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宗漢軍大營

“氣煞我也!氣煞我也!!”

一個長相俊美,光頷無須的青年背著手在一個軍帳中打轉。

他便是被派到廣宗撫軍的左豐。

他本來以為到廣宗來雖然路途辛苦,卻是一個美差,畢竟盧植乃天下大儒,腦子也不差,必然是知道自己的來意。

隻要盧植不想在這決勝之時被換,就一定會賄賂自己。

結果倒好,自己是左暗示,右暗示,後麵幹脆都挑明了,這盧植卻說什麽軍糧尚缺,安有餘錢奉承天使的屁話!

軍糧尚缺?那陛下西園的錢財都白花了?

這些士族,自己吃肉,還不給旁人一碗湯喝!

此次非要把你參倒了不可!

“天使,幽州馬懷義率兵馬三萬破了南宮,明日即到!盧中郎派標下來問天使明日是否赴宴?”

外麵有軍士稟報,左豐一聽,頓時計上心頭。

他在洛陽可是記得這馬強派了人走了張常侍的門路,這是自己人啊。

既然是自己人,那是否可以讓他作證,這廣宗實際上唾手可得,隻是因為盧植怯戰……不,不是怯戰,是養寇自重,故而久戰不下。

這馬懷義也是從幽州一路打到冀州的能征善戰之人,而且毫無背景,還會來事,倒是可以一試。

想到這裏,左豐便對外喊道“我必赴宴!”

——廣宗城

張角和張梁站在城牆上,看著從北麵湧來的幽州軍,都麵色沉重。

在他們二人邊上,嚴政正跪在地上,他已經跪了快半個時辰了,隻覺得膝蓋都不是自己的了。

張寧則好奇的看著外麵的騎兵,為了顯威,趙雲和閻柔分別帶著騎兵來回奔馳,張飛則帶著一群大嗓門在下麵叫罵。

“爹爹,他們罵的好難聽哦,那人說爹爹是牛鼻子,可爹爹鼻子明明不是牛鼻子。”張寧一臉不服氣的看著下麵的張飛,直想下去揪他的頭發。

“讓他罵,罵不死爹爹,寧兒,你回去背經文,等會我來檢查。”張角寵溺的捏了一下張寧的鼻子,張寧哎呀了一聲,一溜煙的跑了。

“烏桓突騎,果然精銳,嚴政,你起來吧。”

嚴政撐著城牆,好不容易才站了起來,兩隻腳卻還在打抖。

“南宮一失,我廣宗就成了真正的孤城,你做的好啊!”張角嘴角微彎,嚇得嚴政差點又跪下去了。

“天公將軍,我……我願率死士今夜去偷營,如果不成功,我便死在城外!”嚴政一臉堅毅的發著毒誓。

“你以為我在說氣話?如果你是大漢的皇帝,你是否會覺得離平定我們太平道隻剩下一步之遙?”張角看著開始安營紮寨的幽州軍說道“盧植的死期快到了,安心等著吧,黃天必然會保佑我們的!”

嚴政不太明白的看著張梁,張梁更是一臉懵,張角笑了一下,慢步走下城牆。

劉宏的昏庸,是他取勝最大的信心來源。

……

“玄德,就要見到你恩師了,是不是有些激動啊?”

馬強帶著所有的軍司馬級的軍官和五百騎兵,繞過了黃巾軍大營,來到了城南的盧植軍營。

“不瞞先生,備實在有些膽怯啊,昔日在洛陽,恩師多次嗬斥備不務正業,醉於聲馬,不如高誘等人多矣!”

“哎,他人學的是紙上功夫,你玄德學的是馬上功夫,兩回事,兩回事!”

馬強正說著,軍營內突然鼓聲大作,號聲連天,盧植、宗員為首帶著一群將校走了出來,馬強等人急忙下馬,抱拳見禮。

“馬懷義如此年少,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盧植一臉滿意的看著馬強,之前盧寧的家書早就和他說過馬強的種種事跡,並且說了認馬強為弟,盧植是盧寧之兄,這樣說來,勉強還算馬強的兄長。

“盧中郎乃海內大儒,士人之望,小子久仰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啊!”

馬強也就這兩句詞了。

“哈哈,什麽士人之望,過譽了,來,我介紹一下,此乃宗員,宗中郎,徐榮徐校尉,周慎周校尉……”

馬強聽著盧植的介紹,這才發現盧植的麾下也是猛將不少啊,宗員就不說了,徐榮可是後來差點把曹操和孫堅都幹死的猛人啊。

沒想到居然在這裏見到了,這樣看來,徐榮是屬於中央軍序列的,這也就解釋了為何後來一出場就是中郎將了。

至於周慎,馬強倒是沒聽過。

馬強也介紹起自己的部下,不過馬強的部下都是名聲不顯,盧植等人也沒什麽反應,最多是看段英這幅打扮感到有些稀奇罷了。

等馬強和盧植、宗員見過禮,劉備才敢上前拜道“劣徒劉備見過恩師!”

盧植看著劉備和站在劉備身後的關羽、張飛,不由撫須歎道“昔日在洛陽,我常恨你不一心向學,看來卻是為師用錯了法子,你的功名當在馬上取,不過書還是要讀的,待會來我賬內,我送你兩套書。”

在這個時代,贈書是大禮,而且盧植帶在軍中的書一定是他心愛之物,上麵說不定還有他的很多注解,這就是內授了,激動的劉備連忙跪拜,盧植不躲不閃,接受了劉備的跪拜,也就表示從此以後,劉備就不再是他普通的學生,而是他的內室弟子,可以接受衣缽的那種。

劉備得了這一層光環,可以說日後在士族當中,雖然比不上袁紹等頂尖人物,也能和鮑信這樣的人坐而論道了。

眾人一片恭喜,看到這一幕,馬強不由想起了那日盧寧說可以幫自己拜到管寧門下,自己是不是也搞個函授學曆玩玩?

眾人來到大帳內,馬強看到一個無須青年安坐在那裏,盧植看到他臉色便有些發黑,但還是忍著說道“此乃天使左豐,代陛下前來撫軍。”

馬強便帶眾人上前拜見,左豐笑嘻嘻的起身扶起馬強說道“呦,這就是馬懷義啊,果然是年少有為啊,張常侍可是常和我說起你,來,到咱家身邊坐,我們親近親近。”

這一句,馬強就感覺到整個賬內的氣氛都變了,盧植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冷淡了一些,尤其是趙雲,眼中充滿了複雜之色。

別介啊,雲妹,我不是那種人!

你要信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