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三老,段英笑道“營主,這些三老倒是可以一用。”

“軍師何意?”

“請營主安坐,待英去籌劃便是!”說著段英便讓人推著自己出去了。

馬強抓了抓腦袋,得,你辦事,我放心,那我去休息一下了。

馬強有些擔心公審大會和撫恤發放的事情,便叫上呂青橙和林芝,換上便服,一起去街上閑逛了起來。

另外一邊,段英招來黃忠等人,又找來剛剛出去的三老等人,然後拿出了幽州刺史印對眾人說道“諸位,今日請諸位來此,所為的是我幽州九十郡縣三百萬百姓,諸位恐怕有所不知,在我軍破城後,在那賊軍庫房中,找到了此物!”

說完,段英把刺史印交給邊上的軍士,讓邊上的軍士給眾人傳閱。

“這是幽州刺史印?為何會在昌平?”一個三老奇而問道。

“聽聞郭刺史在薊縣殉城,難道是賊將從薊縣帶來的?”又有三老懷疑地說道。

“如隻有此印也罷,但隨著這印的還有幾封郭使君的絕筆,原來此物乃郭使君在城破時讓其心腹攜帶前往昌平尋吾主,未想遇到賊軍,不幸遇難,幸好那於毒見此事大,不敢自行決斷,才沒有毀了這些書信和大印,這書信中的其中一封便是給吾主的,希望吾主能在其死後自任假刺史位,率幽州軍民,平定賊軍。

吾主看到此信後,自認才薄德淺,不敢自任官職,便想把刺史印和書信全部轉交至洛陽,由朝廷發落。

可諸位細思,我幽州乃邊州,此去洛陽,雖快馬來去不止一月,洛陽諸公又要推舉賢才,等新刺史到薊,恐怕賊軍已經破涿郡,攻漁陽,我幽州百姓也早已生靈塗炭了!

我思諸位營長乃表軍心,諸位三老可為民意,如諸位以為鐵麵言之有理,在朝廷新派刺史到任前,需一人主我幽州平賊之事,便在這竹簍中丟下黑子,如覺不可,則放白子,如皆為黑子,則表軍心民意可用,吾等當共尊營主為假幽州刺史,以便調遣各郡兵馬,早破賊軍,使百姓安居。

如有一人覺得不可,那鐵麵這就去尋營主請罪,任營主責罰今日鐵麵的不敬之舉!”

說著,幾個軍士拿著圍棋用的棋子,一人發了兩個,然後拿了個竹簍,放在地上。

閻柔是最清楚這是怎麽回事的了,當下說道“吾乃武夫,卻也知事急從權之理,營主為刺史所為公也,有何不可?”說著第一個拿著黑子丟入竹簍。

郭金、林海自然毫無意見,鮮於輔兄弟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黃忠心中暗思了一會,覺得閻柔言之有理,何況這隻是假刺史,乃從權,並不違反他心中的忠義,便也上前丟下了黑子。

所有人都看向了三老,幾個三老額頭漸漸出了汗,他們都是豪族之人,心思可不少,這假刺史之事說小了自然是為了剿賊從權,往大了說,就是地方割據了,日後萬一馬強做出什麽大逆之事,在座的都逃不了。

“幾位三老,可慢細思,但也不可過緩,當知賊軍還在側,如隻有我軍孤軍在此,則不可持久,當早思退路。”段英笑著說道,幾個三老隻覺得渾身一震,這要是紅星營的軍隊走了,那昌平怎麽辦?

現在外麵正在開什麽公審大會,他們的家人也在指認黃巾賊,日後如果黃巾賊從新殺來,會和他們客氣嗎?

他們從進了這個昌平縣,其實就已經沒得選了。

不支持馬強當刺史,馬強就撤軍回紅星營,他們恐怕不用數日就會成為屍骨吧。

“老夫聽聞,陛下在洛陽也對馬茂才稱讚有加,昔日要不是茂才治瘟除疫,我幽州恐怕早已家家戴孝,屍橫遍野了,老夫不管你等如何想,我支持推馬茂才為假刺史!”

“蘇公言之有理,老夫也讚同!”

“說的好像我反對一般,我來第一個投子!”

看著這些三老爭先恐後的開始投子,段英的嘴角微微的彎了起來,如此一來,他的第一步計劃就已經成功了一半了。

此時的馬強正和呂青橙等人一起在公審大會邊上,林芝手裏拿著零嘴正在吃個不停,而馬強兩人則是一邊聽上麵的人哭訴一邊擦著眼淚。

上麵正在指證的是一個女子,據說是一個縣吏家中的女兒,全家被黃巾軍殺害,隻有她躲在枯井中活了下來。

“太慘了,全家二十七口,隻活了這一個,這以後可怎麽過啊。”馬強拿著手絹擦了一下眼淚,他就是聽不得這些東西。

“一邊聽著自己父母臨死前的慘叫,一邊捂著嘴蹲在井中,想想就可憐。”呂青橙代入的很深,仿佛感覺自己就是那個女孩,又想起了過世的母親,眼淚壓根止不住,手裏的手絹都濕透了。

“諸位說,此等賊人,當不當殺!”主持這個公審大會的是一個鄉的遊徼,畢竟這樣的事情還是專業的人來靠譜,三老本來就是做審判團來的,現在三老不在,則是所有在場的人一起審判。

“當殺!當殺!!”眾人紛紛喊道,呂青橙也哭著揮著手叫了起來,邊上聽不太懂的林芝隻是覺得有些吵鬧,憋著嘴,覺得這裏一點都不好玩,倒是應了迅哥的那句話了。

“可小女子當時在井中,也不知那日是何人所為……”台上的女子哭著說道。

“此事好辦,如此惡行,非一人可為,當詢問賊軍眾人,凡知情舉報者,可減罪一等,本無血債的,可賜金回家!”馬強立刻大聲說道。

“這人是誰啊?好大的口氣。”

“不知道啊,大概是哪家的貴公子吧,你看邊上還有個小侍女呢。”

台上自然有紅星營的人,看到馬強立刻拱手拜道“卑職領命,這就去辦!”

馬強看他眼熟,突然笑道“原來是劉鑫啊,此事你好好辦,後麵還有此類事情,皆按此辦理,如找不到人,也有可能是凶手被我軍誅殺了,當好生安撫苦主。”

“卑職領命!”劉鑫看向邊上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子……突然覺得安撫苦主的事情應該叫營地裏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來,自己這該怎麽安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