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 一見到灰灰就不自覺地想要抱抱她,想逗她玩看她綻放笑顏,喜歡仿佛融入骨髓, 不可割舍。
對你, 是草莓味的明目張膽的偏愛,當然不會酸啦!
——《小香香日記》
夜晚的風刺骨的吹來,讓人一陣寒顫,洛宴禮對著小姑娘滿是笑意的表情, 隻覺得更加涼了。
他動了動唇, 似是在組織措辭,幾秒鍾後愣是沒開口。
陸慕傾繼續乘勝追擊:“哥哥, 聽說這個學姐還是高二的年級第一, 跟你表白過呢。”
“長得也挺漂亮。”
她不知道自己說出的話,莫名的帶著幾分酸味。
漂亮靈動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麵前的少年。
“不認識。”求生欲極為強烈的洛宴禮立刻開口, 甚至還舉起手做發誓狀,眼神格外認真誠懇:“灰灰,哥哥的心日月可鑒。”
“絕對不會勾搭別的小姑娘的。”
除了你。
他睫毛輕輕顫了顫,修長白皙指骨勻稱的手輕輕扯了扯她的校服衣袖,淺色溢滿溫柔的瞳孔看向她,似是在無聲地蠱惑。
甚至性感微微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月色撩人, 卻不及他。
陸慕傾咽了咽口水, 強迫自己移開視線,隻是少年清冷的俊顏卻越來越近, 甚至不知何時, 他已經把兩人的位置反轉過來。
她成了被壁咚壓在牆角的那一方。
心跳陡然加快, 紅霞也悄悄地爬上了臉頰, 隨著他靠得越來越近,清冽的香味撲鼻而來,甚至陸慕傾一時緊張,竟然閉上了眼睛。
他……是要幹什麽?
難道宴禮哥哥要親她?
正當她七上八下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少年略微沙啞的輕笑聲:“灰灰,怎麽閉上眼了。”
他的語氣極為自然,仿佛隻是問今天吃了什麽一樣。
陸慕傾猛得睜開眼睛,就對上少年笑意滿滿的雙眸,深處潛藏著不易察覺的喜歡和溫柔。
“洛宴禮!你騙我!”
小姑娘直接對著他揮動拳頭,打在他的胸膛,不痛不癢的。
等她漸漸沒力氣了,洛宴禮大掌才包裹住小姑娘的粉拳,滿是縱容與寵溺地問:“哥哥騙你什麽了?”
“誰讓你突然靠的那麽近,害得我以為你——”
“以為哥哥要幹什麽?”
她差點就要脫口而出,以為你要親我!
大腦卻在這時候恢複了運轉,及時捂住了嘴,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沒——沒什麽。”
小姑娘的耳根子已經徹底紅透了,卻被壓在牆角邊。
莫名的,心頭有些發癢。
他圓潤白皙的指尖輕輕戳了戳她頰邊的酒窩,嗓音刻意壓低,帶著幾分無聲無息的勾引:“跟哥哥說,以為什麽?”
陸慕傾也不知道,本來她占據上風的事,怎麽突然變成這樣。
她咽了咽口水,不知在心裏念了多少遍道德經,才讓直接平靜下來。
對著他俏皮一笑,眼睛眨啊眨的:“以為哥哥要打我。”
“灰灰怕疼,才閉上眼睛的。”
她眼眸格外清亮澄澈,仿佛再單純不過。
洛宴禮無奈扯了扯唇,心頭有幾分失落,卻很快放開了她。
指尖刮了刮她的鼻尖,寵溺喊了聲:“小鬼。”
陸慕傾吐了吐舌頭,天真爛漫地笑著:“哥哥,那這封情書怎麽處理呀?”
說著就塞到了他的手裏。
洛宴禮看著手裏的燙手山芋,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毫不留情地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他上次已經跟白雅涵說的清清楚楚了,他不是憐香惜玉的人,也不會把多餘的溫柔給予別人。
可她,還要再撞上來。
並且,還去找了灰灰。
他眸光一轉,定在小姑娘的臉上,好半晌,才勾了勾唇:“陸慕傾。”
“啊?”
“以後不準幫別人給我送情書。”
陸慕傾撇了撇嘴:“知道了。”
她也不想送,是白雅涵突然扔到她手裏就跑了。
“乖。”
少年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乘著月色,到了宿舍樓下。
隻是沒想到,兩人看到一個熟悉又鬼鬼祟祟的身影。
躲在一旁的草叢裏。
陸慕傾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
被洛宴禮及時捂住了嘴。
少年溫熱的掌心和嬌嫩柔軟的唇瓣相碰,刹那間,兩人心湖仿佛都被攪動了起來,**漾起一圈圈的波紋。
陸慕傾整個人一動也不敢動,後背完全貼在他的胸膛上。
一直到那個人影消失,洛宴禮才鬆開她。
“這這這——不是張主任嗎?”
“他怎麽躲在女生宿舍樓下不遠處草叢裏?”
洛宴禮顯然是聽到別人說過,淡淡開口道:“抓小情侶。”
每天總會有些男生送女生回宿舍,然後在樓底下視若無人地纏綿親吻。
教導主任最愛抓這個。
有時候還拍下來,把他們叫到辦公室勸導警告分手。
陸慕傾聽完之後,一臉唏噓:“原來這樣。”
後知後覺突然意識到,他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小姑娘立刻用探究的眼神看向他:“哥哥,你是不是送過女生回來?”
洛宴禮:……他發誓,真的沒有。
“聽高展說的。”
他在小姑娘這兒還是有幾分信譽值的,她聽到後,點了點頭:“那你快回去吧,哥哥晚安!”
“灰灰,晚安。”
陸慕傾一回到宿舍,薑橙就拖著嗓音笑著打趣:“哎呀,又去約會了?洛學長送你回來的。”
“我這個朋友終究是敵不過男色的魅惑啊。”
“橙子!”小姑娘一臉羞憤地跺了跺腳,佯裝要打她。
宿舍裏歡笑不止。
就連向來冷若冰霜的喻之晗,麵上都閃過一絲淺淺的笑意。
謝漾看在眼底,心頭浮現出一抹羨慕來。
“慕傾,你好幸福啊。”
她溫婉地笑著,隻是滿腔苦澀無人說。
人和人之間的感情從陌生到交好,都逃離不過真心真誠,和剛開學時相比,她們四個人儼然已經熟悉了很多。
夜晚仿佛拉開了話匣子,十六歲的少女又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薑橙突然開了一個話題:“你們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宿舍樓已經熄燈了,偶爾還會有老師過來查有沒有人說話,沒有就寢。
她們宿舍夜談,把聲音壓得很低很小。
陸慕傾率先搖頭:“沒有!我隻愛物理。”
“嗬,你的宴禮哥哥聽到,隻怕要傷心了。”薑橙默默翻了個白眼。
喻之晗嗓音依舊冷冰冰的:“沒有。”
好家夥!她們宿舍全是鋼鐵之心!不錯!
搞事業搞學習!
正當薑橙磨刀霍霍擼起袖子正要揮手時,隻聽向來溫柔的謝漾突然開口:“有。”
或許是因為這個秘密壓在心裏太久了,一直苦於沒有人傾訴。
她壓抑得太難受了。
“是誰啊?咱們班的嗎?”薑橙八卦小天後的名頭也不是白來的,眼睛裏立刻放著光彩問道。
另外兩人也從被子裏探出腦袋,直勾勾又晶亮地看著她。
謝漾無奈地笑了聲:“不是,不過我們大概沒有可能。”
“是我單向暗戀。”
“怎麽可能?我們漾漾溫柔古典大美人,哪個男生不喜歡?我揍他!”
“我小舅舅——”
“臥槽!這麽勁爆!”
三個人激動地差點從**掉下來。
謝漾:……
她默默地補上了後半句:“的朋友。”
“大我八歲。”
一提到他,心裏的苦澀越來越濃重,甚至壓抑地快要喘不過氣來。
月亮向來是最好的描述和隱喻,此時,偷偷地躲在了雲層裏,像是少女懷揣多年的心事不為人知一般。
……
由於宿舍夜談沒控製好時間,山南湖北感情愛好盡情暢聊,四個人淩晨三點多才睡。
第二天早晨讀差點遲到,踩著最後的鈴聲氣喘籲籲地到了教室。
江凜見狀,一陣稀奇:“陸慕傾,你竟然有來的比我晚的時候。”
“昨晚——失眠沒睡覺,差點沒起來。”
“難怪,這黑眼圈跟大熊貓似的,怪醜的。”
陸慕傾:……拳頭又硬了。
“沒吃早飯吧,我多買了一份,吃吧。”
說著,少年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把那份醬香餅扔到了她桌子上。
“不用謝。”
陸慕傾:……嘴毒心軟的惡劣少年!
她早上向來愛買醬香餅吃,用簽子插著跟薑橙一起小口偷偷吃了起來。
早晨讀就昏昏欲睡,滅絕師太的政治課上,沒忍住又睡了過去。
“陸慕傾,你來背一下,公司經營成功的因素。”
“陸慕傾!”
薑橙立刻偷偷掐了她一把,陸慕傾猛的睜開眼睛,對上滅絕師太凶狠的眼神,整個人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聲音都在發抖。
“一是,製……製定正確的經營戰略……”
好在她平常知識背得格外牢固,沒多會兒就完完整整背了出來。
老師也不好再為難她,隻是說了句:“陸同學剛才是在閉目冥想嗎?下不為例。”
“是,謝謝老師。”
下課鈴聲一響,陸慕傾跟薑橙淚眼汪汪相擁而泣,“救命了,我差點就要被滅絕師太吃了,再也不敢熬夜了。”
“以後上課再困的話,就掐自己大腿。”
一整天,她都沒什麽精氣神。
下午放學時,大片橙色的夕陽席卷天邊,染在人的臉上,莫名地增添了幾分柔和。
陸慕傾剛出教室,就看到熟悉的樓道口處,等待她一起吃飯的少年。
一身黑白色拚接校服,襯得他少年感滿滿,五官精致輪廓分明,漆黑柔軟的頭發微微蓋過眉骨,夕陽的碎影披在他的身上,把影子拉的很長。
陸慕傾小跑了兩步走了過去,歡快地喊了聲:“哥哥!”
兩人並肩走在人群中,去往食堂。
隻是少年眼角的餘光瞥向她的時候,皺了皺眉頭,唇瓣輕啟:“灰灰,你這是怎麽了?”
“就——熬了個夜。”
小姑娘心虛地低下了頭。
洛宴禮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快要低到桌子底下的腦袋,“熬夜學習?”
“不……不是。”
“跟舍友聊天。”
“聊什麽?”
“喜歡的人。”一問一答似的模式,她幾乎不帶思索地脫口而出。
刹那間,少年本來淺色的眸子略微深了深,目光定格在她身上打量了好幾秒。
才扯了扯唇開口,麵上裝作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那灰灰有嗎?”
可實際上,心裏慌張的一批。
甚至偷偷瞄了小姑娘好幾眼。
手心都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怕聽到不如意的答案,沒等她回複,洛宴禮就一副大人的模樣,“這個年紀好好讀書學習,男人這種東西,最不靠譜了。”
“有什麽事,都先跟哥哥說,嗯?”
陸慕傾:……哥哥怎麽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她還沒說是誰呢。
應該是——沒有。
非得說一個人的話。
她抬了抬眸,撞進他深邃的眼底。
“知道了哥哥。”
—
每周一下午最後一節是班會課,一般沒什麽事的話,都會上自習。
班主任突然來到教室,用粉筆在黑板上畫了畫,看人都來齊了,才清了清嗓子:“大家這節課都去大禮堂,要開一個講座,高一到高三年級的都去。”
由於太突然,也沒有安排每個年級的座區,隻讓快些去。
為了搶到好位置,薑橙幾乎是立刻就拽著陸慕傾的胳膊,撒腿就跑。
兩人到大禮堂的時候,來的人還不多。
不知是不是有心靈感應似的,陸慕傾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左後方的洛宴禮,他的身旁還有許燃和高展。
“橙子,咱們去那邊坐。”
薑橙一臉我懂的表情:“這是去找情哥哥呢!”
兩人貓著身子,慢慢走了過去,陸慕傾坐在洛宴禮旁邊,她的旁邊是薑橙。
“哥哥,你們來的好早啊。”
大禮堂陸陸續續幾乎人都來齊了,最前麵也有老師打開了多媒體,下麵的同學有帶著作業寫的,也有拿著英語小本本小聲背單詞的。
真正聽講座的沒幾個人。
況且都是些從小到大,聽得耳朵都起繭子的話。
大禮堂裏不知是開了暖氣還是空調,一陣熱意悄悄襲上心頭。
她微微一偏頭,偷看洛宴禮,卻被他抓個正著。
“偷看哥哥?”
“哪——哪有!我這是光明正大。”
小姑娘揚了揚下巴,不服氣地小聲說。
好在,大禮堂裏人很多,他們的位置稍後又在角落裏,也沒有人注意到小打小鬧。
兩人不知何時,腦袋都靠在了一起。
陸慕傾的視線落在了他的手上,還拿著一支筆,骨節分明的手指讓人無端地想牽。
想偷偷握一下這個想法突然湧現在腦海裏,久久揮之不去。
她不知道的是,青春躁動的年紀,喜歡一個人就想跟他靠近,想做同桌,想跟他肢體接觸,哪怕刹那,也會讓人臉紅心跳,耳根子發燙。
“哥哥,我給你看一下手相吧。”
小姑娘桃花眼微微一轉,眨啊眨的看著他,天真爛漫地說。
下一刻,沒等他開口,手指就直接正大光明地被握住了,其中兩根手指還相互交錯了一下。
陸慕傾沒注意到的是,少年的呼吸倏而錯亂了一拍,深沉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兩人的手。
她細細地握著他的指尖,如玉般溫涼的觸感,仿佛讓人心尖一顫。
裝作認真看手相的樣子,半晌才小聲道:“哥哥的手相很好,事業愛情生命線都絕佳!”
然後——悄悄鬆開他的手指,還有幾分不舍。
卻沒想到,突然再次被他握住。
少年眼眸深似海,唇角忽而一彎,一字一句在她耳邊輕笑著說:“灰灰,是不是故意占哥哥的便宜?”
他炙熱的呼吸不停地噴灑在耳畔,癢癢的,卻陡然升溫,讓人大腦一片迷茫混沌。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聽不見,看不到。
隻剩下他。
作者有話說:
下次騙他說想掰手腕!偷偷握手嘿嘿嘿
灰灰(眼睛一亮):好主意!
宴禮:哥哥早就看透了一切。