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島在東京的西南方,雖說不是很遠,但做快艇的話也需要三四個小時。

海平麵上一輪彎彎的明月掛在漆黑的夜空中,成實開著快艇,不時扭頭看看身邊沉默的無哲,眼神透過臉上的麵具移到了無哲緊握的手掌上,那指骨已然發白。

成實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前方,遠處燈火朦朧的港灣佇立在黑暗中,像一隻巨大而凶猛的黑色巨獸張開了猙獰的大口,而她就是撲向巨獸的飛蛾,明知道再走下去一定會受傷甚至是死但是

她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無哲,麵無表情的臉,漆黑無神的眼睛,蒼白如雪的指骨。

就算是死又如何,她仰起頭,止住即將滴落的眼淚,抿著唇無聲的呐喊。

“這一生,縱然我死,也絕不會讓你承受半點傷害。”

眼淚從漆黑無神的眼中滴落,流過消瘦的臉,落入口中,是鹹的,無哲摸了摸臉上的眼淚,伸到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

他並沒有想哭,隻是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

成實一隻手捂住了嘴,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無哲看不到,但她卻看的一清二楚,清冷的月光下,那張消瘦的臉上,郝然是兩道血淚。

紅的妖豔,紅的刺眼。

眼淚不停的從眼中滑落,成實努力控製住自己的聲音,盡量維持平靜的聲音道,“你流淚了,沒事吧。”

“沒事,我擔心是蘭出事了,咱們快一些吧。”

他覺得自己無故流出眼淚,一定是親近的人出事了,聯想起報紙上的內容,一時間他對蘭擔心不已,恨不得馬上飛過去。

“好。”

沉默了一下,成實加快了速度,同時右手伸進口袋掏出一條白色手帕伸向了無哲的臉。

感受到臉上的觸感,無哲沒有言語,任由成實擦掉了那兩道血淚。

成實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帕子,那上麵由妖豔的紅色形成了一個圖案,一團烈火中一個人痛苦的掙紮,旁邊另一個人仰天嘶吼。

十分鍾後

無哲被成實扶著走在馬路上,街上的建築物熟悉無比,郝然是回毛利偵探事務所的那條路。

與此同時,這條街的隔壁正是小蘭、園子一行人。

成實扶著無哲走到街道的中央,低頭看著腳下的路,一輛金黃色的甲殼蟲從無哲麵前飛馳而過,一個臉色蒼白,神色茫然的女子怔怔的注視著無哲,直到車子在街角消失不見。

而成實這時剛剛抬起頭,看著一臉茫然的無哲。

“怎麽了小”說道這裏成實猶豫了一下,才接著道,“小哲。”

聽到小哲兩個字,無哲神色一怔,回了神,低頭道,“我剛才好像錯過了什麽。”

“錯過了什麽”

“不要多想了,我們先去找你的蘭姐姐吧,我怕”

無哲一呆,點了點頭,拉住成實的手繼續往前走。

而就在無哲他們走到街口時,那輛黃色的甲殼蟲再次呼嘯而過。

車內,園子看著怔住的小蘭,不由問道,“蘭,你怎麽了”

毛利蘭閉眼回想起那個雙眼無神的小男孩,心尖不知為何一顫,那種感覺,那種內心深處湧起的熟悉感,讓她張口想說出一個名字,可記憶卻一片空白。

“蘭”

“蘭,你怎麽了”園子擔心的叫到。

蘭怔怔無語,呆呆的望著車外迷蒙的夜色,竟是這般的熟悉。

阿笠博士正在開車,見狀擔心的問道,“園子,小蘭怎麽了”

“蘭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園子擔憂看著蘭,扭頭向阿笠博士抱怨道,“那位拽拽的小姑娘什麽時候病情嚴重不好,非得湊到這時候,害的那群小鬼去醫院了,不然的話,有那群小鬼在,蘭說不定會開心一點。”

說到最後園子的聲音也低了下來,語氣一點一點的哽咽起來,她非常在乎蘭這個朋友,本來像她這種家世的人這輩子也不會有一個真心的朋友,但她幸運的遇到了蘭,從那以後她便發誓要守護著蘭,永遠不讓這個善良的angel受到傷害。

“園子,小哀的病情也不是她自己”阿笠博士本想責怪園子兩句,但看到這種情況也是歎了口氣,扭頭把油門踩到了底。

車子在馬路上呼嘯而去,濺起了滿地的泥汙,原來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小雨。

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

無哲摸了摸臉上的雨水,非常的清涼但卻澆不息他心中的怒火,剛才成實裝成記者去毛利大叔詢問蘭和佐藤警官的事情。

結果

事情的經過原來是這樣的,那天

一大早天空中飄著小雨,就如同現在一般,柯南一大早就碰到了一起槍殺案件,淅瀝的小雨中一位警官剛走出電話亭就被就被槍殺了,死前手緊緊的握著胸前的櫻花手冊,那是日本警察的象征。

之後,眾人被邀請去參加白鳥警官妹妹的婚禮,然後就在這個婚禮上出現了新的死者。

“媽媽,我一直想知道爸爸是怎麽和你求婚的”蘭一臉好奇的看著妃英理,眼神充滿了期待。

妃英理臉色紅了紅,道,“還不就是那些肉麻兮兮的話。”

旁邊一個身穿婚紗的女生興奮的問道,“老師,你就告訴我們麽,我好想知道。”這便是今天的主角,白鳥警官的妹妹,也是妃英理的學生。

妃英理臉色刷一下變的通紅,支支吾吾的道,“他說,我真的好愛你,比這地球上的任何人都愛你。”

“哇”蘭和白鳥警官的妹妹雙手捧在胸前,沉醉在這句話動人的情話中,而園子則嘴角抽搐的看著不斷打噴嚏的毛利大叔。

隨即,園子壞笑的看著一臉通紅的蘭,咳了一聲,雙手做捧心狀道,“蘭,我真的好愛你,比地球上任何一個人都愛你。”

“蘭你一定在想,要是新一這麽對我說該多好,是吧。”

蘭回過神來,愕然的看著壞笑的園子,嗔道,“我哪有”

“是是是,我不說了,我們的蘭害羞嘍。”園子雙手做投降狀笑嘻嘻的道。

“園子”

“嘿嘿。”園子奸笑,她最喜歡調戲自己這個純潔的像一張白紙似的小女朋友了。

之後,蘭去了衛生間,遇到了從衛生間裏走出來的佐藤警官,就在這時整個樓層都黑了起來。

蘭愕然道,“停電了嗎”

“我去看看,蘭你在這裏等著我。”說完,佐藤警官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

蘭左右看了看,發現下麵的櫃子裏有亮光,於是打開,驚喜的道,“佐藤警官,這裏有手電。”

佐藤警官聞言回頭,就在此時,順著手電的亮光她郝然看到一把手槍正對著光亮的來源,身體下意識的動了起來,她撲了過去,大喊。

“小蘭,快放下手電”

蘭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呆了,佐藤警官撲到她的麵前,隨即槍聲響起,血花一朵朵的盛開在佐藤警官的身體上。

有一槍打中了水管,強勁的水打掉了蘭手中的手電筒,那一閃而過的光芒在水幕下清晰的印出了犯人的臉。

犯人走了

“是我害了佐藤警官,要不是我拿出手電筒”

“佐藤警官也不會”

蘭呆呆的看著麵前昏迷的佐藤警官,伸出手,手中全是血腥,她再忍不住,一聲尖叫衝破了樓層。

“啊”

隨著趕到的柯南、毛利大叔等人,看到隻是昏迷的蘭,和重傷的佐藤警官。

聽著成實的訴說,無哲腦海中的畫麵一點點的浮現,曾經遺忘的記憶再次回到了他的腦中。

凶手那個醫生漆黑無神的雙眼散發出凶戾的氣息。

“小哲,你怎麽了”成實發現無哲的不對勁,擔心的問道。

“忘川,我沒事,隻是想起了一些東西。”

“我們走吧。”

“去哪”

“多羅碧加遊樂園”

無哲的聲音充滿了冷意,於此同時,他的腦海中也浮現出了一道聲音。

“你想要留住這段關於前世的記憶,便要以失明為代價,一旦眼睛治好,這段記憶便會消失的徹徹底底。”

“你是誰”無哲心中冷冷的問道。

“我是這片天地的意誌,你的出現違反了這片天地的規則,我要維持天地間的秩序。”

這聲音不帶一絲情感,冷冷冰冰的像機器一般。

“那我時而瘋狂不能控製自己,也是你搞的鬼嗎”

“是,這隻是給你的懲罰。”

無哲忽然想起了誌保,這丫頭的前世是夜,會不會也

“沒錯。”仿佛知道無哲在想什麽,那個冰冷無情的聲音道,“那個女孩已經得了絕症,隻要你一天不消失,她就一天不會好。”

“絕症”無哲瞳孔一縮,握緊了拳頭又緩緩鬆開,一字一句的問,“還有多長時間”

“一年。”

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傳到無哲的耳中,他腳步猛的一滯,停在了原地,臉色蒼白無比。

“小哲”成實擔心的叫到。

他什麽都聽不到了,眼前黑暗,心中黑暗,所有的黑暗一下子壓在了他的心頭,身上。

“小哲,我們要去救蘭小姐,我雖然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但現在一定要振作。”

“蘭蘭”

無哲嘴中呢喃著,掙紮著往前走,掙脫了成實的手臂,那踉蹌的背影,讓成實心酸。

他快步走過去,背起了無哲,在淅瀝的小雨中,濺點汙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