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灰成年啦。

所以——男朋友, 你好哇。

很幸運十八年來有你的陪伴和守護,一直生活在陽光和愛裏,從來沒有經受過任何黑暗和荊棘。

讓我感覺, 灰灰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兒。

十八歲了, 也要一直當幼稚天真的小孩。

——《小灰灰日記》

於是乎,乖軟嬌憨的小姑娘又一次被轉暈了過去。

本來有些氣焰也徹底消散了。

畢竟——洛宴禮相比於她,更是個名人,頂著這個牙印, 應該更丟人。

好像, 還不虧。

陸慕傾輕哼一聲,黝黑清澈的眼眸轉了轉, 趁他不注意, 又偷偷踩了他一腳。

幾乎是以跑八百米衝刺的速度,迅速沒了人影。

洛宴禮低頭看了一眼被踩了個腳印的鞋, 沒忍住低笑出了聲。

往日裏有潔癖的人,也沒怎麽在乎,反而抬腳回了宿舍。

隻是一路上,不免有人注意到校草下巴上的那個牙印,還格外明顯。

衣衫略微狼狽,鞋子上也有腳印,明顯是有情況!

再聯想到, 開學當天接的那個小姑娘。

幾乎是沒過兩小時的時間, 洛校草牙印這個帖子很快被頂到了首頁。

底下一片吃瓜群眾。

〔我的天!洛學長這是怎麽了?〕

〔是哪個小妖精!嚶嚶嚶怎麽這麽羨慕。〕

〔校草真的談戀愛了,我的心碎了。〕

陸慕傾壓根不知道這些事, 也不怎麽關心論壇和表白牆, 一路上捂著脖子鬼鬼祟祟跑回了宿舍。

剛打開門鬆了一口氣, 就對上葉靈吃瓜的大眼睛:“慕傾, 洛校草下巴是你咬的吧?”

“都上頭條了。”

“還有你這脖子——”

葉靈突然尖叫出聲:“臥槽,竟然玩的這麽野!這就是衣冠禽獸斯文敗類嗎?好帶感!”

陸慕傾臉已經快紅的不能見人了,她支支吾吾道:“就是蚊子咬的。”

葉靈和淩南一副“我讀書少,你別騙我”的表情,儼然是不相信。

冷酷舍友倒是沒什麽表情,隻是輕飄飄看了她一眼,隨後扔過來一個東西。

“這個消得快。”簡單又冷冽的五個字,卻讓在場三個人都愣住了。

陸慕傾連忙接過來,衝她溫柔地笑了笑:“謝謝你!”

李予白依舊是沒什麽表情,隻是“嗯”了聲。

隻是看她可愛,才給的。

僅此而已。

陸慕傾這下坐在**,又用略微大點的鏡子對著自己的脖子照著看了好一會兒,越看臉越紅,最後幹脆把腦袋都蒙進了被子裏。

哥哥他是!!!屬狗的嗎!

怎麽那麽多紅色的“草莓”。

甚至鎖骨再往下一點點也有幾個小小的痕跡,如果能殺人的話,她一定現在一拳就把某人送到西天。

陸慕傾頂著極大的羞赧,把李予白扔過來的白色小管的東西抹了抹。

擠出來的東西是淺綠色的,冰冰涼涼的,格外舒服。

明天一大早就要軍訓,消不掉的話得用遮瑕膏擦一擦了。

小姑娘咬著下唇,在心底默默記著仇。

下次!一定不給他親了。

就算……宴禮哥哥哭也沒用。

而洛宴禮這邊,坦然大方地回了宿舍。

兩個舍友都用格外詭異的目光看著他。

“你這牙印哪來的?”

洛宴禮唇角微微翹了翹,反而有種炫耀的感覺:“哦,我家仙女貓兒咬的。”

下一秒,就收獲了兩個抱枕。

都是衝著他的臉扔的。

與此同時,還有同仇敵愾的一句話:“再秀恩愛,扔出去!”

洛宴禮:……

他輕瞥了兩人一眼,眼角眉梢都是掩藏不住的春意,倒是沒再多說什麽。

反而坐在**,打開手機,給小姑娘發了個消息。

剛發出去的那一刻,立刻彈出來一個紅色的感歎號。

〔對不起,您還不是他的好友……〕

他……被拉黑了?

洛宴禮抿了抿唇,找到小姑娘的電話號碼,直接撥打了過去,語氣溫柔寵溺,絲毫不像往日裏冷冰冰的。

“灰灰,怎麽把哥哥拉黑了?”

“你壞死了嚶嚶嚶!”

小姑娘凶巴巴地嗔了他一句,下一刻,就掛斷了電話。

洛宴禮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兩個舍友在那兒捧腹大笑:“救命!隻能說學妹幹得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們洛學神第一次被拉黑吧?采訪一下當事人,什麽心情?”

洛宴禮:挺複雜的。

就是不該把人欺負那麽狠。

小姑娘家家的,臉皮薄,也正常。

是他太過孟浪了。

可他所有的清冷禁欲,自製力,在她麵前,徹底土崩瓦解。

最後,大晚上的,女生宿舍樓下,一個長相清雋如畫的男生,手裏捧著一束粉色玫瑰,還夾帶一封信書,長身玉立站在大樹旁邊。

柔和輕盈的月光灑落在他身上時,像是鍍了一層銀白色的光輝。

如同漫畫裏走出來的少年,恍若神祇。

隻一眼,就驚豔眾人。

陸慕傾向來不記仇,下午那會兒生氣,也隻是一小會兒,早就原諒他了。

也把他從黑名單拉出來了。

再次接到他的電話時,幾乎沒怎麽猶豫,就下了樓。

小姑娘一抬眸,就看到了他。

骨節清晰有力的手指好像拿著一束花,神色有些倦冷,沒什麽溫度和感情。

她咬了咬唇,小跑兩步走過去:“哥哥。”

他這才低眸,刹那間,冷峻的瞳仁裏像是散落了細碎的光芒,他微微彎腰,把那束粉色玫瑰和上麵的粉色信封給她。

“哥哥來給我家灰灰道歉了。”少年偏冷的嗓音染上幾分沉啞,眸子裏閃著幾分愧疚和心疼:“下午不該親那麽凶的。”

他這麽正式,陸慕傾心裏也有幾分不自在,她想了一秒,走過去抱住他的手臂,小腦袋蹭了蹭,嗓音軟軟糯糯的:“其實,沒有生哥哥的氣啦。”

“灰灰永遠不會跟香香生氣。”

“下午就是……”

說到這,她的臉上染上幾分紅霞,比陽春三月盛開的桃花還要醉人,聲音也低了幾分:“太羞了。”

小姑娘話音剛落,毛絨絨的腦袋埋在他肩膀處死活不願意露出來。

在月光的照映下,小巧精致的耳垂已經紅透了。

洛宴禮見狀,無奈又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耳垂:“怎麽這麽乖,嗯?”

知不知道,這樣更想讓人欺負。

陸慕傾被他捏著耳朵,少年如玉沁涼的手指仿佛有什麽魔力似的,撓的人心尖也癢癢的。

她立刻探出腦袋,躲開他的手,漂亮清澈的桃花眼在月光下分外靈動,“那我就收下了,哥哥。”

說著,她就接過了那束粉色玫瑰,還有上麵的信封,小姑娘長而卷翹的睫毛像扇子一樣上下掃了掃,輕抬下巴:“小香香,跪安吧。”

洛宴禮忍俊不禁,唇瓣悄悄地上揚,怎麽也收不回去:“好,以後要是生氣了,跟哥哥說。”

陸慕傾這才點了點頭,噠噠噠地就要跑回去,可又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微微偏頭,看到他月下孤寂的身影,心神一動。

又跑了回去。

“灰灰?”

趁其不意,直接墊了墊腳,在他臉頰處輕輕啄了一口,然後飛快地跑回了宿舍樓。

幾秒鍾的時間,背影就消失不見。

洛宴禮反應過來後,低笑出了聲。

像是自言自語,又似是低聲呢喃:“怎麽這麽討人喜歡?”

“晚安,灰灰。”

大一剛來的新生徹底逃脫了高三的地獄模式,正是瘋狂想要放鬆的時候。

尤其是剛開學,甚至跟舍友聊著高中生活,沒一會兒就大半夜了。

第二天的軍訓,一個個的看起來都沒什麽精氣神,好歹撐著從**爬了起來。

陸慕傾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套上了軍訓服,在宿舍敷衍地啃了個麵包,就跑去了操場集合的地方。

為期兩周的地獄痛苦生活,即將開始。

不過好在,大學的軍訓是好幾個班組成一個連隊,她藏在隊列裏,沒什麽存在感,站軍姿的時候,困了還偷偷眯一會兒眼。

倒也挺舒適。

晚上偶爾有新生團建,帶著大家互相認識,自告奮勇表演節目。

操場上熱鬧一片,大二大三的學長學姐也有的在宣傳自己的組織社團。

各種節目表演層出不窮,載歌載舞。

陸慕傾跟舍友一起坐在草坪上,時而低頭刷會手機,偶爾抬頭看一眼有沒有感興趣的。

她聽到身旁有人說:“不知道洛校草會不會來呀?”

“聽說他是辯論隊和學生會的。”

“會長應該挺忙,不一定來吧。”

幾人正討論著,忽而,她們班和另一個班圍成的圈子裏,進來幾個人。

最惹人注目的,是最中間那個,容顏俊美妖孽,身形清瘦頎長,一身簡單的白襯衣穿在他身上,格外出眾。

“學弟學妹們好,我們是校辯論隊的成員……”

最能活躍氣氛的趙欽雲拿著話筒笑著介紹:“加入我們辯論隊,不但可以提升你的個人能力,還有很多帥氣小哥哥可以看嗷~”

說著,燈光就打到了洛宴禮的臉上。

一時間,氛圍更為熱鬧了,甚至一群人搶著掃碼加入新生群。

每個人手裏都拿著幾張宣傳單,洛宴禮徑直朝向坐在一側很乖的小姑娘走去。

清冷淡漠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把手裏唯一的那張宣傳單給了她。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遞過來的時候,溫涼的手指不經意間擦過她的指尖。

激**起一陣陣輕輕的顫栗。

陸慕傾還沒反應過來,一抬頭,就跟他四目對視。

刹那間,時間仿佛都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從他淺色的瞳仁裏,仿佛看到了自己。

“學妹,加一下群麽?”

少年緋色的薄唇輕啟,嗓音清涼帶著幾分溫潤。

陸慕傾打開手機企鵝,掃了一下碼:“謝謝學長。”

就在他離開的那一刹那,忽而借著夜色附身,在她耳邊輕聲道:“待會出來一下。”

緊接著,就麵色如常地走到了一側。

此時,不知是哪個膽子比較大的新生喊了一句:“我們想聽洛學長唱歌!”

氣氛一下子熱烈了起來。

“洛學長!洛學長!”

話筒也被遞到了他的手裏。

他接過後,隻是衝著某個方向寵溺一笑,繼而才緩緩道:“抱歉,家訓很嚴,隻唱給女朋友聽。”

“哇偶——”

“我的天!什麽神仙男人嗚嗚嗚,為什麽不是我的!”

“救命洛學長的表情好寵啊,我人沒了!”

“我承認了,我是酸黃瓜。”

下麵一群新生哭兮兮地拉著身旁的姐妹哀嚎著,陸慕傾聽到後,卻彎了彎眉眼。

所以——是她的專屬嗎?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來宣傳的組織社團都說差不多了,班助朋輩帶著大家又做了幾個小遊戲,才徹底解散。

陸慕傾剛走到球門那兒,就突然被扯進了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

聞著熟悉的清冽氣息,她一瞬間就放鬆了下來,甚至還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

此時,操場上的燈光昏昏幽幽的,不免有一些小情侶坐在草坪上約會,兩人的行為倒也沒有引起很大的注意。

陸慕傾微微偏頭,笑著扯了扯他的衣袖,眼瞳澄澈無辜:“學長怎麽抱著人家呀?”

“不怕被女朋友發現?”

洛宴禮配合著她,把小姑娘摟的更緊了,唇瓣輕輕貼在她的耳邊,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嗓音低啞又帶著些許戲謔:“那——學妹不喜歡麽?”

陸慕傾睫毛一顫,整個人腿都有些發軟,完全倚靠在他懷裏,軟乎乎的小小一隻。

“哥哥,你怎麽演的這麽像。”

“有渣男的潛質!”

洛宴禮:……

他沉默了一秒,才輕笑了聲:“不是陪你玩,嗯?”

他粗糲的大掌在小姑娘柔軟的腰窩處輕輕摩挲了下,像是完全把人禁錮住,低聲喘息了一下,喑啞道:“刺激嗎?”

“哥哥!”小姑娘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腰間有些酥酥麻麻的,咬著下唇好不可憐:“不敢了。”

什麽都玩不過腹黑的大灰狼!

每次被欺負的都是她。

陸慕傾憤憤不平地咬了一口他的胳膊,卻沒敢真用力。

“我們仙女貓兒又咬人了?”

他一用這種語氣說貓兒這個字,陸慕傾腦海裏總會不知不覺想起來之前,薑橙提到過一個角色扮演。

尤其是,夜晚深沉,月色撩人的環境下,貼著他強有力的熾熱身軀,有些澀澀的東西不受控製地就竄進了大腦。

慢慢地,臉不知何時越來越紅,眼眸卻在他的腰上停留了幾秒,浮想聯翩。

“在想什麽?嗯?”

陸慕傾也沒設防,幾乎脫口而出:“哥哥的腰。”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後,才立刻心虛地捂住嘴,眼神也不停地亂飄:“挺……挺好的。”

她緊接著竭力轉移著話題,白皙粉嫩的小臉看著他,一臉的理直氣壯:“宴禮哥哥不是說,隻給女朋友唱歌的嗎?”

“灰灰的福利呢?”

洛宴禮眸色深了深,像是有暗潮湧動,可在看著她單純無辜的表情時,刹那間,煙消雲散。

“嗯?某個小姑娘,好像還沒把哥哥轉正吧。”

“是不是——準女友?”

小姑娘瞬間眨了眨眼睛,圓潤可愛的食指對碰著,“那……不是未成年不能談戀愛嘛。”

“我還小。”

說到這兒,她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看他,頰邊的酒窩分外可愛。

洛宴禮聞言,修長勻稱的手指戳了戳她的酒窩,意味不明地說了句:“還有四天。”

晚上操場上也有跑步的同學,總體來說還是小情侶偏多,兩人牽著手邊散步,邊一轉頭,就看到剛才還坐在草坪上的那一對,已經**熱吻上了。

陸慕傾目瞪口呆,瞬間捂住了眼睛,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還扯著他的衣袖,有幾分慌亂無措:“哥哥……這,怎麽……”

誰知他卻一臉雲淡風輕,平靜沉穩地說:“大學校園,習慣就好。”

別說大晚上的,白天都有在校園的林間小道上親熱的。

見怪不怪了。

陸慕傾耳尖都紅透了,不敢去看,可又實在耐不住好奇,偷偷從指縫裏露出一點縫隙,悄悄地看了一眼。

所以,親吻真的這麽讓人喜歡嗎?

她還沒跟宴禮哥哥,嗯……這樣親過呢。

洛宴禮見小姑娘這幅模樣,眼底劃過一絲淺淡的笑意,又把人扯進懷裏,壓低聲音道:“以後……想不想試試?”

小姑娘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不要。”

隻是,嘴上這麽說著,還有些好奇地偷瞄了好幾眼。

其實,還挺想試試。

下一瞬,少年冷沉卻勾纏的嗓音飄**在風中:“口是心非的小姑娘。”

陸慕傾:才沒有!

九月十五日,恰逢是個周六。

軍訓也已經在昨天結束了。

陸慕傾十八歲的生日,在盼星星盼月亮中,還是踩著時光的藤蔓緩緩而來了。

一大早,她就睡到了自然醒,十點多鍾的時候,打開手機就接到了洛宴禮的消息。

“好好睡一覺,下午晚上哥哥帶你出去過生日。”

果然,他一向了解她愛睡懶覺。

中午去食堂點了口水雞,簡單吃完就回宿舍開始收拾打扮著自己。

有些欣喜十八歲的到來,又有些期待,哥哥會給她準備什麽驚喜。

小姑娘收拾了兩個小時,最後換上一條淡藍色的魚尾長裙,頭發編織成魚骨辮,帶著一個藍色的小皇冠。

隻是簡單化了一個淡妝,冰肌玉骨,容顏傾城,也不過於此。

她背著一個藍色鏈條包,對著全身鏡看了一下,沒什麽問題,才歡歡喜喜出了門。

下午四點鍾,太陽也沒有午間那麽熾熱,反而清涼的微風徐徐吹來時,還有幾分舒適。

洛宴禮永遠都在固定的那顆大樹下,等著她。

小姑娘歡歡喜喜地就要撲過去,可注意到自己今天打扮得一副仙女模樣,還是矜持了幾分。

“哥哥!”

他抬眸,素來無波無瀾的眼底,滿是驚豔與寵溺。

緋色的薄唇微微彎了彎,格外紳士地摟過她的腰肢,眉眼的笑就沒消失過。

他也穿了一身正式的藍色西裝,像是跟她情侶裝似的,格外搭配。

嗓音清澈如玉石相撞,又帶著絲絲沙啞。

“是誰家漂亮的小公主來了?”

陸慕傾被他說的,雪白的耳根子爬上一抹淺淺的薄紅,聲音又軟又甜,摟住他的脖子:“你家的!”

“那哥哥還挺榮幸。”

作者有話說:

明天!大肥章!

灰灰成年,哥哥終於要有名分辣!

可以解鎖新的……嗯……(狗頭)

親親抱抱舉高高(單純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