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第三日,就在嶽陽準備出兵的同時,袁紹軍的各種軍械也緊急打造完畢。

馬強坐在城牆上特設的座位,準備觀戰,他拿著望遠鏡看向對麵,發現袁紹也在一片土丘上,拿著自己賣給他的望遠鏡看向自己。

“開始吧!”

馬強對邊上的嶽陽揮了揮手,嶽陽今日穿著的是特製的戰甲,加寬加肥,否則都塞不下他。

嶽陽提了提肚子,拿起手裏的喇叭,揮動手裏的戰旗喝道“試射校準!!”

城牆下十餘步遠的地方,二十台投石機在軍士的操作下吱呀吱呀的叫了起來,一個個陶罐被放在皮窩中,然後隨著口令聲,二十個陶罐衝天飛起,飛過城牆,飛過清水河,一直飛到袁紹軍的土丘陣地前七八米處劈裏啪啦的掉了下來。

陶罐中裝的是染了顏色的石灰,摔在地上,頓時成為了一個個明顯的標記。

袁紹軍從袁紹開始,全體倒吸了一口涼氣。

什麽情況?

對麵的拋車怎麽可以射的這麽遠!

袁紹覺得遠了,馬強還覺得近了呢。

他叫來嶽陽問道“怎麽才打到那裏!如果隻有這點射程,我們的投石機根本無法掩護工程部隊!”

嶽陽拍了下肚子笑道“小馬哥你放心吧,我剛剛是讓他們把配重的石頭減少了,繩索也縮短了,這才射的近了一些,我看看能不能試探出他們的火力覆蓋範圍。”

啊呦,這死胖子還會玩心眼了!

另外火力覆蓋範圍這個詞是什麽時候從自己這裏學過去的……

果然,那邊的袁紹覺得馬強是在示威,心想不能這樣示弱,下令呂曠呂翔還擊。

“拋車!拋車試射!!”袁紹大聲的對邊上傳令兵喊著,呂曠呂翔得到軍令,頓時一腦子的無奈。

他們的拋車根本不可能射到對麵城牆之後。

本來他們的拋車設計就是為了砸清水河中可能搭建的浮橋,別看就多了二三十步路,這射程不到就是不到,多一步也到不了啊。

但軍令如山,不試也得試了。

袁紹軍的拋車是傳統的漢軍拋車,固定在地上,一根長長的木棍的一端做成勺裝,一端綁著繩索,放彈丸於木勺中,然後人用力拉動繩索,讓石頭飛擊敵人。

這種拋車本來要一直到曹操麾下劉曄將其改進後才可移動,並且改名為霹靂車。

傳統的人力拋車最大的問題就射程不夠,用人太多,大型的拋車甚至需要一兩百號人來拉動。

隨著呂曠呂翔一聲令下,設置在土丘邊上的上百門拋車齊齊發射,上百塊石塊形成的石雨還是很有威懾力的,袁紹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的石雨下,看你馬強能如……怎麽回事?

石雨到了清水河上空時,那河水中仿佛有什麽讓人心動之物,吸引著那些石頭紛紛落下,隻見水花四起,形如荷花,倒是一景。

“哈哈哈!”

看到對麵的投石機根本傷不到自己這邊,城牆上的青州軍在嶽陽的指揮下齊聲大笑了起來。

笑聲傳到對麵,袁紹捏著思召刀,臉都紅了。

“明公勿憂,青州軍的拋車雖比我軍精良,但也是有限,隻要他們敢過河,我軍拋車的射程足以將其擊潰!”

田豐的話讓袁紹那緊繃的心稍微平定了一些。

是啊,對麵不也傷不了我嘛。

另外一邊的嶽陽,拿著剛剛從飄著的熱氣球上傳下來的數據帶著一群工程營的骨幹正在飛快的計算。

“根據基礎力學,如果忽略空氣阻力和拋射物在發射時距離地麵的高度,拋射物的投擲距離S應該等於發射時的速度的平方和SIN兩倍角度除以重力加速度。

甲一號剛剛的射距是……

還要考慮到現在的風力影響……”

如果說袁紹軍的拋射全靠手感和經驗,那麽青州軍,考的就是物理原理和數學計算。

當然,這種計算不可能和實際完全一致,畢竟現實中的各種影響元素太多了,但絕對比手感和經驗靠譜的多。

很快,各個機位的計算就完成了,馬強滿意的看著忙碌的嶽陽等人,日後等熱武器成為主角,這樣的利用計算來測定對方炮位和自己射擊角度的測炮術乃至後來發展出來的測炮儀、炮兵雷達才能讓這些軍械發揮最大的威力。

靠大拇指瞄準的跳眼法,雖然也行,但畢竟不是王道之術。

“各機位就位!十連發!發射!!”

“嘭!”

“嘭!!”

“嘭!!!”

一發發用碎石和水泥捏成的石彈呼嘯的飛起,直直的飛過城牆,再次衝向袁紹軍陣地。

這一次,石彈飛的更高,更遠了。

呂曠看著一枚石彈直直的飛向自己所在是拋車位置,整個人都嚇得不能動了。

剛剛就差了那麽幾步,現在要是風幫幫忙,豈不是能砸到自己了。

這可是上百斤的石頭,砸到身上,不死也是重傷了。

“將軍小心!”

關鍵時刻,還是從小跟隨呂曠的家兵將其推開,接著呂曠就聽到哐噗嗤的聲音,整個大地都在震動。

這還沒完,石彈不斷的飛起落下,飛起落下,呂曠趴在地上,也不斷的聽著大地的震動,仿佛正在經曆一場地震,那種麵對天災的無力感和畏懼感,是人類自古以來的先祖寫在基因裏的。

隨著這如同雷霆的巨石落地聲,還有人的慘叫聲和哀嚎聲,突然,呂曠感覺自己麵前好像掉了什麽東西,呂曠顫顫巍巍的把眼睛睜開,隻看到一顆石彈將地砸出了一個小坑,落在自己的麵前,離自己的腦袋就差不到一手掌的距離。

他甚至能聞到那石彈上特有的水泥味道。

和呂曠比起來,呂翔就幸福多了。

因為所有的石彈都在嶽陽的指揮下砸向了呂曠守衛的陣地,他這邊倒是風景一時獨好。

但看著自己兄弟陣地的慘狀,呂翔也不免兔死狐悲起來。

等對麵把石頭對準自己的時候,自己也將毫無還手之力啊。

他一跺腳,一咬牙,讓邊上已經快哭了的副將守好陣地,自己借口要去和袁紹匯報戰況轉身就往堆積在最後麵的土丘上跑。

那裏是袁紹的本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