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內，馬強戴上了昨夜呂青檸幫你緊急縫製出來的口罩，雖然是麻布的，但聊勝於無。
“馬郎，此乃何物啊？”李璫看著馬強戴著口罩，好奇的問道。
馬強將口罩摘下來說道“這個叫口罩，是一種醫學防護用品，你看，很多病人的體液中都有病毒和細菌……你就理解為含有毒素吧，旁人如果口鼻這樣的地方接觸到這些病人的體液就很容易被傳染，但有了這個口罩就可以有隔離的效果。
雖然不能完全隔絕這些毒素，卻也比什麽都不戴好的多。”
李璫想了想，拍手叫好道“卻是如此啊，實際我師父在大疫時也要我們遮住口鼻，隻不過我們用的都是布巾，沒有你這個怎麽方便。”
這下是馬強被嚇到了，沒想到東漢這個年代就有人發現了這些問題，可惜了，因為各種原因，太多中國傳統醫學中的精華由於各種原因沒有流傳下去或者沒有被人總結出其內在的科學規律。
“來，張盛縣尉，你隨著我手用力擺弄你的頭部，鮮於兄弟，你們幫忙把銅鏡的反光射到他的嘴裏。”
由於沒有手電筒這樣的東西，觀察口腔就隻能依靠陽光和銅鏡了，效果雖然差，但還是那句話，聊勝於無吧。
“李醫師，你來看，這裏，還有這裏，是不是和普通人的牙齒不太一樣。”
馬強用一根小木棍輕輕指了指張盛口腔裏的牙結石所在。
“然也，這是？”
“這就是他口臭的原因之一，這個東西叫做牙結石，是人常年沒有清理好口腔積澱下來的產物，然後你再看裏麵，這一圈黃白色的東西，這個是扁桃腺結石，是人口臭的主因，很多人都有，但沒幾個人有怎麽厲害的。”
馬強有些佩服李璫，沒戴口罩居然也忍得住張盛的口臭。
但馬強更加佩服的是張盛，這哪裏叫扁桃體啊，這密密麻麻的結石鑲嵌在上麵，與其說這個東西叫扁桃腺，不如叫他玉米來的恰當點。
“什麽是結石？”李璫有些疑惑的問道。
馬強想了想，說道“結石就是由於各種原因導致汙物堆積在了人體某處，結石最容易生長在內髒中的肝、膽、腎等部位，另外就是口腔中的牙根和扁桃腺。
人口臭大部分都是因為牙結石和扁桃腺結石導致的，另外還有一部分人是因為腸胃有問題，但之前我也問過張縣尉了，他可以說是吃嘛嘛香，身體倍棒，腸胃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對吧？”
張盛急忙點頭，表示馬強說的沒錯。
“那這些結石怎麽處理呢？”李璫繼續問道。
“很簡單，弄出來就是了。”馬強開始準備器材。
對付結石，方法就是這樣簡單粗暴加無趣。
“弄出來？”李璫眼睛亮了“難道馬郎你也會開膛之術？”
我是科學家，不是醫生！馬強不由的心中吐了個槽。
由於馬強曾經在歐美留學交流過不斷時間，而歐美對於牙科極為看重，因此也耳濡目染了很多牙醫的知識，但對於其他的醫學，真的隻是知道一些基本常識罷了，這些基本常識絕對沒法支持他做什麽手術。
“這我可不會……等等……也……李醫師難道你會？”
馬強有些期待了，這個李璫可是華佗的徒弟，華佗在醫學上最著名的不就是他的外科手術嗎。
“是我的恩師會，我也想學，但恩師說我天賦不夠，並未傳我。”
馬強不由翻了一下白眼，這該死的門戶之見。
說來也是，華佗雖然最後被曹操殺了，但華佗可是有弟子的，無論是這個李璫還是其他的幾個弟子都活的好好的，可華佗的那些外科技巧以及麻沸散卻依舊失傳了，唯一的解釋就是華佗並沒有把他們傳授給任何一個弟子。
但再一想，就這個時代對細菌什麽的認識，馬強也很懷疑華佗之後這些徒弟就算會也做不成功幾個外科手術吧。
這個年代可是連拔牙都能感染致死的年代啊。
“我聽說華先生有一種藥，叫麻沸散，可以讓人昏迷不醒，是真的嗎？接觸扁桃腺很容易讓人有嘔吐的欲望，最好能讓他暈過去。”
馬強說著突然感覺自己說的好像不是麻沸散，更像是吳用愛用的蒙汗藥，等等，串台了。
“確有此藥，恩師研究多年方成此藥，其效果確可以讓人昏迷不醒，恩師說此物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不可輕易外流，而且還需要一種西域奇花，極為珍貴，所以我這裏並無此物。”
李璫的話讓馬強確定了這麻沸散果然是用到了那種邪惡與美麗共存的花。
“那就沒辦法了，鮮於兄弟，你來吧。”
馬強無奈的聳聳肩，示意鮮於輔動手。
“哦？原來鮮於兄也會麻……”
“我打！”鮮於輔一拳猛擊張盛的後腦勺，張盛咚的一聲摔倒在地。
“恩，效果不錯，暈了。”馬強踢了下張盛，看張盛完全沒反應，對鮮於輔的力道表示了讚賞。
李璫嘴張的老大，恩師……你的麻沸散好像……也沒什麽存在的必要了。
“來，幫忙把他的嘴巴張開，麻布，塞進去，讓他嘴巴合不上，對了！銅鏡，快！光照好，鐵簽……我說青橙，我不是讓你在前麵綁好麻布嗎？你這是要戳死他啊。”
這可能是曆史上第一台去除牙結石和扁桃腺結石的手術。
這也可能是曆史上最為暴力的一台手術。
當第一顆扁桃腺結石被馬強擠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想吐了，這味道，比在張盛嘴裏還厲害百倍啊。
馬強也覺得呼吸困難了起來，這臨時做的口罩好像效果不咋地啊……
算了，為了牙膏的推廣，拚了！
扁桃腺結石隻要擠一擠就可以出來，但牙結石卻是很堅固的，必須要撬動，馬強這手藝也不怎麽樣，反正做完後，張盛已經是一嘴血了。
“好了，能不能讓他快點醒過來？”馬強將刮出來的各種結石放在了邊上是麻布上，然後問向李璫。
“沒問題，我來。”
李璫也挺興奮的，這一次他算是學到了很多東西，無論是對結石的認知還是口臭的原因，都可以日後和師父好好交流一番。
師父說的果然沒錯，必須四處遊曆才能得眾家之所長啊。
也不知道李璫掐了一下張盛的哪裏，反正張盛立刻晃晃悠悠的醒了過來。
“醒了？來，漱漱口。”
馬強示意童子遞給張盛一杯水，張盛一邊摸著後腦勺一邊接了過來，呼啦啦的將血水連帶著一些碎結石吐了出來。
“這……我這是怎麽了？”
張盛還有些迷糊，看著自己吐的血水有些發蒙。
“沒啥，刮結石必然會受點小傷。”
馬強麵不改色的在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