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大人旗下有萬帳,羊恐怕有百萬吧,一年羊毛恐怕可達三五百萬斤,一斤我暫算三文收購,大人大可將所有羊毛給我,換取這些牙膏、香皂之物,大人拿無用之物,換取有用之資,其利之大,天下人慕也!”

馬強一副我為了著想的樣子,讓難樓興奮的直搓手。

烏桓本來就和鮮卑有所勾結,馬強沒說,難樓也想到了日後可以收購塞外的羊毛給馬強,到時候一來一去,發財了,發財了!

想到這裏,再想到之前馬強說要送自己二十萬的貨物,頓時覺得不能收下,否則豈不是要被這人小看,這用人以恩的道理,他也是知道的。

“好!你這個……”

“經銷商”閆柔提醒道。

“對!經銷商……好,如你真的願意收我上穀烏桓的羊毛抵錢的話,那麽我就當你的經銷商。”

馬強舉起酒杯說道“既然如此,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此事就這樣定了,還請大人三十日後派人到此處尋我等,到時在說細節之事。”

“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難樓也端起了酒杯,二人對飲而盡,四目對視,哈哈大笑了起來。

“千……千萬錢?這能吃多少年啊。”數學不太好的嶽陽已經開始了新的計算難題。

一場痛飲,等送難樓等人離開的時候,難樓紅著臉,從懷中拿出了一塊木符,塞到馬強的手裏,結結巴巴的說道“你……拿著這個,有事……上……上穀找我!”

馬強看向邊上眼睛清明的閻柔,閻柔笑道“此物乃難樓大人的信物,拿此物你可以去上穀找任何一邑的烏桓人,他們都會服從你的命令,即使是其他地方的烏桓人,看到這個,也會幫助你的。”

原來是個召喚符,馬強大概理解了這個東西的功能,點點頭抱拳謝道“那麽多謝大人了,恕不遠送。”

目送難樓等人離去,馬強對眾人說道“走,我們回去商量一下。”

“商量什麽呢?”林環帶著兩人問道。

“大哥你不知道,剛剛我們可是碰到個大人物。”

“哦?是誰?”

“是一個叫難樓的,說是什麽烏桓大人。”嶽陽憋了半天了,終於可以大聲說話,不由叫了起來“林伯父你不知道,剛剛小馬哥張口就上千萬啊,二十萬的貨物說送就送了。”

“上千萬?”林環感覺自己這輩子可能第一次聽到這個數。

“我們進去再說。”馬強見四周看向自己這邊的目光越來越多,拉著林環往裏走。

……

“什麽?羊毛換牙膏和肥皂?這……這不虧本買賣嗎?”

林環聽完了前因後果,一開始還是笑著連連點頭,誇獎馬強有遠見,不被小利所動,但當聽到馬強說可以用羊毛抵錢,頓時站了起來。

“羊毛可以用來紡織,到時候我們開一個紡織廠,我估摸難樓一年可以給我們提供近千萬斤的羊毛,就算有所損耗,我估摸著這一千萬斤羊毛可以做五百萬斤的可用羊毛,這些羊毛隻要彈開就是極好的填充材料,無論是做衣服還是做被子必然受到歡迎。

何況我還有一法可以將羊毛變成布料,我今天在市場看了,麻布一匹也要三四百錢,我們這羊毛布料極為保暖,一匹賣個五百錢不成問題,一匹羊毛布我想不會超過30斤,這樣算下來,我們可以做出價值八千萬以上的布料,即使去掉人工、運輸、製作、銷售的各種成本,我們一年最少可以賺四千萬以上,當然,我那法需要多種工具和設備,前期恐怕無法實現。

總而言之,本來隻是價值一千萬的牙膏,現在可以換到純利潤四千萬以上的布料,就算隻是用於填充,也可以賺到千萬錢以上,這麽劃算的事情,我想虧不了。”

馬強嘩啦啦的算著賬,呂青橙等人都聽得激動的直跺腳拍掌。

“賺不了!”林環搖著頭歎氣道“羊毛做成布料何其難也,的確,羊毛也可以紡為毛線,但那必須是羊絨毛,還得是最幹淨的羊絨毛。

你現在要的都是普通的羊毛,那種羊毛上麵全是灰塵、油脂,別說紡線,光洗幹淨需要的熱水都不知道要廢多少柴火錢,哪裏賺得到錢……

呂老三,馬郎不知道外麵的這些情況,難道你不知道嗎?”

“啊?那……那我們毀約好不好?”

聽到林環這話,眾人都有點慌了,嶽亮連忙叫了起來。

“難樓乃烏桓大人,麾下上萬騎兵,我們剛剛交了我們村子的名冊和地圖,毀約……恐怕是滅村之災啊。”林環抖著手,心裏是又急又氣。

“小馬哥,我們快跑吧,你之前說了三十日,我們現在就走,三十日後肯定能離開幽州。”呂青橙走上前拉起馬強就準備走。

“不用……等等……青橙,你等一下。”

馬強被呂青橙拽著走了好幾步,馬強怎麽也沒想到,這麽小小個人,力氣怎麽這麽大。

“沒問題,我有辦法讓普通羊毛變成羊絨一樣。”馬強拚命抱著邊上一人才停住了呂青橙的拖拽。

“那個……小馬哥,這樣不太好。”

馬強抬頭看著一臉羞澀的嶽亮。

我去!我說那裏來怎麽粗一柱子,還熱乎的恩。

“小馬哥,你有辦法?”

“廢話,我什麽時候做過沒把握的事?不就羊毛變成羊絨嗎?小意思,等我們把羊毛作坊開起來我教你。”

馬強揮了揮手,讓被呂青橙握酸的手放鬆一下。

“裏正你放心,這筆買賣穩賺不虧,這次難得碰上這樣好的渠道,不做可惜了,我和難樓定了三十日之約,所以時間要抓緊了。

我們明日就去薊縣,抓緊時間把剩下的貨物出手,然後就買原材料,也不回村裏了,就近選一隱秘地方生產,麻煩裏正這幾日帶人在這昌平縣四周找找,有沒有合適的小峽穀,要有水流,通路,好保密的。”

“馬郎,此事開不得玩笑……羊毛織線,有史以來可從未有人這樣做過啊。”林環還是有些擔心地說道。

“我的林叔父……”馬強將手握拳的說道“我們如果做的都是古人做過的事情,那麽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麽呢?

隸首作數,風後製陣,伶倫定音,嫘祖養蠶,岐伯論病,倉頡創文,這些古人做的不是更古之人未做過的事情嗎?

我們學派有一位姓魯的先生說過,從來如此,便對麽?以表達他對世界萬事萬物的懷疑,如果隻一句自古如此便不去嚐試新的可能,那麽千年萬年之後,那無數仁人誌士所追求的大同之世也不會到來。

請相信我吧,我保證你可以看到羊毛織線這千年未有之事!”

林環先是猶豫不決的擼了會胡子,良久後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諸位就按馬郎所說的去辦,我帶兩個人在此處尋找合適做工坊的地方,老三,你和馬郎等人去薊縣,文書我已經幫你們辦好了,明日就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