吃食。

但現在種邵卻隱居在家,他在官府裏的日子也有些不好過了。

“哎,此時餘孽在朝,又和我有國仇家恨,我自然不能出仕。

不過我已經準備做一件大事,等那事畢,愚兄我到時自能封侯拜將!”

聽著種邵的話,宋哲的眼珠不由轉了幾下,將這話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