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現實生活總是不那麽如意啊？小公主和將軍的結局讓人想哭。
原來最難過的不是不夠相愛, 而是我們明明互相喜歡，卻敗給了現實因素，種種無奈, 而不能在一起。
愛而不得, 無可奈何。
——《小灰灰日記》
他靠得很近，炙熱滾燙的呼吸仿佛灼燒了她的耳垂，腰間酥酥麻麻的感覺也格外清晰，像是砰的一下有煙花在腦海中肆意綻放。
陸慕傾下意識地就想往後退一步, 卻猛得被他往前一拉, 臉頰一下子撞上了他堅硬的胸膛。
“哥哥！”
小姑娘揉了揉發紅的鼻尖，一臉控訴地瞪著他, 卻在對上少年深沉帶笑的眸子時, 一下子就弱了下來。
“我開玩笑呢，高中當然要好好學習！誰也不找。”
小姑娘一副又紅又正的模樣, 不知是給自己下保證，還是說給他聽。
“你都把我的鼻子撞疼了。”
“哥哥看看。”
他略微低下了頭，微涼的指尖在她臉頰處碰了碰，讓人心頭有些發癢，“那哥哥給灰灰吹一吹？”
陸慕傾直接推開了他，音調都高了幾分:“洛宴禮！”
“嗯？”
“這麽多人看著呢，被誤會了多不好。”
哥哥今天怎麽這麽怪異。
她蹙了蹙眉, 突然有種想要立刻逃跑的衝動, 趁他不注意，直接抬起小短腿噌的一下跑開了。
還對著他得意洋洋地笑了笑擺著手:“哥哥, 我先走啦！”
洛宴禮失笑一聲, 沒再追上。
確實是他——孟浪心急了。
江凜這個情敵, 可是從小一直到大。
何況他們還同班, 經常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什麽時候這些沉穩成熟全都拋棄了，隻剩下吃醋惴惴不安。
或許是太過在意。
他搖了搖頭，抬腳回了教室。
而另一邊，陸慕傾小跑了幾步，見他沒追上來，鬆了一口氣，卻在教學樓大廳裏遇見了薑橙。
她手裏拿著一杯奶茶，一副探究的樣子看她:“灰灰，你怎麽了？”
“被大灰狼追了？”
“比——比這個更可怕！”
剛才宴禮哥哥看她的眼神，比狼還嚇人。
大庭廣眾之下，還那麽多人呢！
“洛學長怎麽了？親你了？”
薑橙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一句話，把陸慕傾嚇得差點腿腳一軟摔倒，“怎……怎麽可能？”
“他就是我哥哥。”
她紅著臉仰著頭強硬地解釋著。
“好了快走吧，一會兒還要排練。”她找了個別的話題，立刻岔開了。
學校每個班都有個對麵教室，放些閑雜的東西，一般也沒有人進，他們大多在這兒排練。
她突然想起來洛宴禮之前提的話，把擁抱那一幕刪掉的事，薑橙卻搖了搖頭:“你想啊，男女主要是連一點粉紅泡泡都沒有，多難受啊。”
“就是因為喜歡地深厚，後來這種結局才更讓人意難平。”
“這裏也是表現出兩人的不舍，與分離，很單純又珍惜的一個擁抱。”
這一生，一別也是永別。
少女心思本就敏感細膩，況且兩人都是那種容易被感動的性格。
探討著劇情，沒多會兒，淚汪汪地互相抱著哭。
薑橙還自己掐了自己一把:“我為什麽不寫個甜甜的劇本！”
都是她的錯！如今才會哭成狗。
—
十二月二十三號那天，是各個班上報的節目海選的日子。
一般學生會主持，偶爾也會有幾個老師來看。
陸慕傾他們抽到了13號，在等待室的時候，她正化著妝，也穿上了學校租借的服裝，一件粉色的齊胸襦裙，額頭還點染了鮮紅色的花鈿。
一個絕世傾城，靈動可愛的小公主形象映入眼簾。
而另一邊，江凜的造型也做好了。
她是第一次見他這幅裝扮。
鮮衣怒馬少年郎，驚才豔豔小將軍。
兩人的眸間都閃過一絲驚豔。
陸慕傾是單純的欣賞感歎，而江凜本就有些歡喜的情感，卻在此時，有些隱藏不住了。
他狼狽地躲避開視線，裝作平淡若無其事的樣子，懶散不羈地笑了聲:“今天這身挺好看啊。”
“你也是。”
陸慕傾桃花眼直勾勾地盯著他，腦海裏卻不自覺地在想，宴禮哥哥穿上古裝的話，又會是什麽樣。
“還有大概半小時就到我們了。”薑橙手裏拿著號碼牌，跑進來提醒了聲。
然後悄悄走到陸慕傾麵前，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在她耳邊小聲道:“你猜我看到了誰？”
陸慕傾檀口微張，滿是不確定地問:“不能是宴禮哥哥吧？”
誰知薑橙還就點了點頭:“他是學生會會長，聽說也來觀賞了。”
今天左右是周六，也沒什麽事，他的成績也隻待競賽之後保送，老師對他管的也不嚴。
恰逢這時候，等待室的門被敲了一聲，下一秒，身穿簡單白襯衫和黑褲子的少年就站在了門前。
逆著微光，在他側臉上分割出一層陰影，卻有種恍若神祇的感覺。
刹那間，整個候場室都愣住了。
洛宴禮顯然也沒想到打開門後，第一眼就看到了一身粉色襦裙的小姑娘。
膚如凝脂麵若桃花，頭上的步搖輕輕搖晃著，仿佛一下子就擊中了他的心。
他淺色的瞳孔中劃過一絲驚豔，更甚者，眼眸幾乎附著在她臉上，怎麽也移不開。
灼熱，滾燙。
讓人臉也有些燒得慌。
洛宴禮很快斂了斂情緒，麵上又恢複了一副冷淡的模樣，薄唇輕啟:“大家不用緊張，正常表演就可以。”
話音落下後，又關上了門悄然離去。
等待室裏還有人沒反應過來，直到聽到身邊人說話，“終於見到真人了，洛學長也沒有那麽淡漠呀？”
“他真的好好看我的天！白襯衫yyds！能穿出這種風骨！矜貴從容，高嶺之花想讓人采擷！”
“他還專門來提醒一下，快看看我的衣服有沒有亂。”
陸慕傾默默地聽著周圍人的討論，心下沒忍住淺笑了聲。
他這人，怎麽魅力還是這般大。
以前隻覺得誇張，現在看來，長得好看的男生，果然足以讓人瘋狂。
不過——他剛才看到自己了吧？應該還挺好看的吧？
陸慕傾又對著鏡子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臉，隻見一片緋紅，像是白雪中染上了幾支紅梅。
“哎呀，別看了，我們小公主就是最好看的。”
薑橙把她的動作收入眼底，笑著打趣道:“沒發現，咱們冷若冰山的某人，都看呆了嗎？”
“說不準，他剛才就是故意來看你的呢。”
陸慕傾眨了眨眼睛，似有幾分不解。
隻聽她繼續小聲道:“聽說去年請他來評選，都不來呢。”
更別提，這種冷淡的性子，怎麽可能專門來提醒一下。
幾乎沒過多久，就到他們出場了。
是在小禮堂的舞台上，不是很大，距離第一排的評委還有些近。
燈光淺淡地打落在上麵，像是有一層朦朧的輕紗覆蓋其中。
洛宴禮正在下麵最中間坐著，忽而旁邊副主席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肘，笑著問:“你往常不是對這種事不感興趣的嗎？”
“對了，聽說你那妹妹好像也報名了節目，你不會是——”
洛宴禮隻是瞥了他一眼，副主席就收了音，隻不過麵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仿佛看透了一切。
還自言自語道:“妹妹長得怎麽樣？漂亮的話介紹給我？”
“大舅哥？”
洛宴禮聞言，向來好脾氣的人，冷笑一聲:“我妹妹高中不談戀愛。”
“得了，就開個玩笑，看你緊張的。”
副主席聳了聳肩，一臉地看好戲，嘴角還傾瀉出幾分**不羈的笑。
他低頭看了一眼節目表，“下一個就是她的節目吧。”
語罷，從側門處就走上來幾個人，在瞥見粉裙小姑娘的那一刹那，副主席沒忍住拍了他的胳膊一下:“這學妹好漂亮！得是校花級別了吧。”
聽著自我介紹完，他才悻悻地收回了手，原來是洛冰山的妹妹。
他還對著小姑娘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陸慕傾正在台上，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兒，仿佛孤絕獨立於世間的少年。
舞台上幽微的光零零散散落在他臉上，五官更顯得棱角分明，側臉精致，黑白分明的瞳孔，仿佛有霧氣繚繞著。
讓人移不開眼。
自然，眼角的餘光也注意到了他身旁坐的不端正，頗有幾分懶散的男生。
還對著她笑得有幾分奇怪。
她嚇得立刻移開了視線。
認真投入到了劇本的演繹中。
不得不說，這麽多天的練習，仿佛每個人都融入到了這個角色當中。
小公主前期的天真爛漫，小將軍的少年張揚，耀眼奪目，仿佛都被完美地演繹出來。
前期的互動多麽甜，最後宿命和結局到來的那一刻，就有多催人淚下。
“阿懷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呀，兮兮給你的平安符。”
小將軍即將奔赴戰場，兩人依依不舍地在公主府牆頭對視。
小公主強忍著眼淚，對著他燦爛一笑。
“公主……等我回來娶你。”少年將軍從不流淚的雙眸，也染上了幾分紅。
他一躍而下，從牆頭跳下來，一把把人擁入懷中。
仿佛來寄托著自己的思念。
陸慕傾猛的被他抱住，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就像是抱著薑橙一樣。
但江凜，此刻既是自己，也是小將軍。
滿滿的不舍與愛惜。
臉上的表情，怎麽看都格外帶有感染力。
就連副主席見狀，都嘖了一下，小聲感歎道:“這個男生演技還挺好。”
“嗯，長得也不錯。”
“跟你妹妹倒是挺搭配的。”
副主席還不知道危險即將到來，反而小聲點評著，隻見身旁的少年臉上的寒意越來越重，像是萬年冰山一樣。
“你怎麽了？”
洛宴禮扯了扯唇角，沒說話，眼眸卻直勾勾地盯著台上。
好在，這個單純的擁抱，隻停留了不到三秒鍾。
既是少年將軍貪戀而來的，又怕冒犯到小公主，淺擁輒止。
兩人不知道的是，自此一別，就是永生。
公主每天都盼望著邊關的來信，一天兩天三天……一年兩年三年。
不知等了多少個日子，就連公主府裏的那顆小樹苗都長大了，他還是沒回來。
在第四個年頭的除夕夜當晚，就得來了噩耗。
沈小將軍戰死沙場，永無歸期。
年僅十八歲。
臨死前，手裏還死死地握著那枚平安符。
“兮兮，對不起……我食言了。
不能來娶你了。”
陽兮公主直接昏了過去，還不知道背後的始作俑者是自己的父皇。
緊接著，就是安排她嫁給別人……
最後悲傷的背景音樂響起的那一刹那，仿佛台上台下所有人都被感染了，甚至有兩個部長是女生，還流下了淚水。
陸慕傾眼眶裏也流淌著，一顆一顆滾燙的淚珠，掉在舞台的地上，仿佛也掉進了他們的心裏。
震撼而觸動人心。
這是劇本裏少年將軍和小公主命定的be結局。
也是現實中，江凜和陸慕傾的無疾而終。
他從一開始就明白，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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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完節目之後，幾人去後台卸妝，薑橙淚眼汪汪地抱著陸慕傾，“演的太好了，我都哭死了嗚嗚嗚。”
“那也是你的劇本寫的好呀，我們大家都辛苦了。”
陸慕傾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著。
她眼角還有剛才留下的淚痕，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江凜，眼眶紅的嚇人。
像是還沒走出來似的。
江凜偏頭看著她，仿佛眼眸裏蘊藏了萬千說不出口的情緒，最後隻化成一個散漫的笑，語氣也盡量聽起來平常一些:“沒事了。”
他去了另外一間換衣室。
看著他有些蕭瑟淒涼的背影，陸慕傾動了動唇，不知道說什麽好。
薑橙一切都看得明白，可江凜壓根沒有挑破的心思，她也不好多嘴，隻好轉移話題。
“台下洛學長旁邊那個學長，好像對著我們笑了，節目應該被選上的幾率比較大吧。”
“聽說好像是副主席，跟你家哥哥關係還挺好。”
兩人正討論著，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下來，剛要出門，就看到了門口白襯衫的少年。
披上了校服外套，隻不過拉鏈沒有拉到最上麵，有些鬆鬆垮垮的。
還露出些許白皙深邃的鎖骨來。
薑橙極為有眼力勁地把她懷裏的衣服拿過去:“我先去送衣服，你們聊。”
緊接著整個人跑沒影了。
隻留下原地的兩人麵麵相覷。
少年微微彎腰，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濕巾，在她眼角輕輕擦拭著，動作充滿愛憐而小心翼翼，像是對待什麽絕世珍寶似的。
已經是傍晚十分，冬天的天色沉睡得格外早，周圍已經有些幽暗灰沉了。
可依稀還能窺見他眼底的溫柔和寵溺。
“不哭了，哥哥在呢。”
他嗓音也壓低，帶著幾分誘哄和安撫。
陸慕傾本來剛緩和一點的情緒又徹底被激發了出來，她向來見不得任何be的東西，隻愛圓滿和幸福，剛才演的時候，是真真切切代入到了小公主身上。
“哥哥……”
她再也忍不住，整個人撲進他的懷裏，抽噎地哭著。
像是看了一本虐文小說，或者be美學的電視劇一樣，被裏麵的主人物的愛恨情仇而觸動。
校服被淚水打濕，他隻是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把人擁入懷中。
幾分鍾後，陸慕傾緩和了過來，才從他懷裏出來，又用他袖子擦了擦眼淚，嘿嘿一笑:“哥哥，你不嫌棄灰灰吧？”
他沒說話，隻是用動作表明了態度。
“灰灰，好點了嗎？”
她乖巧點了點頭:“走出來了，雖然還是有一點難過。”
“那哥哥向你保證。”
“嗯？”
“小公主從今往後，隻吃糖不吃苦。”
他會把所有的晦暗與悲傷都驅散，隻剩下燦爛耀眼的光和溫暖。
守護她的天真單純和浪漫主義。
作者有話說：
嗚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