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強搞小學免費也是思之再三。

後世很多人說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這話糙理不糙,人這種生物,如果少年時期不好好學習,打下基礎,想長大了再補救,基本就不可能了。

而士族、寒門和黔首在少年時期,基本上過的是完全不一樣的生活,士族乃至寒門都可以有足夠的條件進行學習乃至和大儒交流,而黔首就連認字的機會都很少。

究其原因,還是經濟問題,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任何一個勞動力都是極為珍貴的,就算隻有七八歲,但也可以幫忙放牧、砍柴、給家裏減輕負擔。

要這樣的家庭放棄這個勞動力,並且額外支出費用到教育上,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

因此,無論是馬強還是後世的各個國家,都在初級教育中實行義務教育,用補貼的方式讓孩子用幾乎可以忽略的費用來接受教育。

當然,馬強現在雖然手裏有糧食,也經不住全平原國所有的孩子造的,因此他一個縣城也隻會有不到千人的孩子可以享受到這個待遇。

“不知道國相準備教授何種經文?”糜竺問道。

“豪族大都有家學,來我這裏的大都是貧寒子弟,所學不為通達諸侯,隻求有一技之長,日後能讓一家溫飽,因此除了少數對經文有天賦的,其他人我準備讓人教授數術、法律、醫術、工學,讓他們出了學堂,足以溫飽。”

馬強沒有說什麽科學,畢竟小規模傳授和公授是兩件事,馬強準備讓科學先成為一門雜學混入其他的學科之中,日後等自己有足夠實力了,再慢慢擴大範圍。

“因材施教,國相此策不錯。”糜竺作為一個商賈出身的人,自然不會瞧不起這些雜學。

而且在糜竺看來,如果所有人都學經文,那才是貽笑大方,這種公立學堂,如何能和大族家學相比,讓那些寒門天天看經文,恐怕最後連飯都吃不著。

餓死的士族不多,但餓死的黔首學子可是一隊一隊的。

糜竺在平原城又待了數日,一邊是交割糧食,一邊也是接受從幽州運來的紅星營特產。

馬強又委托糜竺收購糧食的時候順便幫自己招募文士來平原充當教員,這才和糜竺兄弟告別。

——國相府

“截止昨日,平原十縣均已上報春耕結束,各地開荒、洗田、挖渠等工程也告一段落。”華靖捧著一盤子的竹簡對馬強報道。

侯霸這些日子都在稱病,馬強便讓華靖直接做起了國丞的工作。

馬強見華靖的手都在打抖,急忙讓邊上的黃敘幫忙把竹簡端過來。

馬強打開竹簡,看了看,點頭道“好,如今也已經五月,春耕結束,百姓大都空閑,正好可以興修水利,以便明日進一步開荒!”

“諾!”

“對了,聽說你們華氏有一才俊,名為華歆,和管寧、邴原並稱一龍,我平原國正是用人之際,我想招募這三人,不知道華郡丞有何辦法?”

馬強直接稱呼華靖為郡丞,算是給出了砝碼。

華靖激動的吞了口口水,這個砝碼對於他,的確是夠了。

“子魚三人之才,都倍於我,如果國相願意啟用,可以縣令之職招之,子魚必來!至於邴原,聽聞在鬱洲山隱居,不知道具體何處。”

縣令?

這麽便宜的嗎?

“那我書信一封,你幫我傳給華歆,聽說管寧和他同住,便一同招來吧,至於邴原,龍頭和龍尾如果都到了,龍腹還會不到嗎?我不著急。”

“諾!”

馬強對是否要啟用這三人猶豫了很久,他其實更想用自己培養的幹部,但培養需要時間,在蟄伏平原的這幾年,他的確需要一些人才幫自己打理各地政務,這一龍三人或長於政務,或長於教育,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倒是能一用。

華靖退下後,段英被段羽推了進來,段英將一封帶有汗味的信遞給馬強說道“甘道長不負使命,已經成功將泰山賊分化,其中昌豨等大小三十多支賊軍願意歸降,但甘道長說其中有不少人賊心不死,不甘人下,明公當早做準備。”

馬強打開看了一會,閉目思索了一下說道“泰山郡隸屬兗州,既然他們不甘人下,就給他們官當,我想朝廷也會願意拿出幾個縣令的位置來換泰山賊下山招安吧。”

馬強這是準備慷他人之慨了。

段英笑道“明公和英所想一樣,之前文和也和英說,明公當要兵不要將,要人不要山!泰山的分裂混亂,對明公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事就由軍師你去辦吧,務必要讓那些賊頭興高采烈的交出兵權!”

“明公放心!英定會讓他們心滿意足!”

段英退下後,馬強又想到即將開學的學堂,便走到後堂,那已經燒毀的後堂並沒有大規模的修複,而是被馬強改建成了實驗室,那裏正在做一個技術跨時代的改良,那便是造紙術!

紙在這個時代已經四處可見,但質差價高,多為道士所用,文人墨客還是習慣寫在竹簡、帛絹上,而馬強要降低教育成本,改良造紙術就是必須點亮的一個科技點。

而且平原國,有馬強之前一直想要而沒有的材料——竹子。

竹子是最便宜和合適的造紙材料之一,造紙術出現在中國,和中國有海量的竹林是分不開的。

但馬強對造紙術,隻知道一些原理,其中的工藝卻是一竅不通。

原理決定能不能做,工藝決定做的怎麽樣。

馬強現在已經不缺衛生紙了,他要做的,是那韌而能潤、光而不滑、潔白稠密、紋理純淨的優質紙。

“啊!!!又失敗了!”

隻見青橙看著晾幹的紙,煩惱的抓了抓頭發,那本來烏黑順柔的秀發,已經快向愛因斯坦看齊了。

“青橙姐,我們這次又有進步,我發現和我想的一樣,水質酸堿的不同,對造紙有很大的影響,隻是我們試驗的還不夠,需要進一步的摸清其中的科學規律。”

說這話的是張寧,她已經脫下了道袍,穿上了白色科研服,手裏拿著鉛筆和本子,在那寫寫畫畫,看上去比青橙還像科研人員。

如果忽略那身高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