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刺史府

一具具屍體被排在空地上,他們的衣物被依次解開,隨身的物品被放置一旁等待檢查。

“情況如何?”郭嘉走過來問道。

王越起身道“所有人的衣物都是新買的普通衣物,兵器上大都也沒有記號,而且沒什麽缺口,應該也是新打造出來的,質量一般,隨便找幾個工匠都能打造出來。

少數幾柄有記號的都是先帝時打造的軍械,民間不知道散落了多少,也沒啥價值。

我剛剛剖開了幾個人的腹部,裏麵除了肉食和酒水外也沒什麽異樣,唯獨他們的腿部……看,大腿內側有長期騎馬的痕跡。”

“你是說,他們昔日都是騎兵?”郭嘉立刻想到了已死多年的公孫瓚。

“對,而且不是我們中原的騎兵,我們中原的騎兵現在都用雙馬鐙和馬鞍,大腿內側雖然也一樣會因為磨蹭而形成特殊痕跡,但和他們的明顯不一樣。

他們恐怕是來自草原的騎兵。”

“草原?”郭嘉看了一眼北方,疑心大起。

“卑職知道這很難想象,先不說匈奴、烏桓早已內附,即使是鮮卑也被我軍重創,怎敢來行刺大將軍。

即使敢來,從鮮卑到鄴城這麽長的距離,鮮卑人是如何一路隱藏信息來到這裏的呢?”

“先去上報大將軍吧。”郭嘉咬牙道“此次你我皆有失職之過,當主動請罰!”

“卑職明白!”

在郭嘉和王越在查看屍體的時候,馬強則在馬騰的陪同下接見被一同帶回來的張任三人。

“子龍之前就給我來信了,我還說為何張將軍一直沒出現,原來是擔心強的安全,一直在暗中保護,實在是令本將感動啊!”

邊上的馬騰也連連稱讚說張任不愧是趙雲、張繡的師兄,重信重義一脈相承。

張任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不該讓馬強不要再自我感動了,他純粹是不想看到馬強死後天下再次分裂大亂才出手相助,而且他也沒一直暗中保護啊……

“好,來了就好啊!

我在來的路上就在思索益州守備之事,根據線報,益州南部大族和當地南蠻勾結,似有反叛朝廷之心,剛剛平定的益州可能又要迎來動亂了。

張將軍,你常年在益州為將,熟悉益州每一寸土地,我想拜你為軍長,領少將軍銜,回益州組建大漢第三十三軍,你的兩位兄弟也拜為營長,在你麾下任職,領上校軍銜,如何?”

嗯?

張任有些驚訝馬強居然一見麵就要拜他為將,而且還讓他回到益州領兵,絲毫不擔心他可能擁兵造反的可能,心中不由有了一些士為知己者死的感動。

“張將軍,天下不應該再亂下去了,天下的百姓也是時候恢複平靜的生活了,這也是為何像伏波將軍,劉長沙這樣的一地諸侯最後都願意不戰而歸順朝廷的原因。

望張將軍也放下成見,助在下,助朝廷一臂之力!”

說著,馬強起身對張任就要拜,張任急忙躲開,然後拜道“罪將……不敢受禮,任願為大將軍效力!”

其實這些日子,張任一路向來,邊走邊看,早已被馬強開創的新時代氣象所折服,隻是益州之戰和嚴顏之死一直是他心中的刺,讓他出不來罷了。

現在馬強主動相拜,給足了他臉麵,而且有消息說劉璋已經到了長沙當起了郡守,這終於讓他走了出來。

邊上的泠苞、鄧賢也一同拜下,表示願意效力。

“明公!”

馬強抬頭看到郭嘉和王越正在門外,點頭道“進來坐吧,張將軍也坐下,從今日起,張將軍就是我們大漢第三十三軍軍長,不日便會到益州就任。”

“恭喜大將軍又添一員虎將!”

馬強笑了笑,接著郭嘉和王越把剛剛分析出來的情報當眾說了一遍。

“鮮卑人?”

“也有可能是羌人或者其他遊牧部落。”王越說道。

馬強摸了摸下巴,其實刺殺這件事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從起兵到現在,大大小小遇到的刺殺不下十次,畢竟恨他的人實在太多了。

但這一次卻是最詭異的一次。

畢竟這些草原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到中原來就是一件奇事。

“無論是哪裏的人,能一路潛伏到鄴城還埋伏的如此好,冀州境內乃至河北境內必有內鬼。

一定要把這個內鬼抓出來!”

“諾!”

刺殺之事馬強讓王越全權查辦,他還要和馬騰談論國事大會的籌備之事。

……

“先從酒舍、旅店查起,還有鄴城城內的宅院也不要放過,天黑之前,一定要查出這些人的蛛絲馬跡!”王越黑著臉對麵前錦衣衛各百戶喝道。

“諾!!”

錦衣衛和內武衛全員出動,加上民間也對此次刺殺事件極為厭惡,不少民間力量也被調動了起來,很快就查到了線索。

“哼,倒是聰明,知道死才是最痛快的。”

王越來到一處旅舍,看到還掛在繩子上沒有放下來的旅舍掌櫃的屍體,哼了一句。

“將軍饒命啊,小的隻是個幫廚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一個已經嚇成一攤的男子被幾個錦衣衛丟在了王越的麵前,這是這間旅舍唯一剩下的活口,其餘人要麽自殺,要麽死於刀下。

“你們永輝旅舍是誰的買賣?”

“小人不知,小人隻是個幫廚,今日恰好身體不適而沒來旅舍,小人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邊上的內武衛則說道“這旅舍的來曆卑職已經查過了,旅舍掌櫃是兩年前來此開業的,姓金,這是他的資料。”

王越翻閱了一下,發現這個叫金吉的祖籍是司隸京兆,自殺而死的也和這金吉一樣大都是司隸人士,被殺的則大都是冀州人士。

司隸來的?

不……司隸官話誰都會說,這也可能是一個障眼法。

“指揮使,這是我們從廚房的灰燼中找到的。”

一軍士奉上一物,王越接過一看,這是一張沒有徹底燒幹淨的書信,王越仔細一讀,發現這燒剩下的幾個字根本不像書信,反而像是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