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使君可是沒答應?”丘力居抱著希望問道。

“等我的人頭被大王你砍下來送給吾主後,吾主便會讓那些使者出發,好了,那個誰,刑場在哪裏?快帶我去吧,幾天沒洗澡了,脖子快癢死了,正好痛快一下。”說著,甘始搓著脖子開始拉阿爾布穀往外走。

阿爾布穀看著丘力居,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丘力居強笑著喊道“道長何出此言啊,我怎會傷害道長呢?快快準備酒席,我要宴請道長!”

甘始回頭奇道“我剛剛看到大王將漢人充為奴隸,漢婦充為軍妓,四處派兵殺奪搶掠,難道還不是做好了和我大漢決一死戰的準備嗎?既然要決一死戰,我這頭顱豈不是上好的祭旗之物?”

“這……這從何說起呢!”丘力居不由奇道“我所掠的不過是一些賤民!還請道長勿要誤會。”

丘力居更想說,你們打仗不也是這樣抓壯丁,掠婦人的麽,怎麽到我這就不對了?

甘始搖頭道“大王,我主待民如子,如今烏桓劫掠漢人,如同劫掠我主之子,如何能不誤會呢?”

“……”丘力居沉默了,如果甘始要他退兵,他會答應,但要他釋放抓捕的漢奴和婦人,那他是萬萬不能答應的,如果他答應了,恐怕回軍的路上就會被暗殺了吧。

辛辛苦苦跑這麽遠,什麽都撈不到,這樣的首領,留著過年啊。

見丘力居如此猶豫,甘始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裹說道“對了,此次我還特地帶了禮物給大王,大王請看!”

說著,甘始打開包裹,裏麵是一麵戰旗,戰旗上寫著一個張字,上麵全是血汙,可見是在戰場上繳獲的。

“這是?”

“此乃逆賊張舉的戰旗,張舉的人頭此時應該已經被快馬送往洛陽了吧,大王,是生是死,烏桓數十萬人的存滅,可都在大王一念之間了。”

丘力居不由吞了口口水,他沒想到張舉居然這麽快就被平滅了,看來即使內有太平道為患,大漢還是那個大漢。

還好自己當時在薊縣沒得罪馬強,否則自己的人頭,應該也要不了就會被送往洛陽了吧。

丘力居突然覺得自己的脖子好像也有點癢了。

“道長,我叛漢,確是被張舉等人蠱惑,如今張舉已死,如使君能開邊市,我願重歸大漢,並可出兵為大漢效力!”丘力居不敢再拖延,急忙說道。

甘始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他聽出來了,丘力居願意反正,但要他交出被他俘獲的漢人,他是不願意的。

烏桓重利,果然如此。

甘始想起昔日在難樓部時聽閻柔說的話。

“大王如此不願意交出俘獲,不過是擔心如無所獲,無法和族人交代吧,此事大可放心,隻要大王反正攻滅張純,我主必將上書天子,請開邊市,並低價賣予大王鐵器,有了鐵器,北邊的鮮卑,東邊的扶餘和高句麗都是大王的獵場,大王何必因小失大呢?”

“鐵器?願意給我們多少?”丘力居這下心動了,如果能有大量的鐵器,釋放抓到的幾千漢人根本不算什麽,草原上的奴隸多的是。

現在的鮮卑早已不是檀石槐時的鮮卑了,此時的鮮卑四分五裂,各個部落互相攻殺,如果漢朝願意給充足的錢糧鐵器作為交換,丘力居願意率軍和鮮卑打一場,更別說還比不上鮮卑的扶餘和高句麗了。

反正他不去打,這些亂七八糟的部落也會來騷擾烏桓的。

“大王有多少奴隸交換,就能有多少,大王,難樓大人和馬使君做了這麽久生意,有虧嗎?”

“哈哈,這倒是……道長說話可能算數?”

“大王大可先將這些漢人困於此地,待平滅張純後,再行交易,隻不過從此開始,就不能再傷害他們了。”

丘力居想了想,覺得可行,便和甘始擊掌為誓,然後召集眾將,宣布重新歸順大漢。

一頭霧水的烏桓諸將在得知馬強當了代刺史,還答應重新開邊市後,都興奮的嗷嗷叫了。

馬強啊,在烏桓人心中那比張舉還要財神爺,看看難樓活的現在叫一個瀟灑,光婆娘都新納了好幾個,至於什麽用鐵器換漢奴,隻要你錢給到位,把我婆娘換走都行啊!

手上有鐵器,還怕抓不到婆娘嗎?

別看大漢普及鐵器都幾百年了,但草原上的鐵器還是少的可憐,即使是出征的烏桓人,也不能人手一把鐵矛。

鐵器的缺少更主要的是此時的鐵器大都容易腐蝕,如果充當軍械,更是作戰幾次後就需要更換,沒有穩定的鐵器貨源的話,草原永遠都會缺鐵。

但一旦有了,這些草原部落的戰鬥力就可以翻番的上漲。

甘始看著這些興奮的烏桓人,心中卻在隱隱的擔憂,一旦大量給予這些烏桓人鐵器,會不會日後有麻煩呢。

恩……得想辦法讓烏桓死一些人才行,回去和段英說說,他會有辦法的。

甘始飛快的把鍋甩給了遠在薊縣的段英,然後就開始向丘力居要求檢驗烏桓妹子的熱情程度。

這一夜,甘始的腰很酸……

次日,丘力居打出漢旗向張純軍出發,一場大戰即將展開。

在幽州幾乎全境陷入戰火的同時,東漢王朝的平叛軍隊也進入了各自的戰場。

先說皇甫規和朱儁,他們兩路大軍同時出征,很快到了潁川郡,孫堅也帶著一千精銳來到了潁川和朱儁合兵一處。

朱儁雖有精兵良將,但兵力太少,麵對已經擴展到近二十萬的波才部黃巾軍,根本抵擋不住,首戰失利後隻能退往長社和皇甫規合兵一處,死守待援。

而盧植則率軍在冀州和張角圍繞著鄴城激戰不下,兩方無日不戰,奇謀疊出,一方均是精兵強將,軍械精良,一方兵多將廣,士氣高昂,數十日下來依舊勝負不分。

至於南陽的秦頡,對張曼成也是屢攻不下,兩軍也陷入了對峙,同時荊州刺史徐璆不斷聚集荊州兵馬,配合秦頡。

一時間,三大戰場都陷入了僵局,雙方互有勝負,可誰也奈何不了誰。

但在鄴城的張角卻明白,黃巾軍已經失去了先機,越往後,自己就越不利。

畢竟洛陽可以不斷調遣援兵,而他,卻沒有援兵了。

不,也應該說有,幽州的程誌遠到底在做什麽?自己當時就不該心軟讓他重新統帥幽州黃巾,這也太耽誤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